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殺她玉軟花嬌 第8節(jié)
蘇町田:……看著柔柔弱弱,嬌嬌氣氣的一個小娘子,竟有這樣天大的膽子。 “你呀你呀,我們蘇家遲早要被你害死!那寧家繡坊后頭的人是永寧侯,那不是你能惹的人!” 要是永寧侯發(fā)起威來,到時候他們一家都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親侄女陪葬!蘇町田只要一想到還在屋子里哭鬧天塌了的趙氏,就忍不住一陣頭疼。 蘇知魚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可她依舊不緊不慢,“大伯,就算我不這么做,那溫嵐兒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溫嵐兒此人,性格毒辣陰狠,她們兩人之間,并非她退,她就會放過她的關系。 既然如此,她不如搏一把生機。 “你你你……我們蘇家遲早要被你害死!我覺得你還是趁早去永寧侯府給人賠禮道歉的好!省得拖累我們大房?!?/br> “大伯放心,您要覺得拖累,自己獨立門戶去吧?!碧K知魚一句話就把蘇町田給噎住了。 他蘇町田把家產(chǎn)都敗光了,現(xiàn)在就靠著二房養(yǎng),哪里還獨立的出去。 因此,他只能氣紅了臉,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 那邊,公主府的宴會正進行到高潮。 柳長風跟溫嵐兒站在一處僻靜地說話。 “上次在聚香樓你不是說會放過她的嗎?” “我是放過她了呀,是她自己撞上來的?!睖貚箖哼€存著氣,現(xiàn)在聽柳長風幫蘇知魚講話,更是氣得俏臉漲紅。 “可你派人搶了蘇家繡坊的單子?!?/br> 被揭穿,溫嵐兒也不懼。 “那是掌柜干的,跟我沒關系?!?/br> 柳長風又不傻,沒有溫嵐兒的指示,一個小小的掌柜還能做出這樣下三濫的事來沒事找事? “溫嵐兒,當初說好的,我跟你成親,你就不能動蘇家?!?/br> “柳長風,你搞搞清楚,現(xiàn)在是蘇知魚自己上趕著來惹我?!?/br> “她那邊我會去說……” “不行,你現(xiàn)在不能再跟她見面?!?/br> “為什么?” 溫嵐兒總不能說是因為這小蹄子長得太好看,我怕你心猿意馬把持不住,舊情重燃吧?不對,這柳長風本來就對蘇知魚情根深種,這就更不能讓他們見面了。 “反正我答應你了,只要這蘇知魚不來招惹我,我就不去招惹她。” 柳長風作為一個沒有什么花花腸子的讀書人,沉默半刻之后選擇了相信溫嵐兒。 溫嵐兒諷刺地翹了翹唇。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蘇知魚,今日一仗,只是開始。 第5章 匪徒 自從蘇知魚無意中偷聽到沈庭安初五夜半時分要在郊外畫舫上出現(xiàn)之后,她就立刻開始做起了準備。 形象當然是第一位的,那些表現(xiàn)興趣愛好的東西也不能少,比如琴棋書畫這類文雅之物,能替她增加不少魅力值。 雀蝶一邊替蘇知魚搬運古琴上馬車,一邊念叨,“小姐,您又不會彈……” “誰說我不會的?”蘇知魚怒懟,“我那是不彈,我要彈奏起來,我若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雀蝶:…… 除了古琴,她還備了棋盤、書籍等物。 一切收拾妥當,蘇知魚就出門了。 看著這位嬌小姐又浩浩蕩蕩的出去,蘇町田的神色很是難看。 蘇知魚私自進公主府獻禮,被常樂長公主另眼相待。面對這樣的好事,他并沒有為蘇知魚感到高興,也沒有為蘇家繡坊感到高興,反而非常的緊張和憤怒。 蘇知魚才十五,就能有這樣的巧思,還有這樣的膽魄,完全將他這個大伯壓了下去。再加上身邊有趙氏的推波助瀾,更讓蘇町田覺得沒有面子。 “現(xiàn)在整個京師都知道咱們蘇家繡坊傍上公主府了,不過呀,這繡坊流水似的進賬可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都是人家二房蘇家小姐的功勞。” “行了,你閉嘴!” “就你有本事,天天叫我閉嘴,你有本事去朝你那親侄女吼去??!” 蘇町田原本就煩,他不想跟趙氏吵,徑直甩袖而去。 趙氏冷哼一聲,嘀咕道:“窩里橫!” . 這邊,蘇知魚趁著日頭沒出來就到了城外郊區(qū)的河道里。 這條河道僻靜清幽,文化人最喜歡在這里結伴游船。 蘇知魚怕熱,白日里就懶在租來的小舟上不動彈。 