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夫婦有點甜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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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而鏡片下的目光,深邃,銳利,充滿壓迫性,很難有人能夠跟他對視超過十秒。 這場戲里,丈夫并不知道女兒在家,這也是女兒第一次見到父親儒雅面具下獸性的一面,她對繼母的敵意轉(zhuǎn)化為同情,預(yù)謀著幫著她逃跑,之后被父親發(fā)現(xiàn),繼母在她的面前被毆打。 從此,水火不相容的女人和女孩,開始共同面對相同的命運。 而這考驗的就是演員情緒處理能力,溫晚和葉凌歌只要對角色理解有一點兒偏差,表情和細(xì)節(jié)處理有瞬間的不到位,都會讓觀眾抽離,導(dǎo)致這場戲全面崩潰。 所幸,兩個人都處理的非常好。 包括溫晚因為經(jīng)??幸Ф檀值闹干w,和葉凌歌因為拖拽導(dǎo)致紅腫的頭皮,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讓觀眾完全沉浸在這場表演里。 不止是兩位主角,觀眾也沉浸其中,與她們面對著共同的命運。 表演結(jié)束,演播廳的燈光亮起。 沈朝鼓起了掌,現(xiàn)場的演員和其他評委才陸陸續(xù)續(xù)回過神,拍起了手。 等候區(qū)鴉雀無聲。 新人面面相覷,而之前自以為是挑戰(zhàn)溫晚的同期,此時紛紛都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黃慧莉不以為然:“溫晚真的很會選角色,知道自己的強項在哪里?!?/br> 眾人紛紛沉默。 老前輩邱敬輕輕掃了她一眼,緩緩開口:“看得出來,溫晚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員?!?/br> 黃慧莉立馬搭腔:“對吧?她的演技怎么說呢,就感覺一直是在演自己。” 邱敬沒有搭理她,擰開手里的保溫杯道:“她很年輕,但是又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和閱歷,是屬于老天賞飯,自己又很努力的天賦型演員?!?/br> 黃慧莉:“……” 旁邊幾個有資歷的演員都不自覺點起了頭。 “她這八年沒有拍戲太可惜了?!?/br> 黃慧莉暗自攥緊了拳頭。 如果沒有溫晚,那屬于《晚江》的所有榮譽都應(yīng)該屬于她。 鏡頭切回演播廳,溫晚和葉凌歌已經(jīng)氣喘吁吁來到臺下,沈朝面無表情翻閱著手里的劇本和資料表,將一個主考官的壓迫感拉到極致。 觀眾席鴉雀無聲。 沈朝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沒有說話,抬手示意另外三位評委說話,而評委講得跟邱敬差不多,紛紛對溫晚和葉凌歌表示肯定。 鏡頭再次來到沈朝這邊。 沈朝抬起頭,松開手里的劇本,率先看向溫晚:“你臺詞不是很好,相比你的表演?!?/br> 溫晚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夸是褒。 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你的表演很好,但是我沒有看到和晚江不同的東西?!鄙虺f:“你還是在憑直覺演戲。不是說不好,但這會限制了你的成長?!?/br> 溫晚仍然沒有說話。 “如果是其他人我會給一個s(晉級卡),”沈朝神色坦然,一副就事論事的表情:“但是你不行。相比起葉老師,你的經(jīng)驗太少了?!?/br> 他翻了一眼資料表,“我看上面說,你七年沒有拍戲了,為什么?” “是拍得少。”溫晚糾正道。 “但沒有一部是主角?!鄙虺粗Y料表上的‘特別出演’,頓了頓道:“更像是在被迫謀生?!?/br> 第17章 新接劇本 “下車,我在車?yán)锏饶??!薄?/br> 溫晚:“……” “你有天賦,但是也僅僅是有而已。比起你背負(fù)的榮譽,我覺得你做得還不夠。一部晚江,夠你吹一輩子,但是你不能一輩子都只有晚江。”沈朝推了一下鏡框:“這場競演,獲勝是葉凌歌老師?!?/br> 眾人面面相覷。 他沒有在點評溫晚的表演,而是在對她當(dāng)前獲得的所有榮譽進(jìn)行否定。 有點對人不對事的意思。 “沈朝老師,”溫晚沒有說話,葉凌歌聽不下去了,“我覺得你對溫晚太嚴(yán)苛了。除開晚江,她的表演經(jīng)歷,可以完全被定義為一個新人演員?!?/br> “一個出道七年的新人演員嗎?”沈朝反問。 葉凌歌一時啞然,“可是她的表演經(jīng)歷,相對今天的表演,她完全能得到一張s卡?!?