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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第116節(jié)

    所以現(xiàn)在,趁他沒醒,跑!

    這床靠著墻,月楹又被他放在里側(cè),意味著月楹如果要下床就必須越過他。

    月楹看著這橫在自己身前的身子,手撐著床緩緩站起來,算好距離,小心翼翼地抬起腳跨出去。

    一只腳落在外側(cè)的床板上,沒有觸碰到他的衣角,很好!

    月楹繃著臉,再接再厲,提起另外一只腳。

    床上的人倏地睜開眼,鳳眸含笑看她,薄唇輕啟,“打算去哪?”

    “……”

    太尷尬了!

    月楹抓緊腳步,不料踩到衣料,腳下一個打滑摔在蕭沂身上。

    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下去,月楹腦袋撞上他的胸膛,只聽得他一聲吃痛的悶哼。

    “唔……”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痹麻簱嵘纤男靥牛皼]撞壞吧,我看看。”

    她醫(yī)者仁心,秉承著負責的態(tài)度。

    淡淡的藥草香不斷傳入鼻腔,她的身子貼著他,蕭沂一陣燥意由心底起,抓住她作亂的小手,“沒事?!?/br>
    “沒事就好?!痹麻赫Z氣淡淡,翻身下床,穿好自己的長靴。

    蕭沂不知為什么,看見她這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來由的不爽,“岳大夫看見自己從一個男子床上醒來,沒什么想說的嗎?”

    做壞事的人還敢主動提起這事!

    月楹不想與他多做糾纏,“兩個男子同榻而眠,不是很正常嗎?”

    “你……男子?”蕭沂不禁好笑,上下打量起她來,腰肢款款不盈一握,胸前的起伏完全沒有遮掩,連假喉結(jié)也沒有。

    做男裝打扮只是怕軍營不便,月楹沒打算掩飾自己的女子身份。

    月楹轉(zhuǎn)身去拿外袍,發(fā)現(xiàn)外袍被他壓在腿下,她扯了扯衣服,“還望世子高抬貴……腳。”

    蕭沂眼中含笑,沒有松腿,“這里沒有世子,只有將軍。岳大夫第一次見我,就知我的身份?”

    她想裝不認識,他便陪她裝一裝。

    “昔年天花肆虐,在下來過軍營,所以認得?!痹麻好娌桓纳?。

    蕭沂摸了摸手臂,那里有個種痘的疤,原來他們那么早就見過,她也真是狠心,能忍住不見他。

    蕭沂嘴角添了抹苦色,也是,她如果不狠心,又怎會假死遁走。

    他本該憤怒,氣她不打聲招呼就走,氣她又騙了他。

    可這些氣,都在一日一日的等待中,消磨殆盡,重新見到她,蕭沂心中只有喜悅。

    這一次,是楹楹主動來見他,是不是代表,她心軟了呢?

    蕭沂對上她淡漠的眼,看不出情緒。

    她的外袍還被他壓著,“蕭將軍,多謝您昨夜收留,我還要去看薛將軍?!?/br>
    她使了大力氣,想一下子把衣袍抽出來。

    撕拉一聲,衣帛碎裂聲響起。

    月楹尷尬地看著手上的一半衣服,輕咳了聲,“這衣服是燕侍衛(wèi)的,將軍記得賠他。”

    說完撩袍出了營帳,門外有人值守,看著陌生男子從將軍營帳里出來,大眼瞪小眼,欲言又止。

    蕭沂:“……”嫌棄地把外袍踹遠了些。

    月楹去看薛觀,空青醒來許久,在檢查薛觀的情況。

    “師父,你昨夜去哪兒了?”空青單純問。

    月楹一時語塞,“找了個營帳休息了下?!?/br>
    “那師父休息得不錯吧,不像我,早間起來,脖子都快斷了?!毙∩倌昊顒又崽鄣牟弊?。

    “還行?!痹麻耗罅四筮€沒恢復的胳膊,生硬轉(zhuǎn)移話題,“薛將軍如何?”

    “脈象平穩(wěn),一息四至,有些氣血虧。”

    薛觀失血過多,氣血虧虛是正常現(xiàn)象,可惜沒法子輸血,不然他今日應該能醒。

    秋煙端了水盆來替薛觀洗漱,與兩人打了聲招呼,“岳大夫,空青小師傅。”

    秋煙細細給薛觀整理儀容,他昏迷日久,胡子拉碴的。

    月楹笑道,“京中傳言薛將軍娶了只胭脂虎,傳言果真不實。”

    秋煙小心地給薛觀刮胡子,“岳大夫身在苗城,也知道京都的事?”

    顧著調(diào)侃,忘了掩飾。

    月楹干笑,“游歷時,曾到過京城?!?/br>
    秋煙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余光見她還是昨日的裝扮,好心道,“岳大夫還不曾洗漱吧,若不方便,可去我的帳中?!?/br>
    這是看出她是個姑娘了。

    月楹拱手道,“多謝夫人?!?/br>
    月楹寫了藥方讓空青去抓藥煮藥。

    空青挑簾出去,恰見蕭沂進來。

    他似沒看見月楹一般,只往薛觀那里去,“嫂夫人,梓昀無事了吧?”