她一覺睡到晚上,因為要保證充足的睡眠來進行晚上的表演……啊不是,偶遇和邂逅。 小娘子推開窗子,眼前月色朦朧,落星點點,景象是極美的。 雀蝶撩了簾子從外面回來,神色緊張,“小姐,奴婢剛才偶遇一位船夫,他說昨夜這里有艘畫舫失火了,五城兵馬司為了不引起恐慌,封鎖了消息?!?/br> 這塊地方本來就僻靜,昨夜失火之事怕是沒多少人知道,五城兵馬司又把消息封住了,也怪不得蘇知魚不知道。 “失火了倒也沒什么大事。” 怕就怕沈庭安不來了。 “小姐,五城兵馬司就算了,奴婢好像……還看到錦衣衛(wèi)了。” 錦衣衛(wèi)? 蘇知魚知道錦衣衛(wèi)。 錦衣衛(wèi)之惡名,就算是遠在蘇州,她都如雷貫耳。 聽說那錦衣衛(wèi)是圣人走狗,就喜歡到處游蕩抓人。她一介商戶女,肯定跟錦衣衛(wèi)搭不上關系。 “咱們是良民,不怕?!?/br> 安慰完雀蝶,蘇知魚撐著下頜繼續(xù)等,又等了一會兒,眼見夜幕越來越沉,終于是沉不住氣了。 “夜半都過了,人呢?”難道因為昨晚畫舫失火,所以今日就不來了? 雀蝶也是一臉迷茫,“奴婢也不知道?!?/br> 蘇知魚蹙起秀眉,“初五夜半時分,哪里不對了?” 雀蝶想了想,表情變得極其古怪,“小姐,現(xiàn)在……好像是初六了?!?/br> 蘇知魚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所以,應該是昨天晚上的夜半時分?” 怪不得這河上一個鬼影都沒有! “回去!” 蘇知魚氣得不行,讓雀蝶趕緊去找船夫。 雀蝶一疊聲應了,提裙上岸去找船夫。 河面上水波蕩漾,小舟前掛著的那盞半舊的風燈發(fā)出“吱呀”聲,晃得光影混亂。 蘇知魚正趴在涼榻上聲悶氣,突然,小舟前掛著的那盞風燈滅了。 小舟猛地傾斜了一下,拴在岸上的繩子也脫了出來。 小舟被一股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蠻力往河中心推去。 蘇知魚原本就有氣,這下子更生氣了。 她以為是船夫粗魯行船,便帶著幾分小脾氣朝外頭喊,“雀蝶?雀蝶!”雖帶氣,但小娘子說話時那股子嬌嗔軟糯卻半絲不少。 明明是在生氣,卻像是在撒嬌。 外頭,鳳仙粉的布絹幔帳被鼓出一塊奇怪的弧度,然后又迅速消下去,留下一層薄薄的暗色水漬。 船艙外沒有人應聲,蘇知魚氣悶的起身,剛剛推開艙門,眼前一黑,迎面撞上一個人,將她推回了船艙里。力道之大,充斥著一股蠻橫的霸道氣。 船艙內(nèi)沒有燈,門窗也關上了,只剩下一點薄薄的月光水色從糊著紗布的窗戶格子里透進來。 黑暗中,男子著一襲看不清顏色的錦衣,滿身濕漉,堅實的手臂緊緊箍著蘇知魚的腰肢,因為沒有刻意控制力道,所以勒得小娘子面色煞白,只覺自己的腰都快要被折成兩半了。 男人!匪徒! 蘇知魚欲驚呼出聲,可那只濕漉的手掌帶著炙熱的溫度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小娘子面白臉小,男子的手又大又粗,蒲扇似得蓋照下來,還是那種沒有磨掉毛刺的蒲扇。 蘇知魚雖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過,但這等危急時刻,她也顧不上什么清譽體面,只求能活命就好。 開玩笑,貞潔哪里有命重要。 “不許叫?!蹦腥说男靥刨N著蘇知魚的后背,沙啞的說話聲從頭頂傳來,預示著這個男人比她高出一個頭不止,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道聲音在空寂的船艙內(nèi)如清晨暮鼓,天然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唔?!碧K知魚軟綿綿的發(fā)出一個悶音,表示同意。 終于,那只手從她臉上移開。 她大口喘氣,香腮緋紅,是憋的。 “這位壯士,錢在榻下?!毙∧镒勇暰€柔軟,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軟糯嬌氣。 禁錮著她的男子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身型一頓,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初。 這份示弱般的討好并未讓男子放松警惕。 夜色迷蒙,男子清晰修長的手攥著一柄匕首,抵在蘇知魚脖頸間。 冰冷的匕首貼著溫熱的肌膚,小娘子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