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問。”小芳不禁瞥她一眼。

    這都多少年了，說話還是這么不過腦子。

    張小草理虧，“行，我錯了?？墒悄氵@懷孕也太好了吧。不會生的時候折磨你吧？”

    方劍平轉(zhuǎn)過身來：“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我——”

    楊斌連忙扯一下她的衣服，小心方劍平讓咱倆一塊滾。

    張小草把話咽回去，“我看著大爺大娘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見識?！避嚢杨^上的東西拿下來給小芳：“麥乳精和餅干。沒啥營養(yǎng)。早知道就給你買奶粉了?！?/br>
    “沒小孩也賣？”小芳問。

    張小草語塞。

    楊斌撲哧笑噴。

    張小草給他一胳膊肘子。

    “除了不限購的，你說，我下次來給你買?！?/br>
    方劍平把盆放好：“我們有錢。”

    “你那幾個錢還是留著以后給你閨女買奶粉吧。”

    方劍平：“你怎么知道就是閨女？”

    “我就知道！”

    方劍平朝她身后看去。

    張小草不明所以地轉(zhuǎn)過身，她大娘和大爺，“咋了？”

    楊斌被她打敗了，小聲提醒：“大爺大娘就小芳一個閨女，肯定希望這胎是小子。你可別再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的祖宗啊?！?/br>
    張小草忙擠出一絲笑，“大爺，我的意思是先開花后結(jié)果，兒女雙全?！?/br>
    張支書見她這么緊張，也不好說什么：“這話在我這兒說說就算了?！毕胂胨罱鼪]來，還不知道，“你奶奶天天盼著當(dāng)老祖奶奶。小芳真生個男孩，還跟我們姓張，她能把她存的東西都給瞳瞳?！?/br>
    “瞳瞳？”張小草奇怪，這又是誰。

    楊斌問：“你們給孩子取的名字？”

    方劍平點頭，“怎么樣？”

    “好聽?！睏畋罅w慕，“我們那邊的小孩不是叫紅軍就是叫衛(wèi)國，要么叫陸軍或者衛(wèi)紅?！闭f著，忍不住扯一下小草：“咱們回頭也給孩子起個這樣的。”

    張小草忙收回思緒，“哦，好?！?/br>
    難不成因為她的攪合，連孩子的名字都變了。

    楊斌見她心不在焉，“你今兒怎么了？”

    小芳知道，但她不能說啊。

    張小草信口胡扯：“我奶奶有病吧。”

    方劍平：“你得問她。不過這樣也好，要是聽人說你拿著東西往這邊拐，你說是給小芳買的，她也不會再數(shù)落你。”

    “這么神奇？”

    方劍平點頭，拉著小芳回屋。

    張小草下意識跟上。

    楊斌拉住她，朝張支書那邊看去。

    “沒事。當(dāng)這兒是自己家?！睆埿〔莸介T口，看到方劍平端著盆出來，“怎么又——咦，螺螄和河蚌，哪兒弄得？”

    小芳朝東邊看一下。

    張小草：“中午吃這個？”

    方劍平點頭：“我再倒點溫水，再讓它們吐一會兒泥。”

    張小草挑起一個大河蚌：“也不知道有沒有珍珠。”

    楊斌順口說：“開了看看不就知道了?！?/br>
    方劍平奪走給小芳。

    張小草氣個仰倒：“我就沒見過你這么小氣的男人?！?/br>
    “我還沒見過你這種女人呢。上次讓你給我寄信，兩封信怎么變成一封？”

    張小草：“還不是因為你太浪費。明明可以一次寄，非要分開?！?/br>
    “你怎么知道不是寫給兩個人的？”

    張小草道：“我又不瞎，地址一樣。”

    “你眼不瞎心瞎。誰說一家就一個人？”方劍平不想往農(nóng)場跑，他還得備課，還得給小芳和大胖上課，“一封是我爺爺?shù)模环馐怯晌覡敔斵D(zhuǎn)交給我爸的。懂了嗎？”

    張小草現(xiàn)在懂了，還有點心虛。

    楊斌忙說：“下次肯定不這樣?！?/br>
    “你說的？我這兒正好還有兩封。”

