倪燕歸感覺，有影子在他后腰一閃而過。她看不真切，也沒在?。

    這通來電，果然來自她的父母。

    “喂——”她開口才知道，經(jīng)過剛才的混亂，她的聲線變得嬌滴滴。她咽了幾下口水，氣沉丹田：“喂?！?/br>
    楊翠倒是沒聽出之前那聲的端倪?！笆裁磿r候回來？”

    “啊，就回去了?！蹦哐鄽w隨口說，“柳木晞，你小心車。

    好的。媽，你很快就能看到我了?！?/br>
    為了避免電話那頭聽出什么，陳戎坐在床沿。

    倪燕歸掛了電話，用膝蓋跪著爬到他身邊，一把抱住他：“戎戎，我要回家一趟?！?/br>
    “嗯?！彼土祟^。

    “可惜了?！彼氖种冈谒i骨處摳了兩下。

    他的喉結(jié)滾了滾，連忙捉住她的手：“別動?！?/br>
    倪燕歸說：“我爸媽大概十一點(diǎn)多睡覺?！?/br>
    陳戎聽出什么，眼睛亮得逼人。

    她神秘兮兮地說：“等他們睡了，我再偷偷出來?！?/br>
    “倪倪，你說真的？”

    “當(dāng)然真的。”

    陳戎的氣息至今還沒平靜，他壓住她，吻了又吻。手穿過她的頭發(fā)，扣住她的腦袋，他不舍得放手，沉著嗓子說：“一定要回來。”

    倪燕歸伸出尾指：“好，跟你拉鉤?！?/br>
    拉上了鉤，陳戎克制地說：“到此為止。否則你走不掉了?！?/br>
    她笑：“回來繼續(xù)?！?/br>
    他給她梳了梳頭發(fā)：“嗯。”

    他撿起她的衣服，直勾勾望著她。他沒有回避。她就當(dāng)著他的面，一件一件穿回去。反而是他閉上了眼睛。但畫面留在了心里，一幕幕，鋪天蓋地。

    倪燕歸瞥到了一座小山坡。“戎戎，我很抱歉……”

    “沒事。”陳戎靠在墻上，話還算平穩(wěn)。

    “你這……怎么辦？”

    “我靜一靜。”他直接躺在了床上，從坐姿變成平躺。

    倪燕歸發(fā)現(xiàn)，這座小山坡很是陡峭。她憐惜他：“等我回來噢?！?/br>
    她收拾好了。要開門的時候，想給他一顆定心丸，說：“戎戎，我真喜歡你?！闭f著，她開了門。

    門板開了不到十厘米的縫隙，“砰”一下，又被關(guān)上了。

    陳戎剛才一躍而起，大步過來，一手把門按了回去。

    “倪倪，我很抱歉?！彼麖谋澈髶ё∷?。如果沒有她的那句話，他能忍到她回來。但……現(xiàn)在晚了。他捉住她的手，“先給我一碟餐前小菜，行不行？”

    她的男朋友，向來是霽月光風(fēng)，不沾人間煙火氣。但這時，他渾身上下藏不住本能。

    “我給你弄弄。”她也擔(dān)心他的小山坡堆著堆著，炸了。

    *

    路上，倪燕歸用手指在鼻子刮了幾下。

    前一刻。

    陳戎抓著她的手，放到洗手池。

    她說：“你的味道全沒了?！?/br>
    “別說話。”他用洗手液，把她的手仔仔細(xì)細(xì)洗了一遍。

    臨走時，她又說：“對了，剛才小山坡被推平了，之后還能重建嗎？”

    他看著很危險：“你試試？”

    她自己比了個手勢：“噓?！?/br>
    先前因?yàn)?亂，倒是沒有注?，今天的陳戎比較接近那天失去冷靜的樣子，冷峻漠然。笑容都沒了。不過，被小山坡折磨的男生，大多沒有好臉色吧。

    倪燕歸是跑回去的，早知不穿高跟了。差點(diǎn)崴腳的時候，她遇到了熟人。

    林修從對面走來，拎了個購物袋，晃來晃去。“喲。”

    “喲。”她把雙手插進(jìn)衣兜。手是洗過了，而且洗得干凈，但她多少會心虛，深怕林修聞出味道來。

    幸好，小區(qū)園林景觀優(yōu)美，花香撲鼻，她稍稍放心了。

    “啊，燕歸?！绷中尥蝗缓啊?/br>
    把她嚇一跳：“什么！”

    “正好，有個事?！绷中拚f，“今天我媽問起她生日的那兩份禮物，我想蒙混過關(guān)，但是被她識破了。她指控我踐踏她的心?，我怕了她。所以，麻煩你把禮物追回來。拜托了。”

    “我的那份也交給你？”倪燕歸求之不得。

    “我媽的樣子很神秘，又不肯細(xì)說，非得我自己拆。”

    “東西在我男朋友那，他回去再給你?！?/br>
    “一口一個男朋友。”林修拿出一袋零食，向她丟過去?！澳銈z才認(rèn)識幾個月，別陷太深?！?/br>
    倪燕歸伸手接住了，揣進(jìn)衣兜，說：“我和他可不止認(rèn)識幾個月?！?/br>
    “以前見過？”林修頓一下，“哦，對，陳戎入過你的夢?！?/br>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陳戎是我們幼兒園的小白?！彼纳嵛迦?，算是兒時玩伴了。

    “小白？”林修差點(diǎn)趔趄，“被你掐臉的小白？”

    “這叫姻緣一線牽?！?/br>
    “哦?！标惾质切“祝磕鞘沁b遠(yuǎn)的過去，林修無從考究。

    *

    夜晚，倪景山和楊翠回房休息了。

    倪燕歸從書包里拿出上次超市買的套子。又等了二十分鐘，躡手躡腳，出了家門。

    她做了偽裝，戴上帽子、口罩。一路暢通無阻。

    她敲了客房的門。

    門開了。

    陳戎洗了澡，毛巾搭在肩上，頭發(fā)半干。他看她一眼，去床邊擦頭發(fā)。

    “戎戎，你才洗澡?！彼詾椋麜谥暗臅r間里做足準(zhǔn)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