    秋煙戳穿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大夫就在那,不言不問大夫,怎么反倒問起了我?”

    昨夜蕭沂把人抱回去的時候她可是看見了的,秋煙記得當年蕭沂曾氣憤地來打了薛觀一拳,說是薛觀放走了他的心上人,她若是沒記錯,蕭沂的那位心上人就姓岳。

    蕭沂是演戲的好手,波瀾不驚,“是該問岳大夫才對?!?/br>
    月楹道,“薛將軍已無事,大約明日就能醒,蕭將軍不必擔心?!彼肼?,她就再說一遍唄,說幾句話又不會怎樣。

    “岳大夫醫(yī)術卓絕,多虧了您。”

    “蕭將軍謬贊。”

    “怎會是謬贊,是岳大夫過謙?!?/br>
    “不敢不敢……”

    秋煙聽著這兩人一來一往的客套,莫名覺得有些詭異。

    蕭沂還想再恭維幾句,月楹一扭頭走了出去,“薛將軍需要靜養(yǎng)。”

    再這樣下去,她怕薛觀被他們吵醒。

    這男人怎么回事,幾年不見變得如此啰嗦,從前那個惜字如金的蕭沂哪兒去了?

    蕭沂坐下來,在月楹出門那一刻,臉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凈凈。

    她為什么能如此云淡風輕,就真的把他當成陌生人嗎?

    蕭沂開始生悶氣,他有自己的自尊,也已經(jīng)決定放她走,不能像從前那般無限妥協(xié)了。

    秋煙看穿蕭沂的別扭,故意問,“不言不出去看看?”

    “我出去做什么?”蕭沂抬了抬下巴,“又沒人需要我?!?/br>
    這話怪酸的。

    軍中井然有序,并沒有因為一個將軍受傷就亂了秩序,校場中還有人在演練,士兵們擺陣共同揮起長矛,整齊劃一,氣勢恢宏,盡顯大國之威。

    月楹漫步走著,忽聞見某處地方血腥味濃烈,她望過去,是傷兵營。

    幾名軍醫(yī)正在照看受傷的士兵,士兵們有的瘸著腿,有的綁著胳膊,能自有行動的都算是好的,更有甚者,沒了半截身子。

    “快快快,紗布!”有個軍醫(yī)叫喊著,一邊按住出血點,一邊纏著紗布,一卷紗布已經(jīng)見底。

    月楹快步走過去,“我來吧?!彼舆^紗布,包扎起來。

    那軍醫(yī)沒見過她,看她嫻熟的技巧,“新來的?”

    月楹點頭,“是。”

    老軍醫(yī)也沒客氣,“順便把他腳上的紗布拆了,換個藥?!?/br>
    月楹照做,只是拆開紗布的時候,聞見了一股難聞的氣味,rou類腐爛的氣味,腿上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腐爛。

    老軍醫(yī)皺眉,對那位兵士說,“不是說了,有不舒服就趕緊說,你這傷口爛成這個樣子,疼了好幾天吧?”

    受傷的士兵是個二十來歲的漢子,“也不疼,就是癢,原來爛了嗎?”

    他不屑一顧的模樣讓老軍醫(yī)火大,“我看你是討打!”

    青年士兵連忙求饒,“王大夫饒命,這不是軍中藥物緊缺嗎,我想著忍一忍就能過去?!?/br>
    “再緊缺也不缺這點,稍有不慎,你這腿就費了!”王軍醫(yī)罵罵咧咧去拿藥了。

    月楹輕笑,“小哥你可真能忍,不過王軍醫(yī)也是為了你好,本來上藥就能好,現(xiàn)在得吃苦頭了?!?/br>
    “小兄弟,可別嚇哥哥我?!鼻嗄晔勘α诵?。

    王軍醫(yī)拿了傷藥和小刀出來,“誰嚇你了,這位小兄弟說的是實話。”

    王軍醫(yī)蹲下來,沒好氣道,“你自己咬著衣袖?!蓖踯娽t(yī)撒了些藥粉在士兵腿上。

    月楹一聞,是麻沸散。

    士兵小腿肚上的傷有一小部分潰爛,需要挖掉腐rou。

    “小兄弟可會清創(chuàng)?”王軍醫(yī)年紀大了,手有些發(fā)抖。

    “會?!?/br>
    “那你來?!蓖踯娽t(yī)在一旁看著,想著月楹不行他就趕緊頂上,不想月楹手起刀落,手法漂亮利落得罕見。

    “這手法漂亮,即便是老夫年輕時也比不上你?!?/br>
    月楹已經(jīng)開始包扎了,咬著衣袖的士兵都沒感覺怎么疼就已經(jīng)好了,“多謝小兄弟?!?/br>
    “王老頭,你當然比不上人家?!绷硪幻娽t(yī)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