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我愿意
顧曉情就是逞口舌之快,這個世界上有個成語叫“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現(xiàn)在就這樣。 看著靳以堯越痛越難受,她心里也跟著痛并快樂。 “可以松手了,靳總?!鳖檿郧檩p翻了個白眼,以為靳以堯肯定不會再自討沒趣的抓著她,卻沒想到,還真就是! 一抽抽不開,顧曉情惱了,“靳……” “我愿意?!?/br> 顧曉情身子一僵。 靳以堯的聲音像是沙子一樣,那三個字他卻沒有辦法說第二次,只是喑啞的說:“顧曉情,如果你踐踏我,報復(fù)我,用這樣的方式會讓你覺得好過點,你就來吧?!?/br> 顧曉情心里已經(jīng)驚濤拍浪了,面上還能保持著表面的不動如山。 “但不管如何,我要和你說……”靳以堯看著她,蒼白的薄唇干裂起來,他似乎想要牽強(qiáng)的笑一下,但是臉部肌rou不配合,所以看上去反倒像是要哭一樣,“我沒有和金秀盈做過,一次都沒有?!?/br> 顧曉情沒有對他任何一個字表態(tài),只是想要抽手,卻還是被對方鐵箍一樣,死死的箍住。 原本胸有成竹,原本哪怕知道自己肯定還會舍不得,肯定還會痛,她都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只是怎么也沒有想到靳以堯竟然會這樣反應(yīng),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所以她的心亂了,那棵竹子被靳以堯這有意無意中不知道砍成多少斷。 “你先松手。” “你喜歡陳瑾淮嗎?” 兩人同時開口,一個故作不耐煩至極實則毫無頭緒,一個故作風(fēng)輕云淡實則小心翼翼。 “我已經(jīng)嫁給他了?!鳖檿郧槭冀K沒有提及假結(jié)婚的事,而靳以堯明明一個邏輯那么嚴(yán)謹(jǐn)?shù)娜耍膊恢朗遣皇钦娴纳碓谄渲胁恢?,所以很是深信不疑?/br> “你在逃避話題?!苯詧蚴窒掠昧追?,腳步也跟著往她那個方向逼去一分,得出一個讓他稍覺得寬慰,又痛心疾首的結(jié)論,“你不喜歡他!” 顧曉情用力去掰他的手,“你弄痛我了!” 靳以堯看到她眼里的水光,嚇得下意識松手,隨即讓顧曉情逃到幾米遠(yuǎn),像是他身上帶著什么致命病毒一樣,只恨不得逃得越遠(yuǎn)越好。 顧曉情深呼吸,一邊揉著自己那仿佛要被捏斷的手腕,“靳以堯你是在說笑話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鄉(xiāng)下人了,現(xiàn)在這個身份,和別人聯(lián)姻難道還需要感情嗎?” “各自玩各自的不是很好?” 靳以堯信了,咄咄逼問:“陳瑾淮能給你帶來什么好處?” 顧曉情隨口胡謅,“至少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用去陪什么未婚妻妻,或者應(yīng)付什么爛桃花。而且,他有個兒子,我有個女孩兒,我們的小孩很合得來,對了……” 她抬頭看他,勾起極其報復(fù)性的一個笑容,“我們還挺有緣的,當(dāng)初第一次相親遇到的就是對方,這不就是命中注定嗎?” 靳以堯一雙拳頭倏地捏緊! 顧曉情余光不動聲色的把這個恐怕連靳以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小動作,納入眼底,然后繼續(xù)說:“如果你腦子里還有一些不正經(jīng)的念頭,那么我還是勸你收一收,你今天把我關(guān)在這里,明天林慶英就會兩人把你靳家掀了?!?/br> 靳以堯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只是才邁開步子,高大的身子晃了一晃。 他很快穩(wěn)住,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床榻邊,坐下。 顧曉情知道他身體不好,也沒有繼續(xù)和他瞎扯其他,“我會在靳家住幾天,等你身體好一點了,我讓楠楠再選一次,是跟你還是跟我?!?/br> “我也會搬出去?!苯詧蚵曇魤阂?,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捂住哪一個痛的地方,可那個地方到底是胸口還是頭,又或者某一個受傷的地方,不得而知。 顧曉情對這樣的話題并不感興趣,她住在這里是為了楠楠,并不是為了靳以堯。 靳以堯是要留在靳家養(yǎng)傷,還是要出去,那都不關(guān)她的事。 但這念頭才落下,顧曉情就想到了什么! “我會帶楠楠回南府住?!?/br> 果然! 顧曉情皮笑rou不笑的看向他,“有意思嗎?” 靳以堯抬眼看她,蒼白的臉上勾著個笑,似乎無害至極,又像是已經(jīng)放棄掙扎,“那棟房子是你名下,也算是你包養(yǎng)我,金屋藏嬌不是嗎?” 顧曉情狠狠瞪他,“我一定會帶楠楠走,你們玩不了任何花樣!” “拭目以待?!苯詧驙縿恿艘幌麓浇?,又說:“你回來是仗著林家,林慶英一倒臺,你想過自己的處境嗎?” “這個就不勞靳總cao心了,我還有丈夫陳瑾淮?!?/br> 每次聽到陳瑾淮這名字,靳以堯的心里就會條件反射一樣的緊一下! 亂得他頭暈?zāi)X脹。 