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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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知許沒有想到，滕野今天這么早就到了，正和白明軒坐在客廳不知道聊些什么。

    客廳有一大面落地窗，能清楚的看到院子里的的情況，包括剛剛楊佑送她回來的畫面。

    見她進來，白明軒笑著說：“知知快過來，你看看誰來了？”

    她強裝若無其事地走過去，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好久不見?！?/br>
    “好久不見。”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之前已經(jīng)見過的事，沉默的假裝他們之間是真的已經(jīng)生疏了。

    “這么多年不見，你們好好聊聊，爸爸去做廚房做飯，今天有你最喜歡的三杯雞?！卑酌鬈帥]有察覺他們之間微妙詭異的氛圍，只覺得難得一家人聚齊，心情好得不得了。

    客廳里只剩下沉默的兩個人，只不過這次是滕野先開的口。

    “你不舒服？”

    只是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恨自己如此敏銳，她稍微有一點不對勁都能看出來。

    明明不想問，卻死死壓抑也忍不住。

    白知許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和自己說話，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隨即點點頭：“好像是有點發(fā)燒了?！?/br>
    他沒再說話，客廳里除了電視廣告的聲音，再沒了其他。

    高雯看不慣白知許，自己丈夫不在，她裝也懶得裝一直待在二樓臥室里，快到吃飯的點才堪堪下樓。

    抬眼看見客廳的兩人坐在沙發(fā)對角的位置，忍不住翹了翹嘴角上前用抹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拍了拍滕野的肩膀。

    “小野真是一表人才啊，不知道談戀愛沒有??？”她臉上妝容精致穿著考究，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個富太太，哪怕是白家的企業(yè)不復(fù)從前，也絲毫影響不了她。

    滕野的眉頭幾不可聞的蹙了蹙，說：“還沒有。”

    “哎呀，那正好，”說著，坐在他旁邊，“高阿姨家里有個侄女跟你差不多大，也是從國外剛剛回來，不如你們認(rèn)識認(rèn)識，有緣分的話咱們不就是親上加親了嘛？”

    她自然知道滕野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連白明軒都要好聲好氣地跟他說話，來頭肯定不小。

    但誰知道卻被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 家里已經(jīng)定好結(jié)婚人選了?！彼院喴赓W，多的一個字也不想說。

    不僅僅是高雯被嚇了一跳，白知許坐在另外一邊也聽得清清楚楚，她呼吸窒了窒，拼了命把眼眶的酸意壓回去。

    看來上次王兆跟自己說的是真的，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結(jié)婚的。

    氣氛又沉默了下去，好在白明軒的飯已經(jīng)做好了，因為是冬至的緣故，除了一些家常菜唯一的主食就是一大盤餃子。

    作為一家之主，本來就接近分崩離析的家又聚在一起吃飯，白明軒比以往還要熱情，用勺子給滕野和白還需碗里盛了好幾個餃子，笑道：“多吃點啊小野，這餃子是叔叔親手包的。”

    見她低頭吃飯，白明軒想起她小時候，不住地感嘆：“知知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吃餃子只吃外面的皮，以前還有小野幫你吃餡兒，以后看你怎么辦，可不能再這么浪費了?！?/br>
    無意間提起餐桌上相對而坐的兩人最不愿想到的事情，她拿著筷子的手滯了良久到底還是放下了，她本能地抬頭望去，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神色自若，像是一切與他無關(guān)。

    眼睫顫了顫，白知許咬著唇收回目光。

    一直到晚餐結(jié)束，她一口也沒有動碗里剩下的那幾個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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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的家宴結(jié)束，滕野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到了時間就準(zhǔn)備離開。

    小嬰兒鬧著要睡，白明軒抽不開身，讓白知許去送送，兩人肩并著肩出門，沒有任何人打破沉默。

    他的車停在院子里，短短十幾步的距離短的像只眨了眨眼。

    在他拉開車門的前一秒，她到底還是張了張唇，壓著嗓子道：“對不起?！?/br>
    屋外大雪紛飛，稍稍一張口，被迅速液化的冷空氣凝成了淡淡的水霧，模糊了她的臉。

    滕野以為自己聽錯了，微微側(cè)頭：“什么？”

    “所有，”白知許咬著下唇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幾乎是手足無措，“所有都對不起?！?/br>
    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良久。

    就在她以為他不想再理會自己的時候，聽見滕野淡淡地開口：“你沒必要道歉?！?/br>
    是他心甘情愿的，捧著一顆心讓她玩弄，也是親手將傷害自己的刀遞給她。

    他只恨當(dāng)初的自己，可憐又可笑。

    第7章 第七次心跳 “喜歡一個人是不能去傷害……

    他的回答讓白知許霎時間臉色蒼白，心口一陣陣發(fā)疼，她寧愿滕野是恨她討厭她的，也好過這樣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

    月色漸濃，站在院子里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先走，時間仿佛被定格一般，只有雪簌簌落下的聲音，安靜又清冷。

    院子里有一片小小的薔薇花圃，只不過多少年過去淡粉色的花朵始終都沒有長出來過，深冬的季節(jié)一眼望去竟像是一片被雪掩蓋的枯枝。

    那是剛剛高中畢業(yè)的時候她吵著鬧著要種的，明知道B市的氣候不適合這個品種的薔薇生長，可她偏要勉強，滕野只能陪著她胡鬧。

    后來，從未開過花。

    她眼眶酸澀泛紅，好半晌才整理好自己發(fā)顫的嗓音：“不是說初戀是最難忘的嗎？為什么你可以這么快……這么快就忘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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