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手機，看到秘書給自己發(fā)來的最新視頻，視頻里小姑娘彈琴的桌子被人踢了，但是臨危不亂，很快抱著琴冷靜下來，盤腿直接坐在地上彈了起來。

    這樣的臨場反應(yīng)，就是一個演出經(jīng)驗豐富的成年人也不一定有。

    “剛剛聽到她說寒假想去干什么來著？”賀亭遠突然問向身邊的好友。

    好友愣了一愣，不知道這能不能說。

    說了不就代表他的確聽到不少墻角了？

    賀亭遠一副看透的表情：“我知道你都聽到了，說吧?！?/br>
    好友干笑兩聲：“說想去少年宮聽航天講座?！?/br>
    “喜歡航天啊?！辟R亭遠喃喃，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今晚是明城附中的元旦文藝匯演，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嗎？”

    ***

    程從衍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演出還剩十個不到。

    她換了衣服，和賀舒懷一起坐在看臺上，前面是貿(mào)之云和祁遠騫，還有他弟。

    “最后這兩個，其中有一個是我們的勁敵?！辟Q(mào)之云回過頭來給她分析，“就是這個男女合唱的，他們?nèi)ツ赀€參加過我們市的好聲音海選，一路闖到了最后一關(guān)，人送外號，附中鳳凰傳奇?！?/br>
    程從衍睜著她好學(xué)又懵懂的大眼睛：“鳳凰傳奇是什么？”

    “是一個男女歌手組合，但這不重要。”貿(mào)之云擺手，“現(xiàn)在我的心里非常緊張，程姐你懂嗎？萬一我不能夠拿到海島門票，我的恬恬估計就不會開心了。”

    恬恬是貿(mào)之云喜歡的女孩兒名。

    祁遠騫邊刷手機邊聽他說話，突然在一條朋友圈下駐足。

    過了半分鐘后，他抬頭看著貿(mào)之云：“兄弟，就算今天海島的票拿到了，估計你和恬恬也不會有結(jié)果了?！?/br>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祁遠騫把朋友圈亮給他看，“你的恬恬，今天官宣了。”

    “……”

    如果悲傷像月亮。

    那十二月三十一號這天，本該是月亮最渺小的時候，它卻偏偏亮得跟滿月一樣完美。

    程從衍看著貿(mào)之云悲傷的模樣，悄悄問賀舒懷：“官宣又是什么意思？”

    賀舒懷陪她咬耳朵：“就是兩個人在一起了，并且向周圍朋友廣而告之了?！?/br>
    “哦?！背虖难苈犕?，忽然意識到：“賀舒懷，你有沒有覺得，我有些過于落后了？”

    “是啊。”賀舒懷并不否認，并且很快想到了辦法：

    “這樣吧，明天剛好一月一號，我先給你定個一年的報紙和雜志，你多看看，多了解一點社會新聞什么的。”

    “好，那我今晚把錢給你?！?/br>
    “跟我還這么客氣?！?/br>
    “你們過分了??！”

    貿(mào)之云難受地趴在椅背上，向這兩個無視了他的悲傷并且全程在親昵交流的人提出控訴。

    “不知道這里還有個失戀患者嗎？你們在這里卿卿我我的，好意思嗎？”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賀舒懷一樂，“你那算失戀嗎？你頂多就是暗戀結(jié)束了，找個地方好好哭一場，明天該干嘛干嘛?！?/br>
    “說的好聽，那我這大半個月的努力算什么？”

    貿(mào)之云不甘心，眼睛緊盯著底下的舞臺：“既然已經(jīng)失戀了，好歹一等獎得讓我拿到，讓我開心開心吧？”

    “我看不一定?！?/br>
    祁遠騫揚了揚下巴：“我打聽過了，下面好幾個音樂老師，對他們那個男女合唱都很看好，甚至還是他們的聲樂指導(dǎo)老師，到時候打分一定不會低?！?/br>
    “所以呢？今晚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樣好處沒撈著唄？”貿(mào)之云仰天長嘯，好半晌才振作起來。

    “二等獎的獎品是什么？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不算空手而歸就好?！?/br>
    祁遠騫看了看手機：“海報上說的是，一人一份電子詞典，多國語言的那種?！?/br>
    “切?！辟Q(mào)之云癱倒，完全提不起興趣。

    可是等到最后公布合唱組合成績的時候，他還是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打著十二萬分的精神關(guān)注。

    “接下來，即將公布的是我們男女合唱節(jié)目《我和你》的分數(shù)。”

    女主持人保持著一晚上都在線的得體微笑，優(yōu)美的嗓音傳遍大廳。

    “九十六點八五分！”

