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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第70節(jié)

    夏風(fēng)撇嘴道,“不認(rèn)識,只是聽說她得罪了忠毅侯夫人,被發(fā)賣到不知道何處了?!辨ㄙI賣,正室夫人想要整治有的是辦法。

    飛羽衛(wèi)情報網(wǎng)遍布天下,一個忠毅侯府里的事情,他們了如指掌。

    施母雖畏懼丈夫威嚴(yán),到底還是疼女兒的,“你瞧瞧,你瞧瞧,我當(dāng)初就不同意,你非要把女兒往火坑里推!難道你也想柔兒落得個被發(fā)賣的下場嗎?”

    “婦道人家,你懂什么!”施父也不是全然不心疼女兒,只是對那潑天富貴舍不得,況且兩淮這幫官員岌岌可危,這次還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他當(dāng)然急切地想要抱個粗大腿。

    月楹聽著他們越扯越遠(yuǎn),有些沒耐心了,她是來治病的,不是來聽他們家長里短的。

    “我是世子的大丫鬟,您別白費(fèi)心思了?!?/br>
    施父正眼瞧她,“什么叫做白費(fèi)心思?”

    月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世子師從了懷大事,早有出家為僧的打算,對女色不甚上心?!?/br>
    “竟是這般嗎?”

    舒眉欣與施惜柔相顧無言。

    施父冷靜下來,長嘆一聲,他還是沒有富貴的命,不能強(qiáng)求,他坐了下來,“姑娘幫忙看看吧?”

    月楹蹲下來,摸了一下他的腿骨,“當(dāng)年接骨的大夫太過保守,您的腿骨頭已經(jīng)長歪了?!?/br>
    施惜柔問,“那要如何做?”

    “斷骨重接?!?/br>
    “斷骨!?”眾人皆大駭,“這怎么行?”

    好好長著的骨頭要打斷,聞所未聞的治療方法。

    月楹拿手帕擦干凈手,“人的骨頭生長與樹木生長類似,樹種下去的時候長歪了,只能連根拔起重新種。骨頭相連處就如樹的根,只有在根源處下手,才能解決這個問題。斷骨聽上去嚴(yán)重,護(hù)理得當(dāng)其實沒什么。施大人,您的腿,陰風(fēng)下雨天會酸疼難忍吧?”

    施父承認(rèn),“確實如此,淮南多雨,雨季時難受的緊?!边@也是他為什么一直不同意舒眉欣與施青東的婚事,每每想著原諒舒家,這疼起來的腿似乎在提醒他們之間的仇怨。

    “斷骨重接后,您不僅可以正常行走,連帶著這些毛病也會一并消失?!?/br>
    “真的嗎?”施父激動站起來,其實他已經(jīng)習(xí)慣跛腿,疼痛才是更難忍的。

    “這并不難?!?/br>
    月楹也知道一下子讓他們接受這個辦法不太現(xiàn)實,“你們可以考慮幾日,決定好了再來找我。但記得在我離開淮南前就做決定?!?/br>
    月楹走得瀟灑,給他們時間考慮,施惜柔與舒眉欣順勢留在了家里,沒有再回太守府。

    月楹陰差陽錯倒是解決了這兩個麻煩。

    蕭沂近來很忙碌,人影幾乎都見不到幾次,然月楹每次回屋,屋里的桌子上都會出現(xiàn)些東西,或是幾個面人。

    潔白的宣紙與名貴的徽墨,還有尤有余溫的墨子酥。

    夏風(fēng)欣慰:世子開竅了,懂得討小姑娘歡心啦。

    月楹咬了口墨子酥,芝麻香味很濃,她招呼夏風(fēng),“你也來吃一些,你嘴里生了瘡,這有滋肺潤喉的功效?!?/br>
    “姑娘都知道呀!”

