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戈峰頓了很久才開口，冷冷地：“你想和我保持距離，你想要自由一點，都行。外面好，那你就待在外面。”

    啪嗒，電話就掛了。

    何娣在原地站著，正頭頂?shù)奶枙裣聛?，心里卻有涼意流過。

    如陳戈峰和她說過的那樣，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她硬拉著張四何子出去k歌，唱到一半，兩個人借口出去上廁所，卻再沒回來。

    撇開所謂的她自作主張要他們出來，而沒有詢問他們的意見，以及她唱歌難聽，還要當麥霸等等個人方面不足的缺點。

    只是捂著心口，照老實問自己一句，寒不寒心？被同伴嫌棄到要避著她偷跑出去，再不回來。

    何娣把手機放回口袋，悠長地嘆了口氣，走回飯桌，坐下繼續(xù)默默擼串。

    敏銳如張四，察覺到她情緒的轉(zhuǎn)變，問她：“咋了，姐，和男朋友吵架了？”

    何子也提起神，看過來。

    何娣手玩著啤酒罐，低著眼睛忽地皺了一下眉：“沒吵架，他一般不會吵我的?！?/br>
    他只會陰陽怪氣，冷冷清清地撂一句讓她自責又難受的話。

    張四：“哦，我知道，這叫冷吵?！?/br>
    何娣：“我還拼盤咧?！?/br>
    何子沒繃住，笑出來。

    張四：“姐，你是不是偷摸從他家跑出來，沒打招呼啊?！?/br>
    何娣一呆：“…你咋知道？”

    張四：“猜的唄，脖子上的痕都很新鮮，要么昨晚上，要么前晚上。這種事，一旦起了頭，男的一般都剎不住車，接下來幾天肯定一直纏著你?！?/br>
    “然后，你還能在這兒，一個人，跟我們兩個擼串。剛剛又接了他的電話，這種表情這種反應(yīng)。姐你又是這種性格的人，多好猜。”

    何子默默點著頭，有道理有道理。

    何娣：“嗯…他明天要出國，就特別纏人，跟他說了還是特別纏。我也不知道我咋想的，突然就想跑出來，我想讓他覺得我不是他養(yǎng)的寵物貓，是野貓。”

    張四：“那現(xiàn)在呢？”

    何娣手墊在桌上，下巴又擱在手背上：“現(xiàn)在，他跟我說，外面好，那你就待在外面?！?/br>
    張四扔了個花生米到嘴里牙齒左右一磨，香味濃郁：“這不正好，多自由?！?/br>
    何娣：“屁，你聽不出來他不高興啊?！?/br>
    張四：“你不要自由嘛，那他就不重要了?！?/br>
    何娣抿著嘴，憋了半晌才說：“重要。”

    張四沒再說什么，掃了幾眼飯桌的殘局，兀自站起身去前臺結(jié)賬。

    何子打量著他姐的臉色：“可是，姐，你不是說你男朋友明天要出國嗎？人都要走了，一出去指定好多天回不來，你要不還是去陪陪他。”

    ——

    下午六點半，天色將暮未暮，出去繞了一圈的何娣還是決定回來看看老陳。

    到他家時，院子的門沒有關(guān)，她直接走進來，上了門廊，發(fā)現(xiàn)家門也沒關(guān)，半開著。

    走進家里面，隔老遠就看見走廊口處有碎玻璃殘渣，她心里一沉，走近許多，側(cè)過臉，浴室的門是被踢開的，裂縫結(jié)出一張蛛網(wǎng)，網(wǎng)中間的部分破了個洞。

    力是由外往內(nèi)，碎片多在浴室里面，外面也有一些。

    她探著腦袋看了幾遍，在沒有看見血后才放心地舒口氣。

    “回來干嘛？”他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帶點不悅的寒涼。

    何娣扭回頭，和站在樓梯上的他目光交匯。

    “我回來找你啊?！彼荒樚故幍刂毖浴?/br>
    “…”

    “真的，我說了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就回來的，又沒說一直不回來。這是你家，又不是監(jiān)獄?！?/br>
    他注視她片刻，何娣沖著他眨了眨眼。冷冰冰的皮相就被她三言兩語，一個眼神劃拉個稀爛，他低喃：“你過來?！?/br>
    何娣也知道他沒氣了，一下笑開，幾個跨步就上了樓梯，站他下面一階，還沒站穩(wěn)，就被他抱住，用力往懷里緊。鼻腔漫進煙味，他又抽了。

    “別耍我，何娣?！?/br>
    何娣牽著他的衣角，左右晃了幾下：“我沒耍你啊。我不是你養(yǎng)的寵物，不能一直被你拴繩帶在身邊。我想要出去就可以自己出去。”

    “可以，你想出去要打招呼，別翻窗。我們昨天才在一起，明天我又要走，我才纏著你不舍得放?！?/br>
    “你明天什么時候走？我去送你?！?/br>
    第64章 一物 門打開

    “你明天什么時候走？我去送送你?！?/br>
    “晚上七點?！?/br>
    “你們從哪走啊？到哪個機場?！?/br>
    他頓了下, 說：“別來，不用送?！?/br>
    何娣靜了幾秒鐘，黏人之后的拒絕讓人有點丈二和尚, 摸不著頭腦的，她哦了一聲，用手撫著他的肩膀把人推開一截。

    “咋了？你們有私人飛機直接走啊。”

    “別問了。”

    估計是組織機密，何娣聳聳肩，沒再問什么：“那咱就去把地先掃了吧，那么多玻璃渣萬一弄傷腳。”

    “我弄, 你坐著?！?/br>
    何娣才不聽他使喚，從一樓墻角靠著的幾把掃把里挑了一柄大的，挨在他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用掃帚把玻璃渣子都聚到一堆。收拾了將近十分鐘地板才清理完全。

    何娣還沒吃晚飯, 掃完地有點餓了，翹著二郎腿窩進沙發(fā)里面磕瓜子。

    電視機里面在播放晚間新聞，熟悉的新聞聯(lián)播前奏一響，有種錯覺讓何娣覺得這個地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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