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小夫妻 第10節(jié)
對哦,今天周日,她和紀明鈞約好了去看電影來著。 15. 自行車 本來林靜和紀明鈞說好的是在公…… 本來林靜和紀明鈞說好的是在公交站臺見面,結(jié)果她剛走出家屬院大門,就看到紀明鈞跨坐在一輛二八式自行車上,一條腿彎曲撐地,另一條腿橫直放著,讓她突然想到四個字: 腿長任性。 林靜看紀明鈞的時候,他也發(fā)現(xiàn)了她,收腳騎上自行車,到她跟前說:“早?!?/br> “早?!绷朱o打了聲招呼,問,“哪來的自行車?” 紀明鈞說:“找戰(zhàn)友借的?!?/br> “那……我們還坐公交去市里嗎?”林靜遲疑問。 “騎車去吧,我載你,反正也沒多遠?!?/br> 湖陽到市里的確不遠,坐車頂多十來分鐘,騎自行車稍微慢點,但半個小時內(nèi)也能到。只是林靜除了小時候坐她爸后座,還沒坐過別人的自行車,所以有些遲疑。 見林靜站著不動,紀明鈞問:“你想坐公交?” “也不是。”林靜搖頭,側(cè)著坐到自行車后座上,雙手從下虛虛握住座位邊緣,說,“好了。” “抓緊了?!奔o明鈞說完,左腳踩動自行車腳踏,自行車便跟著滑出去。 為了保持平衡,林靜反射性收緊握住座位邊緣的雙手。紀明鈞動作僵住,車頭差點失控,好在他很快冷靜下來,迅速控制住了車頭。 林靜也感受到了異樣的觸感,臉頰瞬間變紅,反射性松開握住座位的雙手,又在維持不住身體平衡,差點從自行車上掉下去前,抓住紀明鈞身上軍裝的衣擺。 紀明鈞雖然沒回頭看,但兩人挨得近,自然知道林靜的動作,在林靜將要松開他的衣擺時轉(zhuǎn)頭說:“你可以拉我衣服。” “……哦。”林靜應了聲,抓住紀明鈞衣服的雙手攥緊了些。 “抓穩(wěn)了嗎?” “穩(wěn)了……” 因為湖陽多國營工廠,所以水泥路從駐軍基地一直修到市中心。雖然幾年下來路面有些坑洼,但紀明鈞騎車時小心避過了這些地方,一路上再沒發(fā)生過剛起步時的情形,林靜心里的尷尬漸漸褪去,開始有閑心去看路邊的風景。 這條路上的風景對林靜來說算是熟悉的,她高中上的市一中,平時住校,周末會搭車回家,偶爾生活費用光的時候她也會走路,但沒坐過幾次自行車。 這年頭自行車是稀罕大件,一輛自行車便宜的一百三四,貴的要兩百多,她不吃不喝都得攢半年。而且錢都算是好說的,更難得的是自行車票,制衣廠福利算好的,但也就年底能給每個車間的勞模獎勵一張自行車票。 除了自行車票,工業(yè)券也能買自行車,但每個月工業(yè)券也發(fā)的不多,十塊錢工資才能發(fā)一張,而且還是面值最小的0.1。而一輛自行車,至少需要十幾張面值為1的工業(yè)券才能買到。 但他們每個月拿到工業(yè)券,也不太可能一直攢著等買自行車,因為工業(yè)券的使用期限一般是半年,過期自動作廢。而且工業(yè)券適用范圍廣,大到手表自行車,小到臉盆飯盒都能買,還能拿來買工業(yè)補票,能用的地方太多了,絕大多數(shù)家庭工業(yè)券只有差沒有多的,林家也不例外。 上高中后,林靜只蹭過一次同學的自行車回家,但同學也是女孩子,力氣小,載她到一半就沒了力氣。而她又不會騎車,沒法跟對方輪換,所以那次后半程她也是走回去的。 因此,這次坐自行車去市里的經(jīng)歷,對林靜來說還挺新鮮。 …… 和林靜早上起來迷迷糊糊忘記時間不同,方亞蘭早就期待起了周日的約會,她天沒亮就起來了,忙活著揉面蒸包子。 包子不是為了給家里人蒸的,而是為了帶給趙弘毅吃。 看過原著劇情,方亞蘭很清楚趙弘毅想要找的不僅是妻子,更是能無怨無悔幫他照顧三個孩子的女人。而她早上起來蒸包子,也是為了向趙弘毅展示她的廚藝。 蒸包子的時候方亞蘭也沒有閑著,而是回了房間,對著窗戶開始往臉上擦粉。 方亞蘭的化妝技術(shù)是前世學的,她這人愛美,哪怕是最困難的時候也要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只是她年紀大后日子過得窮困潦倒,做不起保養(yǎng),也買不起昂貴的化妝品,再厲害的技術(shù)也改變不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來的紋路。 