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434:我就叫巫燭
伽螢痛快付錢,多余的銀錢讓小二自己拿去做賞錢。 她站起來就走,旁桌的蘇小云叫住她,“meimei,你還沒說你叫什么?蓬萊劍閣和巫漠大獄并沒有仇怨,并不影響我們兩個認(rèn)識?!?/br> 伽螢看著她努力表達(dá)友好的眉目,停頓了下然后慢慢揚起笑容,“伽螢,螢火的螢?!?/br> 蘇小云笑得更友好,“好的,小螢?!?/br> 這個稱呼落下,伽藍(lán)向她投去一眼。 巫燭催促,“別浪費時間。” 伽螢對蘇小云擺手,后者也學(xué)著揮了揮。 三人走過這一桌,君鈺皛馬上站起來跟上,“等我一道?!?/br> 目送四人除了酒樓,男弟子無奈的對蘇小云道:“小云,你為什么要對巫魔妖女那么客氣,就算我們蓬萊劍閣和巫漠大獄的確沒有仇怨,可巫漠大獄乃邪教,蓬萊劍閣卻是……” 蘇小云耐心聽著男弟子滔滔不絕的勸告,等到他把話說完才應(yīng)道:“她長得好看。” 男弟子:“……”差點抓狂。 師妹這顏控毛病到底什么時候能改! 蘇昆云:“注意點。” 面對師兄的話,蘇小云態(tài)度端正很多,“是!”頓了頓,她接著說:“其實不止是那位meimei長在我審美上,還有我直覺她很厲害,師兄你和師傅總是夸我,說如我這個年紀(jì)的女弟子中少有能和我相提并論的,可這趟出門不就遇上了。” 她說得俏皮,男弟子反駁道:“這不是才遇到一位,而且你和她又沒比過,哪就能確定她比你厲害。” 蘇小云笑道:“直覺直覺啦。其實不止一位,上次出門在天池盛會上看見的巫漠少主也是。人家居然是女孩子耶,太厲害了。這位meimei也是巫漠大獄出來的。誒,明明我們蓬萊島的山水更好,巫漠就是一片干燥的沙漠,怎么養(yǎng)出來的人那么漂亮又厲害,皮膚看著就能掐出水來?!?/br> 說著,蘇小云沮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隨即又嘆了一口氣。 男弟子看著心急,他見不得蘇小云自卑,也聽不得別人比蘇小云的話,哪怕說這話的人就是蘇小云自己。這就又反駁蘇小云又沒摸過,怎么就知道伽螢的皮膚比她好。 蘇小云又嘆氣了。 蘇昆云冷著臉一言不發(fā),那模樣說是冷峻冷靜,不如說是習(xí)以為常的麻木。 周圍烏合之眾的客人:“……” 原來名門弟子的畫風(fēng)是這樣的么!? 往日的他們到底誤會了什么。 聽這蘇小云和男弟子越來越美營養(yǎng)的爭執(zhí),再看沒有表情獨自用餐的蘇昆云。 莫名……有點同情他怎么回事? 帶這樣的師弟師妹出門肯定很費人吧! …… 出了酒樓,君鈺皛就戴上了一副面具。 面具也是木質(zhì)的,畫著一張皺眉卻揚唇似笑似哭的臉。 見伽螢盯著自己的面具看,君鈺皛的笑聲從面具后面?zhèn)鞒鰜恚笆遣皇呛湍銈兠婢叱鲎酝患覕傋??我就是瞧著這面具和你們的材質(zhì)畫風(fēng)相似才買下的?!?/br> 伽螢道:“你有什么事?” 君鈺皛道:“沒什么事,就聽你的建議,趁煙火節(jié)前多逛逛?!?/br> 伽螢給他指了個方向,意思他可以自己去逛了。 君鈺皛完全沒有獨自離開的意思,裝可憐道:“我現(xiàn)在可是個大名人,剛剛那么多人瞧見我,獨行實在太危險了?!?/br> 伽螢:“剛剛露面的時候可沒見你怕?!?/br> “那還不是因為摯友你們在場?!本暟~說得相當(dāng)自在,拿伽螢做庇護(hù)這件事他做得再熟練不過,“當(dāng)然了,我也不能給摯友添太多麻煩,這不出來就戴上面具了么?!?/br> “真不走?”伽螢問。 君鈺皛點頭,“不走?!?/br> 他還拉一旁的巫燭下水,“既然你肯讓他跟著,多我一個不多?!?/br> 伽螢不置可否,隨便君鈺皛做什么,不再繼續(xù)和他貧嘴。 跟了一刻鐘,發(fā)現(xiàn)伽螢的注意力都在伽藍(lán)和逛街上,也沒再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君鈺皛逐漸就有些無聊起來。 讓他去插入伽螢和伽藍(lán)之間的氣氛中這事,他卻是做不出來的。一來缺德,二來有危險。 君鈺皛面具后的目光四處轉(zhuǎn)動,慢慢定在狐仙面具上。 “這位公子,還不知道尊姓大名?”君鈺皛笑問。 巫燭沒理他,連面具的方向都沒動分毫。 