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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金絲雀嬌養(yǎng)記在線閱讀 - 第79頁

第79頁

    郗翰之只覺腹中飲下的酒仿佛被那紅燭上搖曳的火苗引燃, 只一瞬便自星星火苗躥為熊熊烈焰,焚得他心口腦中俱是混沌痛意,竟比那日誤服寒食散更難耐。

    他下意識(shí)捂著心口, 一步步往內(nèi)室行去,連踩在地上的腳步也顯出幾分灼燒的意味。

    阿綺立在內(nèi)室,始終不敢回身,只下意識(shí)加快腳步,行至屏風(fēng)另一側(cè),欲避開他繞出去,重喚人來。

    方才立在門邊時(shí),見他神色中隱含的意味,便已隱隱有了預(yù)感,方才又聽他將婢子遣退,心中的感覺愈甚。

    她沒來由的想逃避。

    然未待她行過那道雅致折屏,他便已追了上來。

    身后伸出兩條堅(jiān)實(shí)的臂膀,將她牢牢圈住,背后更是貼上了他guntang的軀體,嚴(yán)絲合縫,仿佛黏在了一處。

    她腳步猛然一頓,嬌小的身軀被他全然包裹住,耳后拂過的灼熱氣息帶著綿綿酒意,熏得她頭腦發(fā)昏。

    她下意識(shí)伸手要將他掙開,可他的臂膀堅(jiān)如磐石,絲毫未動(dòng)彈。

    “郎君——”

    她嗓音轉(zhuǎn)冷,帶著些顫意,轉(zhuǎn)過頭去,欲如先前一般令他知難而退。

    然他仿佛早料到她會(huì)故技重施,未待她接下來的話語出口,便借著酒意,循著本能,俯首下去,密密吻住她微張的紅唇。

    他將那兩片濕潤柔軟的唇瓣銜在口中,只覺得口齒間滲出絲絲縷縷的蜜意,如一劑治愈良藥般淌入心扉,將那一陣持續(xù)多時(shí)的疼痛奇異地?fù)崞健?/br>
    懷中的女子,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這個(gè)念頭自心底破土而出,迅速瘋長,催著他迷亂的雙手扯下她單薄的衣衫,抱起她柔軟的身軀,沉入床榻之間。

    層疊被衾間暗影朦朧,阿綺霧蒙蒙的眼眸半睜著,盈著滿眶溫?zé)釡I水,欲墜不墜。

    她說不透心中如云如霧的悵然,軟軟伸出手去推他胸膛。

    可他俯下面來,吻著她耳畔一聲聲喚:“阿綺,你是我妻啊?!?/br>
    她盈在眼眶中的淚水終于悄悄滑落,推拒的雙臂也軟軟落下。

    這一日,自她嫁給他起,便早已料到。

    可饒是先前也曾主動(dòng),到底不過是一陣沖動(dòng)勁兒,事到臨頭,仍是惶恐不安。

    后來教她躲過了幾回,卻終是要面對。

    既做了夫妻,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忸怩矯情?

    那一層極薄的床帳飄然落下,似蒙在她眼前的一片薄紗,掩住這方寸天地間的層層漣漪。

    ……

    第二日,該是要啟程北上的日子。

    阿綺夜里沉沉入睡時(shí),已是累極,難得未如平日一般按時(shí)醒來,直睡到天已大亮?xí)r,才悠悠轉(zhuǎn)醒。

    身邊早已空無一人,只余下一片凌亂褶皺。

    她忍著渾身的酸軟,擁著被衾撐起身子,拾起枕邊疊好的衣物披上,被陡然鉆入的絲絲寒意激得輕咳兩聲。

    “女郎醒了?!痹缫咽卦谕忾g的翠微聞聲入內(nèi),扶著阿綺起身,道,“使君一早便起身先往城外去了,讓不必打擾女郎,待女郎醒了再走不遲?!?/br>
    說著,她想起清晨見郗翰之離去時(shí),面目間難掩的溫柔之色,只以為二人間的隔閡消了些,不由悄悄望向阿綺。

    只見阿綺白皙的面上神色懨懨,行止間雖有些柔弱無力,卻仍是與先前一般的平靜,待聞使君的吩咐后,亦不為所動(dòng),只道:“替我備些熱水擦身吧,咱們快些,早些啟程,上船安頓下,再好好歇一歇?!?/br>
    翠微一下明了,起身往屋外去命人備水。

    待收拾妥當(dāng),用過朝食,已是近半個(gè)時(shí)辰后。

    戚娘已命人將行囊都搬上車去,待阿綺與崔萱道過別后,便往城外去了。

    城門處,郗翰之早已命隨行眾人整裝待發(fā)。

    見阿綺的馬車行來,他便驅(qū)動(dòng)馬兒迎上前,至車邊微微俯身,隔著車簾問:“睡得可好?清晨我見你睡得深,不忍叫醒你。”

    他說話時(shí),素來堅(jiān)毅的面容柔和了幾分,唇邊更是克制不住地?fù)P起一抹關(guān)切的笑意。

    車中靜了片刻,未見掀簾,只聞一聲清泠嗓音:“走吧?!?/br>
    他唇邊的笑滯了滯,然到底憐她是個(gè)嬌弱女郎,昨夜累了半晌,想來正有些怏怏。

    他慢慢直起身,揮手示意眾人啟程。

    自此行去近半日,仍到沅水邊,登上早已備好的舟船,順流而下,入荊州境內(nèi)。

    因來時(shí)已走過一遭,有了些經(jīng)驗(yàn),不必再那般小心謹(jǐn)慎,兼身邊又有郗翰之的人在,阿綺便無顧慮,登船不久,便先入艙歇息。

    她眼底仍有烏青,解下綰起的發(fā),略梳理一番,便尋到床邊側(cè)躺著。沉浮不定的舟船輕輕搖晃著,令她再度入眠。

    ……

    自登船后,郗翰之先獨(dú)尋了間艙房作書房略用,仔細(xì)斟酌著將要呈上給天子的奏疏寫好,又喚了身邊幾位親信副將,一同商議著草繪了不久攻譙蜀的部署圖,最后又寫了一封給母親的家書,只等靠岸停泊時(shí),先交人快馬送回去。

    待這一切忙完后,又已近黃昏。

    他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草草用了飯食,又喚了婢子來問:“夫人如何?可用過晡食了?”

    婢子道:“夫人仿佛累極,登船后便先歇了一陣,傍晚時(shí)在甲板上待了一陣,只用了半碗粥,便又歇息了?!?/br>
    他聽在耳中,眼前卻浮現(xiàn)起她昨夜的迷蒙嬌態(tài),只覺心已化作了水,眼神黯了又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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