    “我是大夫,聽你嗓音就知道了。”她前幾日就發(fā)現(xiàn)夏風(fēng)有些上火了以為她會自行吃藥的,但這幾日夏風(fēng)一直跟在她身邊,也不像吃了藥的模樣。

    “這是世子給你的,我不能吃?!?/br>
    “給了我的便是我的,你吃,別把它當(dāng)吃的,就當(dāng)我開給你的藥。姑娘家的嗓子可得好好保護(hù)?!彼ひ糨p柔,給人如沐春風(fēng)之感。

    夏風(fēng)的歉意頓時更深,月楹姑娘這么好,她卻是來困著她的。

    夏風(fēng)清楚月楹與蕭沂的糾葛,也知道照蕭沂的性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月楹這樣的姑娘宥與王府后宅,她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是夜,蕭沂回來,手中捧著一束碩大的石榴花,石榴花紅似火,把他俊朗的眉目襯的更加艷。

    他眼角微微上翹,像只勾人的狐,“楹楹,送你的?!?/br>
    月楹有一瞬被蠱惑,就想這么沉溺于他的溫柔中。

    “這時節(jié)只有石榴花,想吃石榴還得等上好幾月,下次來兩淮,挑在九月末來,便有新鮮的石榴吃?!?/br>
    月楹接過石榴花,“石榴能止血解酒,石榴花是制胭脂的好材料?!?/br>
    蕭沂輕笑,臉湊得極近,她幾乎可以看清他的睫羽,“天下的東西,在你眼里怕都是藥材。”

    月楹往后仰頭,美貌攻擊對她太好用了,“我去把花插上?!鞭D(zhuǎn)身之際她輕撫了下躁動不安的心。

    這個時候,可不能亂跳!

    月楹心情平復(fù),蕭沂已是自來熟地喝起了茶,完全沒有在別人房間的自覺。

    月楹看他面有倦色,“兩淮的事情,什么時候能解決?”

    “你想回京了?”

    月楹沒有直言,“王妃不是快要臨盆了,您不著急嗎?”

    蕭沂凝望她,若有所思,“還需要一些時日,不過快了?!眹?yán)復(fù)已經(jīng)交待得差不多,鹽商中有穆家?guī)ь^,紛紛交出了暗賬,因數(shù)目龐大又牽扯了數(shù)年,所以一時解決不了。

    “母親才七個月,也不急于這一時,陪你出去游玩的時間還是有的。”蕭沂眉眼溫柔,“這幾日可以想想去哪兒玩。”

    月楹拒絕的話在嘴邊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沒說出口,“好?!?/br>
    蕭沂對她乖巧的應(yīng)答很滿意,“這幾日忙,顧不上你,你若閑得慌,讓夏風(fēng)帶你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想要什么,盡管買?!?/br>
    儼然一個霸道世子,月楹巧笑,“您不怕我敗家?”

    “你能敗什么家?”

    “那可說不定,世子帶的銀子,購買幾根千年人參???”

    蕭沂失笑,他怎么忘了,這丫頭不按常理出牌,別人買衣服買首飾,她買藥材。

    蕭沂輕點(diǎn)了下她的額頭,“少買幾根還是夠的?!?/br>
    這動作太過曖昧,月楹不著痕跡地往后側(cè)身,“天色已晚,世子該回屋了?!?/br>
    這是在下逐客令。

    蕭沂也不著急,他自認(rèn)為摸清了她幾分性情,對著月楹,得有十二分的耐心,而耐心正是他所有的。

    “早些休息。”蕭沂軟聲叮囑。

    月楹關(guān)門,那束火紅的石榴花太引人注目,月楹沒來由的煩躁,打定主意,明天就把它做成胭脂染料!

    —

    施家的人再三思索了幾天還是答應(yīng)了月楹的法子,畢竟對施父來說,能正常行走以及不再受傷痛折磨這一點(diǎn)真的太吸引人,甘愿讓他冒這個險。

    月楹來到施府,除卻施家人與舒眉欣外,她還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邵公子怎會在此?”

