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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他才不情不愿地站起來。卻是乖覺了許多,不再顧左右而言他,只滿眼期許地看向趙喬:“陛下,既然都在半道上遇見了,要不要去侍臣的碧霄宮坐一坐?” 秦書沒問趙喬要去哪里。 這個地方本就是進(jìn)入后宮的必經(jīng)之路,他在這里守株待兔,才將人等來。管她去哪兒,總之最后還是要去碧霄宮的。 趙喬勾了勾唇角。 她已經(jīng)遇到過太多次這樣的事情了,以至于都能預(yù)料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但她對秦書尚還有兩分興趣,便決定順著他:“那就去碧霄宮用晚膳吧?!?/br> “好!”秦書一時(shí)喜形于色,得意洋洋地看了眼青禾。 青禾嘴角微撇,不欲與之相較。 按道理說,趙喬既然去了秦書的碧霄宮,那今晚便應(yīng)該是在碧霄宮歇息才是。 但才用完膳沒多久,便有人來報(bào),林公子突然暈倒了。 侍人面色不安,看了趙喬一眼又一眼:“陛下,您可要去看看?” 趙喬還沒說話,秦書便酸溜溜地開了口:“有病就去找太醫(yī)啊,來我這兒找陛下做什么?” 侍人垂下頭:“林公子醒過來之后不肯見醫(yī),一定要見陛下才行?!?/br> 秦書呵呵一笑:“怎么?他以前沒入宮的時(shí)候都沒得過???那時(shí)候不也活下來了嗎?” “怎么偏這次就非要見陛下?莫非,他是要撐不住了?” 趙喬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胡說什么呢?人家說不定根本沒病?!?/br> 秦書先是一愣,立刻便又有些委屈:“陛下,您怎么總是兇我。” “呵呵?!壁w喬冷笑了兩聲,“廢物東西!連這點(diǎn)都承受不住,朕的后宮要你有什么用?” 秦書這下是真的被罵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回不過神來。 趙喬看著他呆愣愣的模樣,卻是收起冷笑,拍了拍他的腦袋,和風(fēng)細(xì)雨般輕聲道:“這才叫兇你,懂了嗎?” 聽見趙喬的問話,秦書猛地低下了頭,那力道大得讓人擔(dān)心他脖子會斷。 隨后便聽見他悶悶的聲音:“我知道了?!?/br> 一旁來傳話的侍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不敢硬著頭皮再問一遍。 趙喬睨他一眼:“去外面等著,朕等會兒就出來。” 侍人喜形于色,急忙應(yīng)聲退下。 趙喬又讓其他下人離開,很快整個屋子便只余下了秦書和趙喬二人。 青禾是最后一個出去的,她輕輕闔上門,心里卻忍不住嘀咕。 難不成陛下準(zhǔn)備先在碧霄宮睡一覺再去林公子那里睡一覺? 不愧是陛下!日理萬機(jī)還能在后宮游刃有余! 室內(nèi)卻并不像青禾所想的那般曖昧橫生。 秦書察覺到人都走光后,便不再做出沉悶的姿態(tài),抬起了頭來。 恰逢趙喬正看著他,想喚聲什么,一時(shí)又找不到合適的稱呼。 好在秦書很懂得揣摩圣意,當(dāng)下便看出了趙喬的為難,善解人意道:“陛下,侍臣小字為子硯?!?/br> 趙喬沖他勾了勾手指:“小秦啊,你過來點(diǎn),跟你說個事……” 當(dāng)房門再次打開時(shí),眾人便只看到了滿臉“我是誰我在哪兒”的秦書和唇角微勾分外滿意的趙喬。 青禾不禁有種證實(shí)了自己猜想的恍然感。 但她四處掃視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痕跡,又不免有些疑惑。 趙喬站起身來:“好了,走吧。讓秦側(cè)君好好休息一下?!?/br> 這最后一句話讓青禾不禁又側(cè)首看了一眼秦書,卻還是一頭霧水。 出了碧霄宮,趙喬便又之前那個侍人帶路,去了林公子處。 趙喬待了沒一會兒,便又有人過來稟報(bào),說是施侍君跳舞傷了腰。 趙喬似笑非笑:“怎么才一進(jìn)朕這皇宮,全都病的病,傷的傷?” “是風(fēng)水不好,還是根本就不想活?” 最后一個字落下,殿內(nèi)的人便都堂而皇之跪了一大片。 林公子更是冷汗涔涔。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便覺得,陛下若是知道他裝病倒還更好。 明知是假的卻還是來了,那不是說明陛下心里有他的位置么? 如今是秀男們?nèi)雽m第一天,這第一天的恩寵便顯得尤為榮光。 誰都想拔得頭籌,因此即便知道是爛招數(shù)也還是抱著“萬一有可能呢”的心情使了出來。 是以今晚受傷生病的絕不止這幾個人。 趙喬知道這事,但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深覺不能再這么縱容下去。 她站起身來,發(fā)出一聲輕哼:“別再拿這些破事來煩朕?!?/br> 說完,趙喬帶著青禾轉(zhuǎn)身就走。 眾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心里卻不禁暗忖,都道陛下是個好色之徒,傳言也不可盡信啊。 并不好色的陛下揣著避火圖,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關(guān)雎宮。 彼時(shí)李珺言正在練習(xí)作畫。 一邊動筆,一邊又忍不住亂想:為何陛下今日說好了會過來,之后卻又去了秦側(cè)君那里?難道陛下還是好那口? 他想著想著,便有些失落,也疑心是不是自己不夠好。 趙喬走進(jìn)來的時(shí)候,正見到他抿著唇,清雋的臉上布滿了猶疑。 “在想什么?” 李珺言抬起頭來:“陛下——?” 第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