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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享你 第88節(jié)

    宋黎貓兒似的,臉在他身前蹭一蹭,微微哽著:“你好幾天都沒理我……”

    盛牧辭思忖著她意思,忽然低一失笑,聲略啞:“我怕你要離開我?!?/br>
    不是不想找她,是不敢找她。

    怕她因不愿去京市,要和他提分手,結(jié)束這段沒有結(jié)果的感情。

    聞言,宋黎也怔住了。

    醉酒的后遺加上低血糖,使得她當時頭暈乎乎的,一時難以思考。

    盛牧辭突然收緊雙臂,用力把她抱在懷里。

    “以后我只聽你的話……”他從未這樣低聲下氣地和誰說過話,此刻,卻對著懷里的女孩子,卑微到了塵埃里。

    盛牧辭臉往下埋,熱息噴灑在她的耳廓,嗓音全是啞的:“我們永遠不分手,好不好?”

    第53章 .  獨享你   為你千千萬萬遍。

    他說, 以后只聽她的話。

    他還說,永遠不和她分手。

    說出這兩句話的盛牧辭有多么緊張,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些天他沒有主動找過她, 卻頻頻到南宜, 因為忙, 都是連夜過來, 有時在她家門口靠一會兒,有時在樓下看到她房間的燈暗了, 再回去。

    外界傳十傳百的, 都是他盛老三這一生有多么輕狂,多么傲, 是京圈惹不起的太子爺。

    但他也是人, 是人就有血有rou, 在一個女孩子身上動了真情的時候, 他也會患得患失,也會惶惶不安,怕她對自己說到此為止。

    午間的太陽光傾瀉下來,云朵和絲絨一般, 嵌著金邊, 光線如水,澆過枝椏, 星星點點落到他們身上。

    他一只手壓在她腦后, 按在胸膛前,抱得那么用力, 宋黎恍惚想著,原來害怕的不是只有她,他也是。

    是在怕什么呢?怕看到生父想起舊事, 還是怕盛牧辭也會那樣辜負自己?

    說實在的,都有。

    但當他說出永遠不分手的那一刻,無關(guān)真情假意,只是宋黎忽然確定,自己對他的喜歡勝過了所有顧慮。

    也是在那一瞬,宋黎有些理解,為什么mama當初對著一份無以為繼的愛情,也要孤注一擲了,那是她奔向了就沒有回頭路的真心。

    自從五歲時住進靳家起,宋黎就努力學習,努力工作,扮演著乖巧懂事的角色。曾經(jīng)的她每天都在勸告自己,絕不能邁上mama的老路,為了男人傾空自己的一切,到最后愛情沒了,家沒了,事業(yè)也沒了。

    就像二十多年前,生父不負責任的一句我養(yǎng)你,害得她mama盲目地斷了事業(yè)。所以當初靳時聞要她辭職,宋黎是如何都不愿答應。

    女孩子,無論愛得多深,都永遠要有養(yǎng)活自己的本事,留退路不是錯。

    倏地,宋黎想起盛牧辭曾隨口說的那句:“女孩子的理想,還是要支持的?!?/br>
    或許,盛牧辭真的和他們不同呢。

    宋黎沒有回答,等眼淚不流了,她輕輕推開他一些,從他緊錮的臂彎里出來。

    低著盯著自己的鞋尖,不言不語。

    懷中空了,她長久的沉默像是漫長的酷刑,盛牧辭眉心皺著,抬手捧住她的臉,聲音柔而緊澀:“小阿黎,別離開我?!?/br>
    他的語氣不同于以往的誘哄,更像是請求。

    宋黎有片刻的恍神。

    其實她有感覺到,盛牧辭是喜歡她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喜歡得這樣認真。

    一個剎那宋黎又在想。

    那她呢?她總不能因為害怕失去,就不去擁有了……

    頃刻過后,宋黎很小聲:“知道了?!?/br>
    在他深刻的目光里,宋黎雙手拉下臉龐他的一只手,捏捏他的手指,再揚起濕瑩瑩的睫毛。

    “……不會離開你?!彼郎\淺彎起眉眼。

    盛牧辭終于舒展地笑了,一瞬釋然,抬起手臂一把摟她回來,可下一秒,這姑娘還是將他推開了。

    剛落下的心又提起來,盛牧辭無奈,輕聲問:“怎么還不給抱了?”

    “不是……”因哭過,宋黎眼濕頰紅,顯出幾分可憐,瞅著他埋怨:“你抱太緊,我喘不過氣了。”

    話慢一拍說真挺嚇人的。

    盛牧辭失笑著松口氣,輕輕擁住她,一邊哄著說,都是他不好。

    宋黎在他懷里探出左手,空空的手腕伸過去,滿眼都是委屈:“昨天洗澡不小心,手鏈掉進下水道了……”

    “我們?nèi)ベI新的?!笔⒛赁o摩挲著她細白的手腕,柔聲說:“挑你喜歡的買?!?/br>
    那天,他們?nèi)ベI了新的情侶手鏈。

    宋黎選的碎鉆鏈,女款是玫瑰金,男款是銀黑色的,她想著,正好能和他的黑金腕表搭上。

    手鏈簡約低調(diào),但能在環(huán)扣內(nèi)側(cè)刻下對方的名字。

    說不清是不是收之桑榆的感覺,總之,戴上新手鏈的那刻,好似是一個新的開始。

    看著他給自己戴上手鏈,又牢牢牽她在手里,宋黎想到他在病房和外婆說的那句——從今天起,她是我的。

    有些事真是不能想當然,還是得要試試的,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

    宋黎心想。

    就像她擔心在京市隨時看到那位年少成名的應先生,自己會被刺激到。

    可萬一有天,她能做到視若不見,甚至見到了依然能夠古井無波呢?