    邵然在太守府門前不奇怪,出現(xiàn)在施家就顯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邵然解釋道,“施大人的腿,后來都是我們芝林堂的大夫在照看,前幾日施大人忽然來問斷骨重接這法子可行嗎,我覺得新奇,細(xì)問之下才知是岳姑娘提出的法子,便特意請求施大人,能讓邵某一觀?!?/br>
    “其實沒什么好看的?!辈皇撬厮剑瑪喙墙庸嵌际且凰查g的事,觀賞性還不如那日的縫合。

    邵然有種難以名狀的失望。

    施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請姑娘動手吧!”

    “您咬著這塊白布?!痹麻和└缸炖锶艘粔K軟布,又讓夏風(fēng)控制住施父。

    月楹俯身下蹲,捏住施父的腿,“邵公子?!?/br>
    “啊?”

    月楹瞥他一眼,“不是要觀摩嗎?蹲下來看得清楚些?!?/br>
    邵然聞言又笑起來,“嗯?!?/br>
    只見月楹一手捏住膝彎,一手抓著腳踝,“咔噠”一聲,清脆的骨骼錯位聲在靜謐的院子里顯得格外響亮。

    施父難以忍受地發(fā)出嚎叫,被白布吞沒了不少聲音。

    月楹眉頭都沒動一下,反手又把腿骨給他推了回去,動作行云流水,就是喘幾口氣的事情。

    “夏風(fēng),木板,繃帶?!敝亟油裙侵筮€需要靜養(yǎng)三月。

    邵然看完全程,算是明白了月楹說的沒什么好看的是什么意思,咔噠咔噠兩下就好的過程,確實沒意思。

    他都沒看清楚她的手法,只知道腿骨斷了,然后又被她接好了。

    施惜柔也狐疑,“就這樣,爹爹的腿就能好了?”

    月楹綁著繃帶,“就這樣?!?/br>
    “這也太簡單了吧?”她感覺她上她也行。

    “施姑娘此言差矣?!鄙廴坏?,“岳姑娘手上的這兩下功夫,即便是我也做不到。”

    邵然的醫(yī)術(shù)不錯,行醫(yī)也是從小就有的經(jīng)驗,他自問做不到月楹這樣利落,尤其是她絲毫不被外界所擾,施父的慘叫聲她就如沒聽見般。

    不得不夸一句剽悍。

    月楹纏好了繃帶,“施大人,您試試活動一下,幅度不要太大。”

    施父動了動腿,兩只腳底可以同時接觸到地面了,膝蓋的某處經(jīng)常隱隱作痛的地方好似也消失不見。

    他是最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的,眼下雖還不能走,但他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直覺,這次一定能治好!

    施青東塞了個大紅封過來,月楹捏了捏,有些厚度,即使是十兩一張的銀票,也是不菲。

    月楹沒有絲毫心理負(fù)擔(dān)收下銀子,還對施家人道,“后續(xù)如果有事,還可以尋我?!?/br>
    施家人不住得道謝,舒眉欣也對她感激不盡。

    施父的腿好了,兩家人解開心結(jié)只是時間問題,舒眉欣望向施青東。

    施青東送月楹與邵然到門口便止步。

    月楹正打算離開,邵然叫住她,“岳姑娘,可否與邵某一敘,在下還有些事想請教岳姑娘。”

    夏風(fēng)幽幽道,“邵公子上次還沒問夠嗎?”

    “醫(yī)道無窮,病患的病情也變化無窮,邵某的問題只會多,不會少,若岳姑娘不得閑,那便算了?!?/br>
    月楹挺喜歡這種問問題的學(xué)生,從前她讀博時,幫著導(dǎo)師帶過幾個小師弟師妹,其中有個小師妹整個一十萬個為什么,連導(dǎo)師都不耐煩,只有她能受得了她,因為在幫助小師妹解決問題時,她自己也能從中反思到一些東西。

    “邵公子,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一如你說的,病患各人體質(zhì)不同,所治的方式也不同,您問不完,我也答不完。世上的病,我沒見過的也有許多,不一定能回答得上來您的問題,屆時您又該去問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