因此重生后,方亞蘭格外注意皮膚護理,現(xiàn)在她不但每天用黃瓜片補水,時不時還要用蛋清護膚。為此她媽沒少說她浪費,不過在她找了個營長對象后,這樣的念叨也漸漸少了。 看著自己變得更加緊致的皮膚,方亞蘭唇角露出笑容,從抽屜里拿出一盒鴨蛋粉,拿粉撲往臉上擦。 前世二十來歲的時候她是舍不得用這些東西的,當然她也不敢用,這年代生活作風抓得緊,她要是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沒問題只怕也要被人揪出問題。 重生后方亞蘭也不敢打扮得太花枝招展,只往臉上撲一層鴨蛋粉,然后畫上眉毛,口紅不敢用,但用了顏色偏粉的唇膏。 化完妝后的方亞蘭變化不大,只是皮膚更白了點,嘴唇看起來更潤澤,還有濃黑的眉毛,讓她看起來更有精神了,顏值也跟著提升不少。 方亞蘭心里十分滿意。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身為男主的趙弘毅也不例外,方亞蘭一直都覺得,如果林靜不是長得漂亮,趙弘毅肯定不會對她一見鐘情,被拒絕后也不放棄守護在她身邊。 而她長相雖然不如林靜,但有超前的化妝技術(shù)在,也不比林靜差什么。 這一世,她一定要抓住趙弘毅的心。 方亞蘭化完妝,包子也整好了,她拿了兩個自己吃,又往飯盒里裝了四個。趙弘毅是男人,胃口大吃得多,四個包子將將夠。 吃完早飯,方亞蘭就出門了。 本來趙弘毅說是要來接她的,但她想表現(xiàn)得更善解人意一些,以怕他麻煩為由,將見面地點定在了市中心公園。 因此,出了家屬院后,方亞蘭獨自坐公交車去市里。 今天是休息日,公交車上人不少,方亞蘭還遇到了兩張熟面孔,都是通過這次聯(lián)誼會找到對象的制衣廠女職工。 看到方亞蘭,兩人都熱情地跟她打招呼,還有個女職工的對象主動起身,要把座位讓給方亞蘭。 方亞蘭聞言看了眼對方身上的軍裝,也是四個口袋,但這代表不了什么,只要是提干了的軍官,軍裝上都有四個口袋。而通過原著,方亞蘭知道這次參加聯(lián)誼會的軍官中,級別最高的就是趙弘毅,再往下還有個副營長,三個連長…… 至于面前的女職工,她嫁的對象是什么人原著沒提,方亞蘭也記得不太清了,但肯定不是什么級別高的軍官。 方亞蘭不想給他們和自己套交情的機會,便冷淡地拒絕了對方讓出來的座位,扶著扶手走到公交后半截站著。 也沒有站多久,大概七八分鐘的樣子,方亞蘭旁邊座位的乘客下了車,于是她坐到了空位上。 坐穩(wěn)后,方亞蘭將裝著飯盒的袋子放在腿上,目光隨意往外掃去。 這一看,方亞蘭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林靜。 怕自己看錯了,方亞蘭連忙拉開窗戶探頭出去看。只是售票員很快發(fā)現(xiàn)了她的危險動作,大步走過來將她拉回來,厲聲說道:“同志,你剛才的行為非常危險……” 但方亞蘭滿腦子都在想剛才看到的情形,并沒有將售票員的話聽進去。 雖然因為公交車開得快,自行車上的兩人已經(jīng)落后得有點遠了,但方亞蘭確定她沒有認錯,自行車后座的人就是林靜! 騎自行車的男人是誰?看他們態(tài)度那么親密,應該是林靜對象吧? 長得倒是不錯,還穿著一身綠軍裝,不知道是因為跟風,還是因為他也是當兵的。 不過他是當兵的也沒有關(guān)系,因為軍分區(qū)未婚軍官中,級別最高的就是趙弘毅……唔,這么說也不對,軍分區(qū)的確還有個未婚軍官,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是副團職,但原著中那人到死也沒有結(jié)婚,林靜對象當然不可能是那個人。 換言之,就算林靜對象是當兵的,級別也不會比趙弘毅高,說不定到時候她還可以拿捏住林靜。 看到方亞蘭臉上的笑容,售票員不高興地說:“誒你這個同志怎么回事?我跟你說正經(jīng)話,你笑什么笑?” 方亞蘭回過神來,目光落在售票員身上時,心里生出一絲厭煩。但她也知道剛才是她不對,直接和售票員頂嘴未必能討到好,便敷衍地說:“同志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保證,以后絕不再犯!” 