    楊斌點頭：“我?guī)湍慵??！?/br>
    小芳拿出來給他。

    方劍平看著他放包里就去找剪刀。

    張小草忍不住沖他的背影翻個白眼，小聲問：“小芳，這樣的男人，咋受得了的??？”

    “我又不是你?！?/br>
    張小草語塞。

    楊斌又想笑。

    張小草面無表情地問：“很好笑？”

    楊斌連連搖頭，“我再去找個東西，咱們開小的?！?/br>
    張支書和高素蘭老兩口見他們這么期待，忍不住過來提醒，“咱們這兒的河蚌就沒開到過珍珠?！?/br>
    方劍平過來了：“新手運氣好。小芳，給你，小心點?！?/br>
    小芳搖頭，她不想剪到手。

    方劍平蹲下去，找準(zhǔn)位置，快狠準(zhǔn)一下撬開。

    張小草嗤笑一聲：“新手運氣——”臉上的笑凝固。

    楊斌陡然睜大眼睛，看到兩個圓潤的像豆粒那么大的東西，驚得嘴角哆嗦，“這這——這是——”

    張小草慌忙捂住他的嘴巴。

    楊斌使勁眨眨眼睛，干嘛？他又沒看錯。

    張小草小聲說：“這是從河里摸的，河是國家的，讓人知道了上繳是小事，還有可能被懷疑以前開過。他們要是讓咱們把以前開的珍珠交出來，拿什么給他們？”

    楊斌連連點頭。

    小芳捂住自己的嘴巴，怕驚呼出聲。

    張小草把珍珠挑出來就往小芳手里塞，“誰也不能說，知道嗎？”

    小芳連忙點頭。

    她第一次知道河蚌里的珍珠也得上交。

    “那咱繼續(xù)。”張小草忍不住摩拳擦掌。

    方劍平把剪刀給張支書。

    張支書不敢像剛剛那么篤定，開的時候都小心翼翼。

    可能真是新手運氣好，所有的河蚌開完又有幾個米粒大小的珍珠，但品相不好。

    高素蘭壓低聲音說：“咋會有珍珠??？咱們這邊又不產(chǎn)珍珠?！?/br>
    “早年發(fā)過大水，可能是順著水沖過來的?！睆堉胂?，“黃河里有泥沙，東邊那條河算是黃河支流，有沙有河蚌有珍珠也正常?！?/br>
    高素蘭問：“明兒再去看看？”

    張支書搖頭：“不能再去。要是以前有人開到過，看到劍平又去肯定能猜到。他們也去的話，別人見去的人多也跟著去，再有人開到珍珠就有可能傳出去。農(nóng)場知道了我不好交解釋。小芳，你們都當(dāng)沒這回事。”

    小芳點頭：“我放屋里去?！?/br>
    “去吧。”張支書看向張小草，“以后來別再買麥乳精餅干。你們也存點錢，早點生個孩子。趁著楊斌的爺爺奶奶還在，也能幫你們照看一下?！?/br>
    張小草不想這么著急要孩子，跟楊斌再處一年，確定能一直這么下去再要對孩子也好。

    于是就轉(zhuǎn)移話題：“小芳預(yù)產(chǎn)期什么時候？”

    張支書：“十月左右?！?/br>
    “農(nóng)歷吧？那也沒幾個月了。”張小草不禁說：“到時候可別在家生，家里不衛(wèi)生?！?/br>
    張支書笑道：“劍平也是這樣說的——去醫(yī)院?！?/br>
    第101章 生了？   你們都決定了，還問過干啥？……

    張小草問：“該準(zhǔn)備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沒？缺啥跟我說, 我回頭給她買，下次來的時候捎過來?！?/br>
    張支書聽到這話高興地笑了：“去年劍平的爺爺奶奶就把衣服準(zhǔn)備好了。你大娘前些天彈幾斤棉花，他的小被子也做好了。什么都不缺, 別再亂花錢?！?/br>
    張小草倍感意外, 今生跟前世真不一樣啊。

    以前據(jù)說小芳生的時候, 方家連封信都沒有。

    難道是因為小芳開竅了嗎？

    早知道——早知道她也不可能多出幾十年記憶啊。

    到底怎么變成這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