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懂的不多，卻了解兒子脾性，早已看出兒子對(duì)阿綺的百般在意。

    到底是當(dāng)著長輩的面，阿綺仍有些羞澀。

    倒是懷里的念念，像知道了什么似的，咯咯笑著望著祖母，圓圓rourou的小手伸出襁褓外揮了兩下。

    劉夫人被念念逗笑了，一時(shí)也不再說別的，只與念念說著話。

    馬車停在北城門處，約莫小半個(gè)時(shí)辰后，便能見闊道上領(lǐng)著一對(duì)親隨策馬疾奔而來的郗翰之。

    守在外觀望的仆從忙道：“老夫人，夫人，使君回來了！”

    話音落下，車中便已能聽到漸漸靠近的馬蹄聲。

    念念此刻正是對(duì)聲音格外敏感的時(shí)候，一下興奮得咿咿呀呀叫著揮手。

    劉夫人已先起身掀簾，由婢子扶著踩杌下去了，阿綺也忙攏好氅衣，跟著下去。

    二人一同立在道邊等著。

    冬日的土地被寒意凍得更硬實(shí)了，馬蹄踏過時(shí)，揚(yáng)起一陣灰蒙蒙的塵土。

    郗翰之微瞇著眼，勒了勒韁繩，令馬兒跑得慢些，透過漸漸沉降的塵土往城門處望去。

    遠(yuǎn)遠(yuǎn)的，劉夫人一如既往地由董娘攙著迎候在一旁，而她身旁，還立了道熟悉的倩影。

    她身披氅衣，懷抱小兒，亭亭立著，溫柔端方，雖因隔著遠(yuǎn)，看不清面容，卻一下能教人自那露在外的白皙肌膚間觀出嬌美之態(tài)。

    那是他的妻子。

    他眼神倏然一亮，克制著心中一下翻涌而起的激蕩，行至近前，跨馬而下，大步上前先向劉夫人作揖行禮。

    劉夫人見他除了面上多了些微胡茬與疲色外，其余皆完好無損，一時(shí)也放心了，只拉著他略問了兩句，便笑指著阿綺道：“你媳婦和女兒也來了，快別顧著同我這老婆子說話了，你們一家三口在一處說吧?！?/br>
    說罷，先教董娘扶上了車。

    周遭仆從都自覺退開些，讓道邊二人好說話。

    郗翰之端詳著立在一丈外，低垂著頭抱著女兒的妻子，片刻后終于忍不住噙著笑意，一言不發(fā)，大步上前，伸出雙臂將二人一同摟在懷里。

    “郎君——”阿綺驚了一跳，臉慢慢紅了，下意識(shí)往周遭看了看，“這邊人多?！?/br>
    念念卻毫不自知，好奇地抬頭望著眼前已有些陌生的父親，咿咿呀呀喚了兩聲，見母親同他抱在一處，便又開口咯咯笑了。

    郗翰之知阿綺顧及旁人目光，遂只笑著低頭在她額上觸了下，便松手退開，伸手撫了撫女兒的小臉蛋，親昵道：“父親走了這么久，我家念念已會(huì)笑了！”

    說著，又仔細(xì)看了看大了些的女兒，連連點(diǎn)頭：“不但會(huì)笑了，還便好看了許多?！?/br>
    他說得不錯(cuò)，才出生時(shí)，孩子皺巴巴的，滿身通紅，即便第二日褪去了不少，也仍算不得好看。

    可時(shí)隔兩三月再看，那時(shí)皺巴巴紅彤彤的小家伙已長成個(gè)白凈rou呼的小女娃，烏發(fā)柔順濃密，雙眸晶瑩有神，眉眼間已隱隱有了母親的模樣。

    說起女兒，阿綺方才的那一陣羞意便漸漸消去了，只滿含愛意地?fù)崃藫崮钅畹哪X袋，溫聲道：“正是呢，這孩子出生時(shí)便長了一頭烏發(fā)，如今才不過百日，頭發(fā)便生得這樣好了，母親說，這是有福之相。城里常來的幾位夫人也都說，我家念念生得好。”

    郗翰之含笑望著妻子絮絮低語的模樣，心口一陣發(fā)燙，忍不住又湊過去吻了下她臉頰：“念念生得像母親，自然是好的?！?/br>
    阿綺愣了下，這才明白他這是在夸自己，一時(shí)又想笑，又臉紅。

    郗翰之本就因戰(zhàn)事的順利和建康的形勢(shì)而心中愉悅，此刻見了妻女家人，愈覺歡喜，攬著阿綺到車前，也不要仆從上前，親自取了杌子，攙扶著她登上馬車，才重新上馬，繼續(xù)前行。

    回了府中，郗翰之在劉夫人處用了些飯食，便腳步急切地回屋去了。

    阿綺正坐在小床邊將念念哄睡，見他回來，仍一心撲在女兒身上，只輕聲道了句“熱水已備好了”，便又低頭去看念念。

    郗翰之卻未直接往寢房去更衣，而是先上前行至她身后，俯身攬她進(jìn)懷里，將腦袋擱在她肩上，輕吻她耳畔，低語道：“阿綺，我想你了?！?/br>
    說著，他雙臂更用力些，身軀與她貼近，眼神也漸漸黯下。

    自她懷孕后，他便未再碰過她，此刻再見，她身子已大好，他著實(shí)再也忍不住了。

    阿綺低垂著頭，只覺耳邊被溫?zé)嵬孪⒎鬟^，頓時(shí)生出一陣輕顫。

    她輕咬下唇，望一眼床上的女兒，聲如蚊蚋：“郎君先去沐浴吧，我等念念睡著?！?/br>
    郗翰之看一眼已經(jīng)閉眼睡著的念念，輕笑一聲，道：“念念已睡了，她是個(gè)好孩子，會(huì)乖乖的……”

    說著，未待她回應(yīng)，他已將她橫抱起，一面俯首細(xì)吻，一面大步往浴房行去。

    浴房中水霧裊裊升騰，一片朦朧。

    阿綺攀著他結(jié)實(shí)的肩臂，無力地后仰，靠在浴桶邊緣，雙眸中的水霧比浴桶中升騰出的更軟更濕。

    郗翰之輕咬她下唇，以雙手丈量她的身形，喘息不定道：“果然比從前豐潤了，甚好。我家阿綺長大了……”

    阿綺羞澀不已，紅著臉瞥過頭去，雙臂卻不由自主更緊地攀住他。

    一場(chǎng)沐浴耗了一個(gè)多時(shí)辰，待阿綺被郗翰之抱著出來時(shí)，已渾身酸軟，半點(diǎn)沒了力氣，只軟軟窩在他懷里，由著他躺下后又重新抱著讓她趴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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