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錦盒。

    他知道，里面已經(jīng)空了。

    莫寒猶疑片刻，開口問道：“南疆局勢混亂，祖母為何不攔著映月？”

    老夫人看他一眼，淡淡答道：“映月的脾氣，和你如出一撤，只要是認(rèn)定了的事，十匹馬也拉不回來……祖母與其阻止她，不若支持她，讓她無后顧之憂?！?/br>
    莫寒眸光微頓，低聲道：“孫兒明白了。”

    老夫人問：“寒兒，南疆戰(zhàn)敗之事，查得如何了？”

    莫寒低聲道：“戶部尚書孫賈誼已經(jīng)落網(wǎng)，他與永安侯府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卻一直不肯松口……目前吳小刀正以‘軍糧有次’為契機，纏著大理寺，繼續(xù)追查。”

    大理寺的官員一向明哲保身，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哪邊都不敢得罪，便一直拖著。

    直到收到了他們暗中送去的換糧憑證，才不得不推進下去。

    老夫人沉思一瞬，道：“這永安侯府也在朝中佇立多年，他為何突然聯(lián)動戶部，在南疆戰(zhàn)時調(diào)換軍糧、從中作梗？若此舉僅僅為了排除異己，獲得兵權(quán)，那實在有些牽強。”

    畢竟永安侯的兵馬也有一部分駐扎在南疆，若稍有不慎，多重防線被西夷急迫，京城危矣。

    莫寒頷首：“孫兒也作此想……所以，永安侯此舉，一定還藏著其他的目的。”

    老夫人思忖了片刻，問：“他不會是想……”

    莫寒搖頭。

    “他沒那個膽子?！鳖D了頓，莫寒道：“背后另有其人?！?/br>
    老夫人面色沉了沉，道：“此人為了一己之私，居然棄百姓與將士們的性命于不顧，實在是罪大惡極！”

    莫寒道：“這幾個月，孫兒幾乎動用了所有的暗樁，我們發(fā)現(xiàn)，此事涉事官員，多達二十幾人，背后的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需一道一道理清……這幕后之人藏得太深，只能順藤摸瓜?！?/br>
    “不過，孫兒有了一個猜想，但還沒有證據(jù)。”

    老夫人無聲看向莫寒。

    莫寒湊近了些，低聲說了一個名字。

    老夫人面色一滯，兩人對視一眼。

    老夫人蹙起眉，心下不安。

    莫寒道：“祖母莫要擔(dān)心，雖然他的暗處，但我也在暗處……會伺機而動。”

    但他心中也有些擔(dān)憂，道：“不過……如今莫衡入仕，瑩瑩從軍，對方若要成事，只怕也會打壓他們?！?/br>
    老夫人輕輕嘆氣，道：“他們既然是莫家的子孫，理應(yīng)擔(dān)負(fù)起護國佑民的重任……經(jīng)歷些風(fēng)浪，也不是壞事。”

    莫寒沉默點頭。

    “對了，祖母，還有一事?！?/br>
    老夫人：“何事？”

    莫寒凝視老夫人一瞬，壓低聲音道：“孫兒懷疑，元凝姑姑尚在人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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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鎮(zhèn)國將軍府的門口，士兵們列隊齊整，肅然靜立。

    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車夫是史管家的得力助手，阿全。阿全在出發(fā)之前，又檢查了一遍馬車和馬匹，確認(rèn)無誤后，便站在馬車一旁。

    他好奇地打量起長街上的士兵來。

    士兵約莫三十人，都是城郊守備軍里抽調(diào)的，除此以外，兵部的幾名小吏已經(jīng)到了，正圍繞在兵部尚書張楠身側(cè)。

    史管家急匆匆地走了出來，一見張楠及幾位小吏，忙道：“張大人，我們公子還在收拾，不若您先進來喝杯茶罷？”

    張楠道：“是本官來得太早了，在外候著便好，就不進去打擾了?！?/br>
    史管家笑了笑，也不勉強了，便陪著他一塊兒等。

    張楠站在門口，眼神時不時向門口看去。

    這軍事堪輿圖，原本應(yīng)該是兵部的差事，但之前的官員們，找人繪制出的堪輿圖都較為粗糙，這一次皇帝親點莫衡負(fù)責(zé)此事，他這個兵部尚書，面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便主動請纓，派人配合莫衡繪圖……免得屆時被人詬病，說兵部無能。

    張楠正微微出神，卻忽然見沈映月和莫衡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沈映月膚白勝雪，一身淡紫色衣裙，優(yōu)雅清麗。

    她步履輕盈，神色淡然，美得不似凡人。

    張楠眼前一亮，理了理衣襟，走上前去。

    “莫夫人，好久不見?！?/br>
    沈映月停下步子，沖張楠微微頷首：“張大人?！?/br>
    “二嫂認(rèn)識張大人？”

    莫衡見張楠笑得熱忱，下意識開口問道。

    沈映月道：“在將軍喪禮之時，張大人來府上慰問過?！?/br>
    莫衡這才點頭，他與張楠不太熟，卻知道張楠之前與莫寒多少有些往來。

    張楠道：“都說‘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說的便是莫大人了?！?/br>
    他這話說得客氣，莫衡虛虛拱手：“張大人過獎，我初入朝堂，少不得要請張大人多多指教。”

    “不敢當(dāng)。”

    兩人寒暄一陣，老夫人、大夫人等人也走了出來，為沈映月和莫衡送行。

    莫瑩瑩皺著眉頭，道：“二嫂，早知你們要去南疆，我也跟著去了！”

    沈映月笑了笑：“我們又不是去玩的……你莫急，日后還有機會?！?/br>
    莫瑩瑩只等默默點頭。

    大夫人一貫慈母心腸，她拉著沈映月的手，道：“出門在外，萬事小心……”說罷，她又看向莫衡，道：“衡兒，在外行走，千萬莫要和人爭一時意氣，免得吃虧，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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