    從商場出來,還在路邊,宋黎就站不住地抱上他腰,帶著無限的依賴,軟著聲:“頭好暈?!?/br>
    “讓你喝那么多,”盛牧辭摸摸她頭:“帶你回去睡一覺?!?/br>
    宋黎抬起頭:“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昨夜哭得狠了,剛剛也有哭,她眼睛微微腫著,困頓間含著一點疑惑,懵懂又稚氣。

    “昨晚你是不是來過了?”宋黎回想腦子里殘存的零碎記憶,猜測著問。

    盛牧辭指腹撫過她紅紅的眼角,輕笑:“不然呢?除了我,誰還敢給你換衣服?”

    早上一睜眼就趕去了醫(yī)院,宋黎這會兒才慢慢意識到,自己睡醒時是穿著睡裙的。

    他是不是又耍流氓了?

    宋黎仰著臉,幽幽怨怨地一癟嘴。

    盛牧辭笑著低下頭,啄了下她嘟起的唇,再抵著她的額頭,慢悠悠地繼續(xù)說:“還給你洗臉,脫鞋,擦身子,換內(nèi)衣……”

    說著說著就開始無恥了。

    宋黎眨眼間紅了耳根,立馬抬手,往他嘴上一捂:“不許說了!”

    他笑意泛深,自然上挑的桃花眼帶出一絲色.氣,舌尖溫.濕,猝不及防掃過她掌心。

    電光炸開,宋黎驀地縮回手,人還被他擁在雙臂間,抬眼羞憤地瞪過去。

    這人倒還壞笑著,那眼神好似風雅又好似下.流,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那天吃過午飯后,盛牧辭就近開到白金公館,帶宋黎到家里睡覺。

    也是真的困了,宋黎枕著他胳膊,一沾床就睡過去,一睡竟就是一下午,再睜眼時,落日輝映著余暉,窗外一片金麥色。

    宋黎揉揉眼睛坐起來,身邊是空的,起床想出去找他,臥室的門一推開,一陣悠揚婉轉(zhuǎn)的鋼琴聲隱隱約約從樓下而來,漫進耳底。

    踩著旋轉(zhuǎn)樓梯往下走,聽見的音符越清晰,宋黎越感覺到旋律的耳熟。

    客廳,那架名貴的亮黑色立式鋼琴前,他坐在那兒,背影挺拔,肩闊腰窄,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游刃有余。

    宋黎站在他身后,心頓時靜下來。

    她回憶起在南迦山的那一夜。

    玻璃房二樓,過道都是胭脂粉的玫瑰,落地窗外飄揚著大朵大朵的純白雪花,橘光下,他為她彈奏鋼琴時那迷人的樣子,她依舊記得。

    那夜,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她沒忘記自己那時雙眼瑩亮,驚奇地望著他脫口而出——盛牧辭,你會彈鋼琴耶!

    不過當時宋黎有多不可思議,現(xiàn)在她就有多理所當然,因為,盛牧辭真的很好。

    好到讓她舍不得離開,或者說,她已經(jīng)離不開了。

    許延曾在安撫岑馥消氣兒時,說,三哥不是故意和她對著干,他就是還沒遇著中意的meimei。

    這句話如今想來,是對的。

    當初宋黎就從未想過,他這樣的拽王,也會有溫柔深情的一面。

    鋼琴最后一段音符的尾音漸漸散去,宋黎輕步上前,如往日重現(xiàn)般,坐到他的身邊。

    盛牧辭回眸,看見她,眼里霎時有了笑。

    他伸手環(huán)住她肩,攬她過來:“睡舒服了沒有?”

    宋黎應一聲,腦袋枕在他肩頭,指尖撥弄著琴鍵,剛睡醒,她語調(diào)酥酥懶懶地問:“這首叫什么?”

    記得在南迦山,他彈的也是這首曲子。

    盛牧辭說,這支鋼琴曲的名字是,what falling in love feels like.

    墜入愛河是什么樣的感覺。

    毫無防備地,他講了句情話給她的耳朵聽,說,上一次彈的是疑問,今天彈的是回答。

    宋黎聽得心里高興,勾上他脖子要親親。

    對她撒嬌的模樣真的沒有抵抗,盛牧辭笑了下,手心扣住她后腦勺,一低頭,含住了她唇,唇齒相依,水光盈盈。

    不知不覺間,宋黎后背壓到了鋼琴上,琴鍵因他們忘乎所以的深.吻,在那個十月的黃昏彌漫愛意,譜出凌亂無章的鏗錚。

    幾天后,周望叫宋黎來一趟他的辦公室,將mateo親自發(fā)來的邀請函給她。

    一張精致厚實的墨綠金邊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