    貿(mào)之云倒吸一口冷氣，徹底癱倒在座上。

    最后的頒獎環(huán)節(jié)沒有絲毫驚喜可言，他生無可戀地隨隊伍上臺，接過那張二等獎的獎狀。

    當(dāng)主持人想要將屬于二等獎的獎品頒發(fā)給他們的時候，現(xiàn)場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點變數(shù)。

    主持人中途下臺，頒獎環(huán)節(jié)暫時中斷。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臉上又揚起那抹熟悉又得體的笑。

    “不好意思觀眾朋友們，現(xiàn)在讓我們繼續(xù)為本次元旦文藝匯演的二等獎得主頒發(fā)獎品，他們就是此次參與表演歌舞劇《高山流水》的話劇社全體成員，而他們的獎品是——

    一人一份多國語言電子翻譯詞典，以及寒假明城大學(xué)的航空航天主題冬令營入場券！”

    作者有話說:

    賀爸爸（霸總深邃的目光）：沒有錯，獎品正是出自在下！

    不好意思今天有點不舒服，只有一更啦，大家晚安，作者今天也要早點休息了，害

    今天就讓小賀播報吧：

    感謝千斤小姐同學(xué)投出的營養(yǎng)液，大家晚安～

    第33章 是煙花（一更）

    程從衍怎么也想不到，二等獎的獎品居然會是明城大學(xué)的冬令營資格。

    她領(lǐng)完獎后，特地找主持人學(xué)姐問了下，這次元旦匯演的贊助是誰。

    果不其然，是西河集團。

    她回家鄭重地將資格表放在桌子上，一筆一劃填好，再放進書包，等到三天后回學(xué)校交給老師。

    微信彈出一條消息，又是不認識的人想要添加她為好友。

    整整一晚上，她的微信已經(jīng)有不下十個人請求添加，她一個也沒同意，但是看到這最后一個的時候，她猶豫了。

    他的添加備注上寫著：“我是李永明，考試坐你前面的那個，之前的事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這里有幾道數(shù)學(xué)題，想要跟你討論一下，可以嗎？”

    她思考過后，點了同意。

    通過之后，對面果然很快發(fā)來幾道數(shù)學(xué)題，是程從衍沒見過的樣式。

    李永明：【這是高二一個學(xué)長給我的，他們今年數(shù)學(xué)競賽的題目，你數(shù)學(xué)這回不是進步很大嗎？看看能不能做出來?！?/br>
    看起來挺有挑戰(zhàn)，程從衍掏出紙和筆，開始演算。

    一算就是半個鐘頭，她做完一道題，看了眼時間，繼續(xù)做剩下的兩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她做完全部的題目，時針已經(jīng)逐漸指向了十二點鐘。

    她打開手機，打算把自己做出來的答案發(fā)給李永明。

    打開微信才發(fā)現(xiàn)，在她做題的這段時間里，貿(mào)之云把她拉進了一個四人小群。

    小群的名字叫【程渺渺航天夢想后援會】

    一看就是貿(mào)之云的主意。

    她先把自己的答案發(fā)給李永明，然后去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貿(mào)之云：【朋友們，元旦快樂，明天九點游樂園門口見，誰遲到誰是孫子?！?/br>
    祁遠騫：【老子從來不遲到，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孫子?！?/br>
    貿(mào)之云：【叫你爺爺干什么呢？說好了啊，明天誰晚到誰買票，今天已經(jīng)夠難過了，明天出去玩，爺爺堅決不花一分錢，白嫖死你們。】

    祁遠騫：【沒事，明天我弟也來，那臭小子比我還有錢，一天被人勒索兩千居然也給，你明天白嫖他去。】

    貿(mào)之云：【好，告訴弟弟一聲我愛他?！?/br>
    貿(mào)之云：【對了，弟弟呢？把弟弟也拉進來得了。】

    兩秒鐘之后，祁揚帆也進了這個群。

    程從衍看著他的頭像和名字，終于想起來平安夜那晚，被自己點擊了忽略的好友添加請求。

    于是她點進了祁揚帆的頭像，對他重新發(fā)起了好友請求。

    那邊一秒通過。

    祁揚帆：【程姐好。】

    很快消息就被他撤回。

    祁揚帆：【渺渺姐好?！?/br>
    程從衍：【你好?！?/br>
    祁揚帆：【渺渺姐元旦快樂?！?/br>
    程從衍看了眼時間。

    二十三點五十九分。

    【你也元旦快樂?！?/br>
    她給祁揚帆發(fā)完話后，就退出了私聊的頁面，看了看賀舒懷的頭像，點了進去，想要給他打一個“元旦快樂”，但是中途突然有個電話進來，她接了起來。

    “程渺渺，倒計時十秒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