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白月光 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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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允白看著已經(jīng)結(jié)束通話的群聊窗口,頗有些目瞪口呆。 她當(dāng)然聽得出來朋友們的打趣,她也知道朋友們對霍啟年的觀感可能有改變,但這是不是改變得有點大了? 霍啟年是給她們喝迷魂湯了嗎效果這么好? 門鈴聲還在響。 蘇允白握著手機,走到門邊的貓眼確認(rèn)一番,開了門。 門外的霍啟年眉目舒展,正想說點什么,眼神上下一掃蘇允白,忽然皺眉:“你頭發(fā)還是濕的?怎么不吹一吹?” 蘇允白還在想剛才聊天的話題,反應(yīng)慢了一拍,“我剛才有點事,這就去。你有事嗎?” 霍啟年進了屋,拉著人坐到床邊,轉(zhuǎn)身到盥洗室拿了吹風(fēng)機,“我?guī)湍愦??!?/br> 蘇允白拒絕:“不用,我自己來。” 霍啟年按住了她:“你剛才是在看微信吧?你回你的消息,我來幫你?!?/br> 嗚嗚嗚的吹風(fēng)機聲音很快響起,蓋過了蘇允白反駁的話。 熱風(fēng)從頭頂籠罩而來,緊接著,有一雙手撩起了蘇允白濕漉漉的頭發(fā)。 蘇允白下意識繃緊了神經(jīng)。 老實說,她并不覺得霍啟年能干好這事。不是她看不起他,而是……霍總哪做過這樣的事? 吹頭發(fā)其實是有技巧的。若是不注意,熱風(fēng)總對著一塊地方吹,就會烤得頭皮發(fā)燙發(fā)疼;若是力度不小心過大了,可能還會把頭發(fā)薅下來…… 霍啟年的確沒給人吹過頭發(fā),一開始他把吹風(fēng)機拿得太近,的確把蘇允白給燙到了。 蘇允白移開了腦袋,回頭看他,指了指吹風(fēng)機。 霍啟年關(guān)了吹風(fēng)機,問道:“怎么了?” 蘇允白道:“我自己來?!?/br> 她說著,伸手想去夠吹風(fēng)機。 霍啟年下意識往上抬了一抬。 他有點玩上癮了。 蘇允白的頭發(fā)養(yǎng)得很好,又黑又柔順,雖然還是濕的,可是手感很好。 當(dāng)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乖乖坐在那里,任他吹著頭發(fā),這種感覺讓他有點著迷。 霍啟年保證道:“我是不是不小心弄疼你了?還是風(fēng)太燙了?我這次肯定小心點,你再讓我試一試?!?/br> 蘇允白忍了忍,“是太燙了……” 吹風(fēng)機的聲音又起來了。 不得不說,霍啟年是個十分高明的學(xué)習(xí)者。至少這一回,他吹得還挺像那么一回事。 嗚嗚嗚的背景聲里,黑色的發(fā)絲揚起又落下,在燈光下泛著黑亮的光澤。 霍啟年無師自通地學(xué)會了以手指當(dāng)梳子。他動作輕柔地撥著蘇允白的頭發(fā),青絲在他指尖纏繞、盤旋…… 霍啟年不期然想起了一些特殊的詞語,比如說挽發(fā)嫁人,比如說……結(jié)發(fā)夫妻。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霍啟年看著坐在眼前的人,心里忽然涌起一種又酸又澀之感。 這些年,是他一直欠了她。 蘇允白強忍著沒避開,可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卻起了一層又一層。 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忽然之間,霍啟年的手就開始往她脖子后跟耳后摸了? 他還以這么輕的動作……他不知道這很癢的嗎? 蘇允白忍了又忍,見霍啟年不僅不收斂,反而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終于忍不住側(cè)頭避開了他的手。 這人是故意的吧? 她有點惱了:“你干嘛???” 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霍啟年正在以一種十分深沉的眼神看著她,眼里的情緒濃烈得化不開。 蘇允白愣了下,“怎么了?” 霍啟年關(guān)了吹風(fēng)機,沉默片刻,輕聲道:“就只是……這些年,很抱歉沒好好對你,很抱歉沒好好珍惜你……” 蘇允白一愣。 她以為她已經(jīng)接受這些事實了,可這瞬間,她的鼻尖還是沒忍住一酸,整個人忽然被一種巨大的酸澀感籠罩了。 霍啟年跟她說過不止一次對不起,可只有這一次,讓她有一種喉間發(fā)哽之感。 為什么呢?明明他的話音那么輕,明明他認(rèn)過錯,可為什么就這一次,她忽然就潰敗了呢? 是因為她終于能感受到他的真誠了嗎? 眼前這個人,終于不再是立在臺上無堅不摧的霍總,而是走下臺、走到她身畔的霍啟年。 蘇允白再是告訴自己要克制,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霍啟年坐到蘇允白身旁,伸出手來,把她整個人都抱到懷里。 他擁著她,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人’…… “這么些年,我只為一個人組裝過鏡頭,只和一個人一起看過彗星,只為一個人念過情詩…… “我明明只愛這么一個人,卻傷她最深。 “我很抱歉?!?/br> 蘇允白使勁眨了眨眼睛,將眼眶泛起的潮氣逼了回去,開口的聲音十分沙?。骸啊阌浧饋砹??” “嗯,我記起來了……很抱歉沒有第一時間認(rèn)出你。”霍啟年的聲音也沙啞了,“美國到中國,十七億分之二,命運這么厚待我才讓我跟你重逢,我卻不知珍惜,還連累你受苦…… “我很抱歉?!?/br> 霍啟年輕輕蹭著蘇允白的頭發(fā),“你之前說過,這世上任何東西都有保質(zhì)期,感情和等待也一樣。 “的確,我不否認(rèn)。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不變的,恒久如星體,都有衰老消亡的一天,永恒不過是個假命題。 “可永恒可以是個相對正確的命題。 “正如我們初相識時你說的那樣,宇宙的時間尺度其實很大,遠比我們個人的時間尺度大得多。月光的時間就是以宇宙的時間尺度衡量的,在你我的時間尺度里,月光理應(yīng)永恒。 “你曾經(jīng)說我是你的白月光……這一次,換你來做我的白月光。好不好?不過期的、永恒的白月光!” 蘇允白失神片刻,輕聲道:“可月光是很遠的。月盈月缺,天亮天黑……它不總是在。它高高在上,它遙不可及…… “即便如此,你還要追著它嗎?” 霍啟年笑了起來,“為什么不呢?月盈月缺,天亮天黑,它其實總是在天上的,不過是我們自己看不見罷了。 “它一方面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可有月光的晚上,只要你伸出手,它就在你掌中。它其實從來不曾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