這點冷遇難不倒君鈺皛,“在下玉蟬書院君鈺皛?!?/br> 巫燭沒理。 “你是摯友的好友,還是今日才偶遇相識的?” “……” “我觀公子發(fā)質(zhì)如墨綢,身姿絕佳,定是個美人。” 美人既可以形容女子也可以形容男子,只是有些男子并不喜歡被這樣夸贊。 對方依舊冷淡的態(tài)度倒讓君鈺皛半點猜不準(zhǔn)心思,要是面具能看見臉就好了。 “你不知道,摯友出門逛街時還不準(zhǔn)我跟著,這次算是拖了公子的福才勉強留下?!彼脑埂?/br> “……” “剛在酒樓時我看公子面前的飯碗痕跡不小,說明是摘下面具吃了餐食的。為什么臨時將面具又戴上了,難道是和我一樣要躲什么人?” “……” 君鈺皛的話風(fēng)一變再變,從社交辭令到?jīng)]營養(yǎng)的扯皮又到敏銳的分析,不變的是他灑脫含笑的語調(diào)。 “啊,當(dāng)時新入樓的人只有蓬萊劍閣那三位還有在下,在下一向與人為善,肯定不會是我,那就是蘇昆云他們了,你與蓬萊劍閣有仇?若是有大仇應(yīng)該是當(dāng)場發(fā)作或者直接離開,還坐在那兒是認(rèn)定他認(rèn)不出你,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說了那么多,對方還是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君鈺皛都有些無奈了。 “就算我說的不對,難道你不覺得我煩嗎?!?/br> 這句話總算引起了對方的回應(yīng),“還好?!?/br> 君鈺皛愣了下,然后笑出聲,“我發(fā)現(xiàn)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哦?!蔽谞T側(cè)首。 這回君鈺皛到時看清面具后的一雙眼,極黑極妖也極純的眼。 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雙眼睛,這是個陌生人,他想:若是曾經(jīng)見過這雙眼睛,他絕對記憶深刻。 “你叫什么?”再次詢問名字,君鈺皛的語氣比之前更隨意,卻莫名給人感覺更真摯。 有兩三秒的靜默,然后話語從狐仙面具后發(fā)出,“巫燭?!?/br> “哈,這音調(diào)好熟悉,你果然與我有緣,分別是哪兩個字?”君鈺皛笑道。 “巫漠大獄的巫,阿燭的燭?!焙擅婢吆竺娴穆曇舻统炼届o。 君鈺皛眨了眨眼,“朋友,幽默不是這樣表現(xiàn)的?!?/br> “現(xiàn)在這個名字屬于我。”巫燭道。 君鈺皛笑容略僵,他定定盯著狐仙面具,直到笑容徹底消失。 此時此刻顧不上涉足前面兩人氣氛是否缺德危險的問題,君鈺皛倏的閃上前,都用上了輕功。 “他說他叫巫燭,這個名字屬于他!”君鈺皛對伽螢壓低聲音說。 伽螢:“我聽到了?!?/br> 她嘴角壞壞的上揚,早在君鈺皛主動跟巫燭交流時,她就等著看好戲了。 “他說的沒錯。” 君鈺皛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什么意思?!?/br>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 “蘇昆云說的話也沒錯?!?/br> “……” “當(dāng)時你表現(xiàn)得很好?!?/br> 君鈺皛沉默了半晌,被氣笑了,“你故意的。酒樓那會是,現(xiàn)在也是?!?/br> 伽螢搖頭,糾正道:“酒樓那會不是,現(xiàn)在的確是?!?/br> 君鈺皛沒心情繼續(xù)和她爭辯這點,“這到底……”看著伽螢?zāi)呛翢o緊張感的神色,一些話吞回喉嚨。 旁邊有些動靜傳來,君鈺皛轉(zhuǎn)頭看到巫燭。此時的心情和前一刻截然不同,他復(fù)雜看著對方。 難怪他會覺得對方的身形有些熟悉感,只是一個人的行走站姿坐姿等等都有了變化便難以辨認(rèn)了。 “我以為你們應(yīng)該是水火不容的關(guān)系?!?/br> 伽螢和巫燭都沒解釋這個問題。 這里面的復(fù)雜關(guān)系解釋起來太麻煩也沒必要。 君鈺皛消沉的時間并不久,甚至很快打起來精神,神色比之前更興奮。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冊子和炭筆,飛速在上面書寫著什么,一路上跟著也再嫌無聊。 