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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那雙平淡無波的眼睛里,席單看見了無岸的深淵,正一點一點的崩塌。而在這片無人問津的廢墟里,找不到一絲絲光煦。 她的童話世界被摧毀了。 而他,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徒。 罪徒是不配被赦免的。 那就囚禁吧。 在她身邊。 一輩子。 不知過了多久,昶煦終于開口,那兩片干涸的唇張了張,好半天才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疼?!?/br> 僅僅一個字,就夠席單鉆心刺骨。 她的心,始終在裴恒身上。 十年。 她愛了裴恒整整十年。 愛的多深,放手的時候心就會有多痛。 他伸手蓋住昶煦空洞的眼睛,試圖阻止那些正在發(fā)生或者已經(jīng)過去的悲傷涌入她的視線。無論這個想法多么蠢笨,他還是這樣做了。因為那是昶煦啊,一個他不允許流下傷心眼淚的人兒,盡管是為了那個她所愛的人,也不準。 掌后的那雙眼,沒有合上,任由淚緩緩滑落,燙燒著席單的尾指。 暗戀是場不戰(zhàn)而敗的博弈,盡管輸,亦是心甘情愿。 夏日的風,燥熱且煩悶。 庭院里,昶煦數(shù)著咖啡豆玩,一個,兩個…… 扔進玻璃罐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昶煦小姐?!币坏罍睾偷穆曇魪谋澈箜懫?。 昶煦回頭。 江冊將一個包裹遞了過來:“您的快遞?!?/br> 整整一個星期,席單都在給她快遞同樣的東西——咖啡豆。 昶煦在快遞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對江冊說了聲謝謝。江冊說:“要登記一下身份證信息?!?/br> 昶煦進咖啡店內(nèi)找到自己的錢包,抽出身份證。遞給江冊的時候,他笑著接過,解釋說:“這是公司最新規(guī)定的,以后都要核對身份證信息?!?/br> 昶煦淺淺一笑,表示了解。 登記完身份證信息,江冊將身份證遞還給她,昶煦接過,問他:“想來杯咖啡嗎?” 那抹笑,宛若冬日里最后一道煦陽,又似夏日里最初一陣清風,江冊盯著她的笑臉怔滯片刻。 他想,他完了。 不見他說話,昶煦只當他默認,轉(zhuǎn)身往吧臺走去,磨豆、壓粉、打奶泡,所有動作,不假思索,如同流水線上的工人,機械。她用打發(fā)的奶泡拉出一只美麗的白天鵝,纖長的脖子,豐滿而飄逸的羽毛,還有一只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盯著自己的杰作,她滿意的勾了勾唇角,遞給江冊,眼角壓著笑:“嘗嘗?!?/br> 江冊接過,輕抿了口。 “怎么樣?”昶煦問他,“有沒有比那晚的順口一些?” 江冊又喝了兩口,點頭:“順喉很多。” 或者是習慣,又或者是……強迫自己習慣。 昶煦笑:“這是拿鐵,上次給你喝的是美式。” 江冊不懂:“有什么區(qū)別嗎?” “拿鐵有奶,美式?jīng)]有?!标旗隳托慕忉尩?。 江冊這才注意到杯口的奶泡,微蹙了蹙眉。 “下次我給你做手沖?!标旗阏f著從圍裙口袋拿出一把裁紙刀,將快遞拆了,果不其然,是咖啡豆,而且是云南豆,這款是深度烘焙的豆子,顏色比較深,口感也比較濃,喝起來會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初試者一般都接受不了這樣的咖啡味道,唯獨她不同,第一次喝手沖喝的正是這款豆子。 那日剛好裴恒在店里,見她意式學的不錯,便問她要不要嘗試手沖,她點頭說好,裴恒便拿出一堆的豆子讓她選,曼特寧、耶加雪啡、肯尼亞……種類很多,可她卻選了云南,裴恒問她為什么選這款,她說云南是個好地方,想去看看。后來才知道,原來這款咖啡豆是French Roast,烘焙時間極長,煙熏味也重,入口十分濃烈扎實,那種感覺根本無法找到合適的文字進行描述。 那是江冊第一次嘗試手沖,還是如此濃烈的云南,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第一次抽煙那般,有些難受和發(fā)緊??粗兓枚喽说谋砬?,昶煦忍不住笑了:“我第一次喝的時候可沒有你那么抗拒?!?/br> 江冊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也會抗拒嗎?” “一點點,煙熏味有點重?!?/br> 江冊明白了,她抗拒的不是咖啡里的苦澀,而是咖啡里的煙熏味。 “主要是它的味道過于霸道?!标旗闳滩蛔±^續(xù)解釋,“一入口,整個口腔以及喉嚨和胃部幾乎都是它的味道,散發(fā)在你每一個細胞里,像是要將你吞噬一般?!?/br> 這種形容,江冊第一次聽,實話說,他不太懂咖啡的世界,就像是他不懂關(guān)于昶煦的世界。 世界的大門就在眼前,他推開了,看見的是一片虛無。 盡管畏懼,依然跨越,因為,昶煦就在里面,他,要去找到她。 怕他不能理解,昶煦打了個比喻:“像是第一次偷喝酒的感覺?!?/br> “偷……喝酒么?”他真的很難想象,像她這般優(yōu)雅的女人,也會干偷喝酒這種事情? 昶煦微微一笑,邀請說:“我的藏酒很多,你要是有興趣,找個時間過來,嘗一嘗?!?/br> 從前的黃昏,寂寞凄涼。 從前的世界,紛擾不休。 當生命出現(xiàn)一個名叫昶煦的女子后,黃昏不僅喧鬧溫暖,世界也開始變得靜和安詳。 熟悉的三輪車在熟悉的巷口駛?cè)?,穿梭在熟悉的街道,停在熟悉的區(qū)域,然后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熟悉的轉(zhuǎn)角,在熟悉的時間點,去到熟悉的樓層,擰開熟悉的門把,一切的動作都熟悉且重復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