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閉眼睛，睡了過去。

    *

    中午，溫mama過來送飯。

    倪燕歸簡單吃完，睡到下午，終于下了床。

    陳戎已經(jīng)走了。

    “他說臨時有事，上午就離開了?！睖匚暮懿毁澩?。女朋友正病著，陳戎卻拍拍屁股走人了。

    倪燕歸的腦子滿是漿糊，什么也想不清楚。她瞌睡連連，將要失去意識時，她問自己，她和陳戎是怎么走到現(xiàn)在的。

    感冒耗盡了她的力氣。

    之后的一個多星期，倪燕歸一直渾渾沌沌。她的鼻音很重，喉嚨又疼又腫。前三天猛流鼻涕，后面稍稍止住了，轉(zhuǎn)成咳嗽。半夜，仿佛要把肺腑咳出來。

    林修和盧煒幾個去圖書館復(fù)習(xí)。

    倪燕歸說：“我不去了?！彼诡^大睡。

    柳木晞講起何思鸝的事情。

    倪燕歸聽了就忘。

    期末考的前三天，她說：“我要帶病上陣了，不會只有我補(bǔ)考的科目最多吧？ ”

    “你病幾天了?？炜炫R時抱佛腳，找你的學(xué)霸男朋友補(bǔ)課。”喬娜像是安慰，又不像。

    倪燕歸抱起被子，呆滯無神。

    這一個星期，她沒有再遇到陳戎。他可能愧疚得沒臉見她吧……

    倪燕歸從床上探一下頭，對喬娜說：“我和他分手了。”

    喬娜的齊劉海厚重，也長了，眼睛很深：“是不是你的偽裝被拆穿了？”

    “我的偽裝？”倪燕歸抓抓頭發(fā)，“我的什么偽裝?！?/br>
    喬娜：“你的端莊淑女形象。怎么，陳戎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忽然之間，倪燕歸想起了那時的情景——

    *

    喬娜問：“將來陳戎知道你的真面目，該怎么辦？”

    倪燕歸說：“先把人騙到再說?！?/br>
    于芮又講：“如果陳戎愛你愛得死去活來，肯定會包容你的缺點(diǎn)?！?/br>
    *

    曾經(jīng)的一幕打了倪燕歸的臉。她和他本質(zhì)是同一類人，想的都是先把人騙到再說。

    倪燕歸一個人縮在被子里，迷迷糊糊間夢到了和陳戎的時光。她是壞，但她已經(jīng)向他坦白了。

    他為什么藏著？她不甘心他的隱瞞，卻又沒有信心去質(zhì)問。

    問了，他不答。她就更不甘了。

    *

    期末來臨，倪燕歸的感冒到了尾聲。

    考試結(jié)束，她突然活過來了。

    柳木晞又說起何思鸝。

    倪燕歸問：“你們的選修作業(yè)不是已經(jīng)上交了嗎？”

    柳木晞：“但趙欽書有了新的想法，我覺得這個主意可行。”

    事情要從何思鸝那天回到家說起。

    何凌云的還款時間又拖了。

    史智威親自去了何家，說：“要過年了，我們兄弟也要吃飯的。你不給我還錢，我就拖欠兄弟們的薪水。我不忍心啊?！?/br>
    何凌云請求著：“威哥，再寬限我?guī)滋彀伞Ｎ颐米舆^幾天結(jié)算工資。”

    “你妹子？”史智威咬了根牙簽，“你妹子不是讀書嗎？”

    “為了這個家，她出去當(dāng)送餐員了?！焙瘟柙普f，“我妹啊，跑步特別快，就適合送餐。”

    史智威jian笑：“跑再快，賺的只是你利息的零頭?！?/br>
    “威哥，就幾天?！焙瘟柙频吐曊f，“過幾天有筆新的貸款放下來?！?/br>
    史智威瞇起小眼睛：“以貸還貸，學(xué)聰明了啊。成交，我過年就靠你過了?！?/br>
    何凌云訕訕的：“威哥，你真是說笑?！?/br>
    史智威發(fā)出違心的感嘆：“哎呀，討債難吶?！辈耪f完，他迎面見到了何思鸝。

    她裝作沒看見他。

    “何家妹子什么時候長這么水靈了。多可愛的小姑娘，去當(dāng)送餐員。折墮啊。”史智威如果走了，可能沒什么事。然而，他跟何思鸝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伸手，想去扭她的臉。

    何思鸝早就在等史智威出手。這樣一來，何爺爺就沒有理由再攔著她。她握拳，直接對著史智威的驢臉打過去。

    一群小嘍嘍，不堪一擊。她輕輕松松解決了。

    史智威往外跑，喊：“何凌云，欠的錢可別忘了還?！蹦亲藙?，稱得上屁滾尿流了。

    何凌云瞪著meimei：“你干什么？這是惹大禍了啊?！?/br>
    何思鸝：“禍?zhǔn)悄闳莵淼?。?/br>
    “翅膀硬了啊，你做了幾天的送餐員，以為自己是一家之主了？還敢教訓(xùn)我？”何凌云指著她的鼻子，“你不要害了我們家。威哥是道上的人，他是坐過牢的，真正的狠角色。對他出手，你是爽了，但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想過我們家的感受沒有？”

    何思鸝冷冷地說：“你自己欠的錢，你自己去還?！?/br>
    一提到錢，何凌云慫了：“老妹，這事不是鬧著玩的。要是再拖?！彼艘幌虏弊?，“我懷疑我會掉腦袋。”

    何爺爺被嚇到了，老人家攥著房本：“要不把房子抵押了吧?！?/br>
    何思鸝把何凌云推出去，關(guān)上了門。

    何凌云氣得猛拍門，大叫：“剛才你揍人的場面，我已經(jīng)拍下來了。威哥要找麻煩的話，你一個人承擔(dān)，不關(guān)我的事?！?/br>
    何思鸝開了門。

    何凌云的手收不住，趔趄摔了一跤。他看見何思鸝伸出手過來，想要去扶她。

    她的目標(biāo)卻是他的手機(jī)。

    回到學(xué)校，何思鸝第一時間就是跟趙欽書談生意。她不了解趙欽書在拍什么，但她隱約知道，她的武術(shù)能換錢。她揍史智威的時候很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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