夕陽落下,無煙城不迎客,大多平民都收攤返家。 路上行走的江湖人士就更突出了。 又是一輪豐收的伽螢也決定回客棧。 手里同樣提著幾個包裹的巫燭走的是另一個方向。 “嗯?”君鈺皛喊它,巫燭的背影沒停。 君鈺皛便提醒伽螢,“好友不跟我們一起走?” 由于‘巫燭’這個名字如今在無煙城太敏感,君鈺皛便自作主張的喊巫燭為好友,就和喊伽螢為摯友一樣。 伽螢道:“不了,它有自己的住處?!?/br> 君鈺皛好奇道:“住哪?” 伽螢:“沈無煙在接濟(jì)它?!?/br> 君鈺皛雙眼一亮,“你和沈無煙……” 伽藍(lán)朝他看來。 猶記得由玉蟬書院出版的《巫漠少主和各路江湖才俊三兩事》等等八卦情感小冊。 感受到來自伽藍(lán)的威脅,君鈺皛默默收回八卦之心,表面正經(jīng)道:“比起放在沈無煙那里,和我們住在一起不是更安全么?!?/br> “不安全。”伽螢道。 君鈺皛一時并沒有想明白。 沒多久,等回去后見到巫鳶,君鈺皛用找到巫燭的消息賣了她一個大價錢,然后看見這位巫漠大獄的風(fēng)雨閣主滿臉興奮殺機,追問巫燭目前具體的位置。 君鈺皛看她殺機不作假,卻依舊有些別可思議,“你要殺它?” 巫鳶點頭。 君鈺皛:“為什么?你不是最喜歡巫燭么?!?/br> 巫鳶糾正道:“鳶鳶最喜歡的是少主哥哥,它不是?!?/br> 君鈺皛:“可那是巫燭的身體?!?/br> 巫鳶:“所以更要殺了它,不能讓它玷污少主哥哥的身體啊。” 看著巫鳶天真也認(rèn)真的模樣,君鈺皛恍然大悟,然后聳肩嘆氣,“可惜,我不知道它具體位置。” “廢物!”巫鳶氣憤罵道,又踹了他一腳,轉(zhuǎn)身就走。 君鈺皛看著她走遠(yuǎn),蹲身揉著腳感慨,“巫漠大獄都是奇人啊,不愧是摯友當(dāng)老大的地方。” 夜晚,客棧后院的上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者如陰影般無聲無息潛入一間房內(nèi),一盞燈火都沒有的室內(nèi)黑暗如潮,來者卻絲毫不受影響,目標(biāo)明確的走向床榻,閃電般撩開床簾。 里面空無一物。 來者立即警覺,只是明明有了準(zhǔn)備,依舊沒擋住突如其來的一掌,身體即將撞墻時半途轉(zhuǎn)向,隱入黑暗中沒有聲息。 他認(rèn)準(zhǔn)不會被發(fā)現(xiàn),這個念頭剛升起,心臟猛地急跳了下。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危機感針扎般刺入每個毛孔。 本能告訴他應(yīng)該馬上離開原地,可是身體再次慢了一步。 準(zhǔn)確的說不是他太慢了,是對手太快了。 被人抓住衣領(lǐng)的瞬間,來者有很多手段可以拜托這一招,卻沒有這么做。 因為來者明白,對方充滿破綻的一招并不是失誤,而是有信心應(yīng)該自己所以的反抗。 “你現(xiàn)在到底處在幾層了,輪回在你手里都跟個孩子似的?!?/br> 伴隨著一道女子悅耳的嗓音響起,一盞燭火在黑暗中燃起。 被叫破身份的來者望去,看見燭火著涼的少女面容。 伽螢和他對視,彎彎一笑,“連多一天都按捺不???” 蒙著臉的輪回閣主聞言道:“我不信巫鳶。” “你不是不信巫鳶,是不想要個無能的新少主?!辟の炐Φ?。 她拿著燭臺將房間內(nèi)其他燈盞點亮,室內(nèi)一下亮堂起來。 后領(lǐng)被人松開,輪回閣主回頭看去,見到伽藍(lán)后瞳孔縮了縮。 “嗯?認(rèn)識?”伽螢問。 輪回閣主道:“不認(rèn)識?!?/br> 伽螢道:“那就沒想到打你跟打孩子一樣的人這么年輕?!?/br> 輪回閣主:“……” 輪回閣主站起來,整理了下衣領(lǐng),陰惻惻的語氣,“不知道少主近來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比往日活潑了許多?!?/br> 伽螢勾唇,“你也是,都學(xué)會夜襲我的住所了?!?/br> “……”輪回閣主默然了半秒,然后低頭認(rèn)錯,“我會自行領(lǐng)罰。” 既然已經(jīng)確定這位就是巫漠大獄少主,那么他夜闖少主住所就是越規(guī)了。 伽螢擺手讓他去了。 輪回閣主深深看了伽藍(lán)一眼,隱入陰影中飛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