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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仿佛是暴風(fēng)雨前最后的寧靜。

    藍(lán)溪走在前頭，突然問沉俏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為什么能一直保持年輕的容顏。

    “因為水族館的人希望我活得更久些，賺更多的錢，所以在水池里加入了藥物。雖然我也不清楚成分，不過我變成人類后容顏確實再也沒有改變過?！?/br>
    “不過小朋友，我還是很羨慕你們正常的生老病死的?！倍怩r的外殼下，生命已到末端。

    沉俏與魏書硯牽著手，因為藍(lán)溪的回應(yīng)，她忍不住捏緊了手指。魏書硯打斷了藍(lán)溪的自說自話，隨意感慨了句：“這里離海岸線很遠(yuǎn)?！?/br>
    “是啊?！彼{(lán)溪盯著遠(yuǎn)方的藍(lán)沉默許久。

    他太久沒有回到海洋的懷抱了。

    終于走到岸邊，淤泥質(zhì)的海灘看起來很荒涼，藍(lán)溪沖著遠(yuǎn)方發(fā)出鳴叫，幾分鐘后，依稀看到了幾只黑色分明的虎鯨往這邊游。

    藍(lán)溪吆喝著魏書硯幫忙拉出藏在叢林中的小船，推進海水中，他招手讓沉俏一道過來。

    趁機又跟魏書硯低語道：“我不會告訴你答案，不過我可以跟你分享一個秘密。在東北角有座秘密的生化實驗室，其實它一直在運作。而且我相信你在里面能碰到熟人哦。”

    魏書硯剛想追問，沉俏已經(jīng)走到跟前，藍(lán)溪讓兩人上了小船。

    因為暈船，沉俏有些害怕。魏書硯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坐在自己懷里。其他的虎鯨靠近將船往海洋中心推。

    沉俏把頭埋進男人懷里，嘟囔著：“我們不是找他報仇嗎，為什么要看奇怪的虎鯨表演。”

    “你還不明白？這是他的告別?！?/br>
    魏書硯看著藍(lán)溪將衣服規(guī)整地迭在岸邊，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沉俏抬眸看到鏡框上的按鈕。她握住魏書硯的手，用力地?fù)u頭：“我不想……”

    如果不知道虎鯨的遭遇，沉俏會希望把它碎尸萬段來彌補伽月的死亡?？墒恰麄兊谋瘎∪际窃从谌祟?，沉俏覺得他們不配當(dāng)這個制裁者。

    男人沒有給出答案，只是讓她安心地看完演出。

    盛大，絢爛，黑白色的線條在藍(lán)天碧海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度，她認(rèn)出了中間的藍(lán)溪，并不年輕，他的背脊異常的彎，因為長期囚禁在窄小的水泥池中，只能順著一個方向游動，不光脊椎變形，他的鰭背也再也無法挺直。

    與海洋中其他的后代相比，他是丑陋的，蒼老的，畸形的。

    沉俏知曉他所有的暴行都是因為人類的嚴(yán)酷對待，她再也無法欣賞這樣的表演，嘴里不斷念叨著停下來，別再傷害自己了。

    藍(lán)溪用最后的表演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飛快地沖向海岸線，那里藏著一只巨大的錨。

    早已生銹，狠狠地刺進他畸形的身軀，也戳破了他扭曲的內(nèi)心。

    ——“我現(xiàn)在終于自由了?！?/br>
    其余的虎鯨平靜地退場，他們仿佛早就知道這是藍(lán)溪最后的安排。

    “來了這里我好像變得愛哭了，明明大仇得報我該開心的?！?/br>
    “因為你很善良?！?/br>
    沉俏搖頭，“不對，我虛假的善良只留給異族了，他們一定也都覺得我高高在上，像是施舍。而且我對你一點也不好。”

    男人朗朗地笑著，他看到虎鯨眼里流出了血淚，聲音也變得動容起來：“是啊，可能因為他們都太可憐了。人類與他們相比，永遠(yuǎn)是受益者?！?/br>
    “這樣是不對的?！背燎尾亮瞬聊槪D(zhuǎn)身仰頭去看魏書硯，“我剛剛好像又誤會你了。魏書硯其實一點也不討厭異族，也從來不會去傷害別人，就算我對他很壞，他也很生氣，最后還是會愿意教導(dǎo)該我如何改正。所以一開始你就沒有引爆它的想法對嗎？”

    魏書硯假裝沉思，回道：“或許我怕他的后代會把我們拖到深海溺死?！?/br>
    “野生虎鯨從未發(fā)生過傷人事件?！?/br>
    是啊，野生虎鯨從未發(fā)生過傷人事件，而藍(lán)溪也從未想打破這樣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的美好童話?；蛟S一開始他是對人類的恨淹沒了理智，但他也努力學(xué)習(xí)如何去當(dāng)一個正常的人類。

    可惜沒有人在意他的精神需求。

    作為海洋里的頂級掠食者，他的高智商被用在了惡的方向。

    “你說他為什么會放過我們了呢？”她以為就算是死路一條，藍(lán)溪也不會在意多背兩條人命。

    魏書硯摸了摸她凌亂的發(fā)，認(rèn)真道：“因為他看到了你跟伽月的互相保護，他會希望這樣的人類可以將自己的夢想延續(xù)?！?/br>
    走到半路，沉俏突然停下，她喊住身前的男人：“魏書硯，你是不是也試圖保護過伽月。但是我的自作主張又毀掉了你的努力。”

    那副欲哭不哭的委屈樣，魏書硯張開懷抱收留了這個小可憐：“這個時候就別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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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鯨原型：提里庫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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