售票員不知道方亞蘭心里的想法,光聽這話覺得她態(tài)度還算端正,說了句“知道就好”,便轉(zhuǎn)身去了前面。 …… 林靜沒看到公交車上有方亞蘭,不過就算看到她也不會在意,因為對她而言,早在和方亞蘭絕交的時候那些事就已經(jīng)翻篇了,她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不想跟個騙子纏纏綿綿。 但因為馬路上灰塵多,開過的公交車還是給林靜帶來的困擾,她覺得自己昨晚白洗頭了。 聽到身后傳來的咳嗽聲,紀明鈞也后悔了,早知道不該聽徐遠洲的,要不是他說騎自行車有利于拉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他也不會做出這么蠢的事。 但現(xiàn)在,紀明鈞只能停下自行車,將軍帽摘下來,戴到林靜頭上。 被帶著熱度的帽子突然蓋住腦袋,林靜愣住,按住帽子抬頭問:“這……” 紀明鈞言簡意賅說:“遮灰塵?!?/br> 林靜哦了聲,低頭時唇角不自覺翹起。 16. 連衣裙 早些年的時候,制衣廠每年都會…… 早些年的時候,制衣廠每年都會請放映隊來放電影,如果是夏天,幕布會架在籃球場上,等到冬天的時候,放映場所則會更改為大禮堂。 每到放電影的時候,制衣廠除了要上夜班的職工,可以說是全廠出動,禮堂里、籃球場上坐滿了人,還有其他單位的人來湊熱鬧。那時候管的也沒那么嚴,有些腦子靈活又膽大的,會在家里炒好瓜子花生,冬天還會有烤紅薯,拿到籃球場或者禮堂外邊賣。 但大運動開始后,大家都謹言慎行起來,制衣廠也不敢放電影了,那些腦子靈活的沒被下放的人也開始縮著腦袋過日子。 林靜也去電影院看過電影,去年夏天的時候,和高中同學一起。 但那時候下鄉(xiāng)已經(jīng)不只看個人自覺,學校老師、街道干事輪番上門勸說,不管愿不愿意,沒工作的都得下鄉(xiāng)去。 當時張秀梅受傷住院,林靜前途未定,實在沒心思看電影。她本來也不想去,只是她媽知道后勸她去跟同學聚一聚,畢竟這次過后,再見不知何年何月。 于是林靜去了,但她心神的確沒怎么放在電影上,一場電影看完,連講的是什么樣的故事都不知道。 那次看電影的同學中,和林靜一樣心不在焉的不在少數(shù)。 聚會到最后,大家都忍不住哭了起來,而其中哭得最傷心的,是那幾個已經(jīng)確定要下鄉(xiāng)的同學。 隨著音樂聲響起,林靜將雜亂的思緒拋到腦后,集中精神看向熒幕。 自大運動開始后,電影院放映的基本都是老電影,他們這一場看的也不例外。電影叫《年輕的一代》,是一九六五年上映的電影,林靜之前聽人說過故事梗概,但她沒看過,所以很快投入到了劇情中。 只是看完電影后,林靜的心情并不算輕松,因為電影里滿懷革1命熱情的主人公讓她自慚形穢。 但林靜知道,她既不可能像肖繼業(yè)那樣充滿奉獻精神,也無法成為林育生,哪怕有過退縮,最終醒悟后依然會響應黨的號召去到條件艱苦的新疆農(nóng)場。 她懦弱,她自私,她貪圖享受,她害怕吃苦。 她就是這樣卑劣的人。 …… 從電影院出來后,紀明鈞發(fā)現(xiàn)林靜不但不像其他人看完電影的人那么激動,甚至還緊鎖著眉,心事重重的模樣,忍不住問:“怎么了?是電影不好看?” “不是,電影挺好看的。”林靜搖頭說。 “你看起來不太高興?!?/br> 林靜抿唇,遲疑說:“就是想起來一些事,對了,你餓不餓?” 雖然林靜轉(zhuǎn)移話題的手段十分生硬,但紀明鈞還是順著她的話說:“有點,電影院隔壁有家淮揚菜,聽說是建國前的老字號,味道很不錯?!?/br> 林靜側(cè)過頭,笑著問:“你還知道這個?我以為你不怎么出門。” “昨天找人打聽了一下。”紀明鈞僵著臉說。 林靜“哦~”了聲:“原來是這樣?!?/br> 交談過后,林靜心情好了不少,或許她永遠沒辦法成為一個偉光正的人物,但至少她可以腳踏實地,把現(xiàn)在的日子過好。 因為心情愉快,林靜中午胃口不錯,吃了兩碗米飯。不過這也有飯店用的碗比她家里用的碗更小的原因,要是換成她家里那種大碗,估計也就一碗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