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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子不語深夜編輯部在線閱讀 - 第185頁

第185頁

    在安夜變成Slender的那次,白行都肯讓她咬手臂,肯陪她下地獄。那么,她也一樣,既然白行這么難受,那么就讓她來幫他解脫,即使白行會消失,會從她的身邊離去,安夜也不怕。

    因為她啊,會永遠(yuǎn)追隨白行,無論聲名狼藉或是步踏泥濘,就算是深處地獄紅蓮,安夜也會義無反顧緊追上他。

    所以這一次,她來幫白行。

    她要幫白行親手解開鐐銬,親手將他從這個世界解救出來。如果不能一起活,那么就死在一起吧。

    安夜咬牙,再次沖殺上去,她手里的刀刃劃過一道凌冽的銀光,如同魚線閃動,溢滿銀白光澤。

    “吱嘎!”白行的動作迅猛,一下子往后彈跳,踩在墻面上。

    他就著安夜刺空的間隙,鞋尖踏在墻根借力,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沖殺過來,一下子將安夜掀翻在地。

    安夜根本應(yīng)付不了那樣的沖擊,她整個人都被白行那破壞力極強的力道擊倒在地,她就地滾了幾圈,急急往后退,滾出白行的攻擊范圍之內(nèi)。

    白行又安靜了下來,他垂著頭,一言不發(fā),眼睫烏壓壓的一片猶如小扇,蓋住灰藍(lán)色的眼瞳。

    他被鐐銬困在有限的范圍之內(nèi),像是一只受傷自舔傷口的小獸,無精打采地蜷曲在地。

    安夜的脊骨撞到了墻,險些扭傷。

    她悶哼一聲,踉踉蹌蹌再次爬起。

    匕首還在安夜的手中,而白行被圈在那個范圍內(nèi)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安夜沒有任何自信能打敗白行,甚至是這個完全陌生的白行。

    他對待安夜,就像是無條件無差別攻擊任意一個靠近他的事物,那么代表著,他剩下的也只有觸覺,其他的感官都被封閉了,無法感應(yīng)是安夜,沒有了心臟,也分泌不出任何有關(guān)愛戀的情緒。

    安夜面對面直接攻擊怕是行不通,她選擇曲線救國,企圖讓白行想起她是誰,希望他能放松一點警惕。

    然而,這個皮囊,她也是必須要殺死的。

    既然白行沒了心臟也能活,那么她把心臟插入空蕩蕩的胸腔內(nèi),也毫無問題。

    安夜必須打開這個鎖眼,闖出火車,去解救真正的白行,而不是現(xiàn)在這一具行尸走rou。

    她的白行,一定被關(guān)在某處,現(xiàn)在的這個只是試煉需要所幻化出的臆想物。

    安夜嘗試用匕首敲擊墻面,測試白行對聲音的感知能力。

    然而她發(fā)現(xiàn),白行真的什么都聽不到,也看不到。

    不過他有觸覺,在安夜行進(jìn)的時候,可以感受到她走路的顫動,以及走路姿勢帶起的風(fēng)。

    所以她的位置輕而易舉就能被感知,并且一目了然。

    安夜甚至夸張地想,白行是不是把她認(rèn)為是進(jìn)攻的怪物,所以才會神經(jīng)緊繃到這種狀態(tài)。

    安夜計算了一下白行的鎖鏈長度,在他大概伸開雙臂也無法觸碰到的位置敲擊刀柄,發(fā)出篤篤篤的聲響與振動吸引著白行。

    果不其然,白行幾步躍到了安夜跟前,他皺眉辨析著附近的情況,一點一點探出手指,正抵在安夜的鼻尖上。

    安夜一把握住他的手,在他要抵抗之時,用溫潤的手指在他的掌心徐徐刮上幾道痕跡,寫了個“夜”字。

    她不知道白行的記憶所剩多少,只能碰運氣賭一把,賭他還記得她,他不會傷害她。

    白行原本想抽回手,可是在安夜畫下最后一筆筆畫時,他突然不動了。

    他蹲坐在地上,痛苦地抱住頭,陷入焦躁之中。

    安夜不怕他了,這才湊近幾步,伸出手,覆在白行的發(fā)頂,輕飄飄揉了兩下。

    白行的發(fā)質(zhì)柔軟,不是那種濃郁的墨黑,而是有種淺淺的灰黑色,類似鉛筆的反光質(zhì)感,啞啞發(fā)亮。

    他逐漸安靜下來,不再像最初那般傷害安夜,甚至是出于本能,追尋溫暖,將頭靠在了安夜的膝蓋上。

    安夜就像是馴服一頭猛獸那樣,不疾不徐順著他的額發(fā)至脊背,迫使他安靜下來,放松自己的心情。

    然而,她還是要殺了他的。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殺死白行是不是太過于殘忍了?

    白行似乎想起了什么,并且對她傾付真心,可她卻利用白行的信任,將刀刃刺入他的心口。

    安夜做不到了,現(xiàn)在是真的做不到了。

    她嗅著白行身上淺淡的汗味與血腥味,尋常愛用的沐浴露的茉莉味已經(jīng)消散到無影無蹤,余下的都是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味。

    安夜,醒醒!

    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再次將刀柄握緊。

    這個試煉危險得很,她如果甘心得到白行的皮囊就收手,那么就極有可能將真正的白行拋諸腦后,拋至黑暗之中。

    真正的白行還在等待她的救援,她絕不能就此停下腳步。

    安夜幾乎是顫抖著拿起刀刃,她的額角滲汗,唇瓣緊抿成細(xì)縫,然后將冰冷的刀尖抵在了白行的胸口上方。

    她又一次在白行的手上寫下——“對不起,我要出去。”

    可這一次,白行即使得知了危險,也再沒有推開她。

    他的目光無神,只唇角微微勾起淺笑,仿佛同意她的所作所為。

    “對不起,對不起?!卑惨咕o閉上眼睛,不知為何竟然哭了。

    她將刀刃沒入了白行的胸腔,聽到他隱忍不發(fā)的悶哼聲,逐漸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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