/br> 沈朝盯著她沒有說話。 葉凌歌說:“我這個年紀(jì),對我來說,晉不晉級并不重要,但是她還很年輕,需要被認(rèn)可,被肯定。我不希望你今日的決定,讓我們失去一位優(yōu)秀的電影演員?!?/br> “你又怎么知道,我今日的決定,不是在讓她成長呢?”沈朝同樣字字逼人。 現(xiàn)場拔刃張弩。 葉凌歌張了張唇,還想說些什么,但是被溫晚攥著手指,制止住了。 溫晚淺淺一笑,畢恭畢敬鞠躬致謝:“謝謝沈朝老師?!?/br> 沈朝沒有說話。 葉凌歌負(fù)氣出走。 “溫老師,你稍等一下?!敝鞒秩四弥_本說:“三位評委老師,有一次考核選手的機會,你只要通過他們現(xiàn)場布置的考題,就可以直接晉級下一輪,請問你愿意接受這個挑戰(zhàn)嗎?” 她如果不接受這個挑戰(zhàn),就是玩不起。 如果接受,沒有通過,那就會更加難堪。 她微微一笑:“可以,但是可以邀請沈朝老師跟我搭戲嗎?” 沈朝沉默不語,鏡片下的眼神平靜無波,看不出情緒。 主持人面露難色:“這……” 小心翼翼打量著沈朝的臉色。 沈朝摘下眼鏡問:“搭什么?” 主持人看了一眼臺本解釋道:“這是一場對手戲,溫晚老師扮演即將和親的公主,而你將扮演她的心上人。她知道是你向陛下進(jìn)言,讓她去和親,但是你并不知道,甚至有幾分輕視她,而這將是你們的最后一次見面。” 沈朝唇角微挑,“我覺得,對你而言,選我,實在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溫晚回以一笑:“但您是當(dāng)下最合適這個角色的人選,沒有之一?!?/br> “你覺得我是在輕視你嗎?”沈朝聽出她話里有話,毫不客氣擺在明面上。 “我是在質(zhì)疑您的傲慢。”溫晚仍然笑盈盈的。 演播廳鴉雀無聲。 黃慧莉暗自發(fā)出一聲冷笑,這金絲雀當(dāng)久了,真是連什么人該惹,什么人不該惹都看不出來。 沈朝不僅是圈內(nèi)最有話語權(quán)的青年影帝,而且是多家上市影視公司的投資人、合伙人,掌握的圈內(nèi)資源,絲毫不亞于封騰。 溫晚算是將自己在這個圈子的路徹底堵死了。 沈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邊解開自己的襯衣紐扣一邊回道:“我接受你的邀請,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為此時的選擇后悔。” 溫晚無視他的挑釁:”謝謝您。” 兩人換上看不出朝代的舊時服飾,簡單的做了妝造,便根據(jù)已有的題目,即興上臺表演。 “阿晚,你這么晚來見我,所為何事?”沈朝身著月色長袍,手持折扇,一雙桃花眼滿是溫柔。 此時,溫晚已經(jīng)知道是他向父皇進(jìn)言,將她送往蠻荒之地和親,但是她看他的目光依然溫柔。 “沈郎,我聽說江州山洪,宜州大旱,邊關(guān)常年戰(zhàn)亂,除了都城,十二州府早已是民不聊生?!彼龑⒛抗馔断蛴^眾席的上空,仿佛看到一片梅花林:“這片梅林,還是當(dāng)年,我和你親手種下的,你說等到梅花滿園,雪落滿地,你就娶我?!?/br> 沈朝微微一怔。 她望著不存在的梅花林,眼底漸漸生出一層薄薄的淚水,卻還是故作堅強,笑道:“沈郎,我不能嫁你了。” 滿腦子只有兒女私情月的小姑娘生出不符合年齡堅毅和勇敢。 看向臺下的每一眼,都像是在俯瞰千瘡百孔的寸寸山河。 她什么都沒說,但是她眼神決絕,大義已明。 沈朝看向她的眼神,已經(jīng)不知不覺從輕視變成愕然、敬佩。 她伸出手,看著空無一物的掌心,又如小女孩般,天真無邪笑道:“下雪了?!?/br> 沈朝臉上伸出一抹疑惑。 她抬頭望著不存在的漫天大雪,喃喃自語道:“今生也算與君共白頭了。” 故事至此,戛然而止。 沈朝尚未回神,她已經(jīng)在謝幕。 臺下掌聲雷鳴。 然而主持人給出的答案是:不予通過,其原因是她的表演沒有迎合主題。 “不予通過?”等待區(qū)和現(xiàn)場一片都是嘩然。 沈朝低頭沉思,似乎并不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意外。 溫晚似乎也早有預(yù)料,從容一笑,徑直從舞臺上離開了。 她摘下耳環(huán),回到休息室。 莫莫還在跟工作人員理論,溫晚把她勸回來:“沒有必要,等節(jié)目播出后,觀眾自有定奪?!?/br> “可是他們要是惡意剪輯……” “剪不了的?!彼诵械哪康囊呀?jīng)達(dá)到,換下演出的服裝,拿上自己的小包:“走吧。” ”溫老師,”工作人員追過來,“現(xiàn)在第二組剛剛開始,您要不要看一看再走?” 莫莫出于禮貌問:“是什么?” “黃慧莉和吳亞婷老師的晚江?!?/br> 溫晚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