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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醫(yī)生穿成民國小可憐 第128節(jié)

    葉芳心里著急,那個中年男子,胳膊上都是刺青,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但她也明白,楊東就是舅媽的命根子,那個男子的一句傻子是戳到她舅媽的肺管子里了,以她舅媽的個性,這男子不說聲對不起,恐怕不會甘休。

    阿亮是楊家的保鏢,身手極好,和中年男子赤手搏斗,不多時就占了上風(fēng)。

    楊東傻兮兮地拍起手來,“加油,阿亮加油?!?/br>
    楊東的聲音傳到中年男子的耳朵里,本就一直被壓著打攢了一肚子火的中年男人瞬間喪失了理智,他從褲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在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前,徑直插入了那位叫阿亮的保鏢的腰間。

    匕首被抽出來,腰間拉開好大一個血口,血液瞬間噴射出來。

    刺耳的哨子聲響徹天際,黑皮和黃皮同時快跑過來。

    魏如雪三人呆愣在原地。

    “阿亮!”

    “血……好多血……”

    “東兒,閉上眼睛,不要看?!?/br>
    三人剛走了沒多遠(yuǎn),回頭就看到一地的血,“看來又沒得午飯吃了?!比齻€醫(yī)生快速向那位受傷的保鏢處跑來。

    “怎么辦?怎么辦?醫(yī)生,有沒有醫(yī)生。”魏如雪抓著葉芳的手,有些慌了神。

    巡捕和警員們最先到達(dá)。

    “這么多血,沒救了。去抓那個持刀的?!?/br>
    “往法租界跑了,你們的事。”張浩成見人往法租界跑,腳步瞬間慢了下來,剛拔出來的槍往槍套里一塞,向著領(lǐng)頭的西捕攤了攤手。

    經(jīng)過上次事件后,兩人難兄難弟,感情好了不少,領(lǐng)頭的那個西捕跺跺腳,用法文大聲呵斥了兩句,兩個巡捕迅速脫離隊伍,向著兇徒逃走的方向追去。

    轄區(qū)內(nèi)又出現(xiàn)一個惡意傷人,哦,說不定是惡意殺人事件,領(lǐng)頭的西捕心情明顯不是很好,他揮了揮手,幾個巡捕將葉芳等人也圍了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們是受害者?!比~芳立刻開口道。

    西捕聳了聳肩,顯然并不把葉芳的話放在心上,他們剛剛在那邊看得很明白,雖然后面是這位保鏢受傷,但是卻是這兩個女的先指揮人動的手。

    “不要抓我mama,不要抓我mama?!睏顤|突然掙脫了葉芳的手,跑到那個領(lǐng)頭的西捕跟前,一口口水就吐了過去。

    周圍有一瞬間的安靜,張浩成見狀,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給楊東豎了個大拇指,“小家伙,行啊?!?/br>
    那個領(lǐng)頭的西捕的臉色瞬間變得漆黑,他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手下的巡捕已經(jīng)拿出了手銬向幾人靠近。

    葉一柏這時也終于跑到了現(xiàn)場,他見不管是魏如雪他們還是巡捕和警員,都站在那里完全沒有想要施救的樣子,心里的火就忍不住往外冒。

    “都是瞎子嗎?沒看到有人在流血嗎!”

    黑衣服和黃衣服的同時看了過來,那個西捕本來還沒有認(rèn)出葉一柏,正想開口駁斥,卻張浩成一個挺身立正,急赤白臉地對著底下人吼道:“你們都是瞎子嗎?我沒看到,你們這么多人也沒看到啊,都長眼睛要什么用的?!?/br>
    領(lǐng)頭的西捕瞬間陷入了疑惑,剛剛不是你說人沒救了嗎?怎么又成沒看到了。

    阿亮腰部的傷口很大,血也已經(jīng)流出了不少,這種出血速度,明顯是割斷大動脈了,葉一柏蹲在他的身邊,看著腰上的傷口,面容嚴(yán)肅,“沒辦法了?!?/br>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咬了咬牙,直接將手從其腰部伸了進去,血從指縫間流過的感覺,器官和手指接觸的那種觸感,他在阿亮腹腔中摸索片刻,手指以捏,捏住了其中一條動脈。

    第130章 遺傳病

    梁少輝和沈來這時候也終于跑過來了, 不是他們不想跑快,而是時間不饒人啊,年紀(jì)大了沒辦法,跑到葉一柏身邊的時候, 兩人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了。

    “傷到大動脈了。”

    “這么多血, 恐怕活不了了吧。”

    那個叫阿亮的保鏢這時候還是有意識的, 他聽到兩個老醫(yī)生這么說,心中一哭,眼淚就跟著下來了。

    葉一柏看著兩條從臉頰上滑下來的淚痕, 抿著嘴說道:“意識還清醒的,還能搶救一下。”

    “不過要輸血了。你知道自己血型嗎?”

