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爍從震驚中緩過神，對男警官說道：“你能聯(lián)系刑偵技術(shù)科的人嗎？讓他們派人過來查勘?！?/br>
    “已經(jīng)在路上了！”男警官立刻回答。

    馬爍轉(zhuǎn)身看向焦闖，他的臉紅得發(fā)亮，手掌不斷摩擦著下巴和脖子。焦闖注意到馬爍看他，于是沖馬爍點點頭，感謝馬爍挖出了這筆巨大的寶藏。

    馬爍和焦闖回到賓館，在焦闖的房間里梳理案情。兩人都像打了雞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四個受害者了，如果這個案子能破，功勞不亞于破獲35案。

    馬爍在紙上寫下竇勇，在竇勇下面畫了個圈，里面打了個問號，然后在竇勇右邊寫下張宏。

    “竇勇是在去參加公益活動時認識的兇手?！瘪R爍拿筆點著問號說道，“這是竇勇社會關(guān)系唯一可能出現(xiàn)變量的點。而且那時候他應(yīng)該還不認識張宏?！?/br>
    “對，河北派出所的房所長說過，他們已經(jīng)排查過了。”焦闖點頭道。

    “這個兇手幫竇勇殺了他兒子，同時制造不在場證明?！瘪R爍說道，“也有可能他們交換殺人。他幫竇勇殺他兒子，竇勇幫他殺了什么人?！?/br>
    “有可能?！苯龟J又點點頭。

    “兒子死了，竇勇本該完事了。但是張宏發(fā)現(xiàn)了破綻?！瘪R爍說道，“他知道唐氏患者不可能打開紗窗的兒童鎖。因為案發(fā)后紗窗是打開的，只要不鎖上兒童鎖，正常開關(guān)都沒問題，就算咱倆去現(xiàn)場也看不出來。這次要不是又鎖上兒童鎖了，咱們也發(fā)現(xiàn)不了。所以只有真正懂這個鎖的張宏才能發(fā)現(xiàn)。”

    “對?！苯龟J一拍大腿。

    “但是張宏沒和警察說，而是用這個把柄威脅竇勇，讓竇勇找那個兇手幫他殺了他老爹。”馬爍說道，“因為張宏老爹和竇勇兒子的死法都一樣，而且都偽造成自殺現(xiàn)場，所以肯定是那個家伙干的?！?/br>
    說到這兒，馬爍再次拿筆點了點問號。

    “張宏他爹要把房子過給后老伴，所以他們父子之間本身就有極大的矛盾。然后張宏發(fā)現(xiàn)了竇勇殺死兒子的內(nèi)情，于是威脅竇勇也幫他殺人，否則就告發(fā)他。竇勇沒有辦法只好找了幫他忙的這個問號，問號為了掩蓋罪行只好幫張宏殺了他爹。”焦闖點了點頭，“我覺得靠譜?！?/br>
    “這是前兩個人的死法。”馬爍說道，“如果問號又殺了竇勇和張宏，那么是為什么呢？”

    “殺人滅口？”

    馬爍一邊寫一邊說道：“這還是第二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問號為什么要幫竇勇殺他兒子？這才是最關(guān)鍵的。因為這關(guān)系到還有沒有別的被害人?！瘪R爍盯著焦闖說道，“這個問號大哥流程走得這么穩(wěn)，我不信這是他第一次殺人?！?/br>
    房間里恢復(fù)了安靜，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回味馬爍說的最后一句話。

    就在這時，急促的手機鈴聲劃破了安靜。

    兩人同時往馬爍的手機屏幕上看去，來電顯示是武桐。

    第17章

    馬爍接通武桐的電話，武桐的聲音很輕，聽起來有一點鼻音。

    “我已經(jīng)和大同刑偵總隊協(xié)調(diào)好了，后續(xù)工作就交給當(dāng)?shù)?，主要是竇勇尸檢和查那輛切諾基，有新進展會第一時間通知咱們。”武桐頓了頓又問道，“你們還在研究案情呢？”

    “是的，武隊?！瘪R爍回答道。

    “好，你們先忙。完事給我打個電話?！闭f完武桐就把電話掛斷了。

    焦闖聽到了七八分，他知道武桐的言外之意是要和馬爍單聊，于是拿起煙說去上個廁所，讓馬爍回房間休息一會。

    馬爍回到客房，給武桐回撥過去。

    “武隊，我現(xiàn)在回房間了。”馬爍說道。

    “你們完事了？”武桐問道。

    “完事了。”

    “怎么樣？”

    馬爍把他們的分析向武桐做了簡單報告，武桐聽完后安靜了片刻，才說道：“這個案子的確不簡單，繼續(xù)查，隊里會全力支持你們?！?/br>
    “謝謝武隊?！?/br>
    “你們在那邊還要做什么嗎？”

    “目前沒有了?！?/br>
    “好。那個……”一向快人快語的武桐忽然語塞了。

    馬爍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沉默的聽筒。

    “是這樣?！蔽渫┙K于說道，“支隊臨時通知我去天津開個會，今晚去，明天晚上才能回來。我實在是……明天早上不能送江臨上學(xué)了。如果……”

    說到這里武桐尷尬地停了下來，三天之內(nèi)和一個還不是很熟的下屬連續(xù)提了兩次這種很私人的請求，實在是太令人難堪了。

    “我們今晚就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去送?！瘪R爍用輕松的語氣說道。

    “謝謝！”武桐說道。

    馬爍覺得在謝謝兩個字尾音的尖上聽到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傷感。

    “我在隊里，我把鑰匙放到你的辦公桌里?！蔽渫┫乱庾R壓低了聲音，“真是麻煩你了?！?/br>
    “沒關(guān)系，我很喜歡江臨，他很有禮貌?！瘪R爍微笑著說道。

    馬爍理解武桐的處境，一個把自己交給工作的人沒有朋友很正常，很多刑警的社交圈其實都小的可憐。而武桐又是個女人，在刑偵系統(tǒng)這個男人的世界里注定是個不受歡迎的異類。因為她的存在，讓很多男人產(chǎn)生了挫敗感——她一個女人憑什么領(lǐng)導(dǎo)我們？憑什么和我平起平坐？

    所以武桐既沒有時間經(jīng)營自己的社交，又沒有關(guān)系好的同事，否則以她要強的性格絕不會連續(xù)兩次求自己。可能因為自己也是個異類吧，馬爍想著，孤獨的人能看到孤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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