片刻后,他還是讓自己不要去搭理顧曉情那故意激自己的話,順著自己一開始的目的說:“林家產(chǎn)業(yè)前景好,林慶英旗下沒有孩子,大家都盯著這一塊大蛋糕,他現(xiàn)在身體健朗,但‘意外’從來不分年齡?!?/br> 原本要裝作很不耐煩的樣子,可顧曉情聽到他這話,卻沒忍住微微一頓。 下一刻,她語氣不敢置信的尖銳起來,“你要對付他?” 說得好聽是對付,這話要是放在其他人耳朵里,根本就是在威脅,想要對林慶英下殺手! 林家的產(chǎn)業(yè)倒不了,但林慶英是個人,人終有一死,早點死晚點死的差別。 而林慶英現(xiàn)在身子骨還好…… “我怎么會。”靳以堯苦笑一聲,已經(jīng)實在沒有多少力氣一樣,長長的喘了兩口氣,目露一點悲哀的看著她,“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你,從來沒有想過?!?/br> 顧曉情僵在原地,心如擂鼓。 可和靳以堯?qū)σ暺毯螅降资切挠驳膭e開眼,再看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收拾好心情,“不是你,那你那句話什么意思,別人?金秀盈那一家?” 也只有后面那個可能性了。 金秀盈深知林家肯定是得罪了,再怎么求情或者挽回都沒有用,既然正面懟不過剛不過,那么就來陰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如果靳以堯不是在嚇唬她,那么金秀盈難道真的…… “你從哪里聽來的消息?”顧曉情看向靳以堯,目光嚴(yán)肅而森冷。 室內(nèi)的氣氛截然轉(zhuǎn)換,冷上了不止一點半點。 靳以堯的臉色已經(jīng)非常糟糕,白的就像是紙張,他已經(jīng)有點坐不住,輕喘了一口氣,在床榻上半躺靠下,“你過來,我和你慢慢說?!?/br> 顧曉情站在原地沒有動。 靳以堯苦笑,“我還能對你怎么樣?” “難道現(xiàn)在我不應(yīng)該去給你找個醫(yī)生來?”顧曉情柳眉間已經(jīng)起了一個不小的褶,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心里不安的跳,“你身體哪里還不舒服?” “你在關(guān)心我嗎?”靳以堯苦笑換下,倒是多了兩份真切來,看著她,薄薄的唇角帶著點略開心的弧度。 顧曉情覺得他簡直有病! 都現(xiàn)在這樣了,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想的什么,她走到床榻邊,僵硬著表情沒有回應(yīng)他半個笑容,“起來,躺在上面不會不舒服?” 上面全是他們剛剛胡亂來留下的東西,還沒整理過。 說起來,他現(xiàn)在變成這么個病秧子了,怎么還能對她生出那樣的念頭,還做的那么兇,就不怕半途出事嗎? 想到這顧曉情沒忍住又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的煩躁。 擔(dān)心他干什么。 這一切又不是她造成的,什么胸口的傷口是她做的,狗屁不通,百分之八十是他自己鉆牛角尖,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去了,然后傻乎乎的試試看自己身體是不是金剛不壞。 顧曉情動作沒怎么客氣的扶起他下床,“這里我簡單收拾一下,你回主臥去等著我?!?/br> 不管是靳以堯的身體,還是金家的反擊以及對林慶英的一系列陰謀,都得從頭開始好好聊。 “讓傭人來就好?!苯詧虮凰罩郑睦镉悬c小開心,垂眼看著她近在眼前的側(cè)臉,又覺得好像瀕死的感覺褪去,自己很快就會獲得重生一般,“我叫傭人……” “行了,省省吧,你不要臉我還要臉?!?/br> 見她這懟人的話,精靳以堯勾了勾唇角,這一次的笑容不顯得半分虛弱,盡管臉色病態(tài)濃重,卻頗有幾分春暖花開的模樣。 見顧曉情真的要開始整理,靳以堯那句“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堵在喉嚨里,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簡單收拾一下無非就是把幾樣弄臟的床上用品摘下,丟進(jìn)洗衣…… 畫室里沒有洗衣機(jī),臥室里也……沒有。 “傭人會洗的?!苯詧蜻m時的又說一句。 顧曉情兩頭跑都是撲個空,沒好氣的瞪了看似心情好了不少的靳以堯一眼,“你不早點說!” 靳以堯收了那個外露的笑容,抿唇,“我早說了?!?/br> 接著,顧曉情把換下的被單床單扔進(jìn)桶里,目送傭人拎著桶離開。 “你……”她轉(zhuǎn)頭看靳以堯。 “我主臥在那里。”靳以堯往房間指了一下。 顧曉情搖了下頭,很不耐煩似得,“身體好點了?” 靳以堯一頓,看著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樣,很久后,才輕輕的笑了下,“好了。” 顧曉情莫名的別扭,別開眼,“你早點睡吧,我爸的事我會讓人調(diào)查?!闭f完,又補(bǔ)充道:“他樹敵多,如果隨隨便便誰想要動手都能得逞,也不至于平安到現(xiàn)在?!?/br> “我去看看楠楠,你自己……” 其他話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顧曉情都沒有再看他,回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