    “不……不知道?!卑⒘凛p聲回答道。

    阿亮意識清晰地回答讓梁少輝和沈來眼睛一亮,這生命力可以啊。

    “那就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 o型頂上?!鄙騺硪慌拇笸?,豪氣沖天道。

    “那個小張是吧?你去醫(yī)院里說一聲, 讓推個推床過來。”

    張浩成聞言正想指派個手下人去跑腿,只聽葉醫(yī)生抬頭補充道:“還要碘酒。”

    然后張小警官立刻道:“行, 我馬上去?!闭f完,飛快地向醫(yī)院跑去。

    “還有,你們不要圍著了, 該干嘛干嘛去, 義診那邊還要你們維持秩序。”沈來對那個領(lǐng)頭的西捕說道。

    西捕對沈來這個光頭可是記憶猶新,那個倒地后害他被罰了一個月工資還差點位置不保的華人院長, 同時他也認(rèn)出了葉一柏就是當(dāng)初那個厲害的華人醫(yī)生。

    對于這兩位, 他表示惹不起躲得起, “好的好的, 我們馬上離開。”

    說著, 他揮了揮手。

    “你們干什么,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放開我,放開!”魏如雪不斷掙扎叫囂著。

    楊東哇哇大哭起來,葉芳連忙將楊東抱起來哄同時眼睛卻一眨都不眨地盯著那個半跪在阿亮身邊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一身白襯衫,他袖口高高挽起,一只手直接伸入阿亮腰側(cè)敞開的傷口里,男子全神貫注,顯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葉芳等人。

    “帶走?!鳖I(lǐng)頭的巡捕擺擺手,顯然并不想和魏如雪等人多做糾纏。

    魏如雪已經(jīng)被推搡著向巡捕車?yán)锒ィ娺@群兇神惡煞的人向自己這邊而來,葉芳顧不上心里復(fù)雜的情緒,大喊道:“一柏!”

    然而不巧,和她同時響起的還有張浩成的聲音。

    小張警員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推床,推床來了?!?/br>
    張浩成回來得很快,因為他剛剛往醫(yī)院跑的時候,那邊排隊的百姓就已經(jīng)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即使通知了醫(yī)院,所以他才跑到半路,就迎面遇上了紅十字會醫(yī)院醫(yī)務(wù)人員。

    “沈院長,梁院長,葉醫(yī)生?!奔t十字會醫(yī)院的醫(yī)務(wù)人員都是認(rèn)識三人的。

    “來,慢慢來,我們把人抬上去,患者傷口在腰側(cè),側(cè)著抬。”沈來道。

    沈來和梁少輝,兩人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其余工作人員托腰。

    紅十字醫(yī)院的王醫(yī)生走進,看到葉一柏幾乎大半伸進病人身體的手,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割到動脈了還能活著,是有人直接伸手進去把動脈給掐住了啊。

    “一柏,你來指揮,我們聽你的?!鄙騺沓谅曊f道。

    因為葉一柏捏著患者的大動脈,他稍一個手滑,二次大出血這人的命八成就沒了,所以得按著葉一柏的節(jié)奏走。

    “行,我先起來,你們慢慢抬,跟我保持一致?!闭f著,他慢慢從半跪改成蹲著,然后緩緩起身。

    沈來和梁少輝等人見狀也慢慢將阿亮往上抬。

    兩個跟來的小護士又將推床推得近了點,好讓葉一柏他們更加方便,等到葉一柏完全直起身來。

    “沈院,從你那邊過,輕拿輕放,動脈滑,我怕捏不住。”患者腹腔內(nèi)有明顯的積血,晃動中,血就像小浪花一樣拍打著葉一柏的指縫,人體動脈的觸感和橡膠手套表皮差不對,這沾上水就顯得有些滑不溜手。

    “行,推到我這邊!”

    “好!”兩個小護士又重新調(diào)整的推床方向。

    這位叫阿亮的糙漢子做了半輩子的保鏢,第一次被人當(dāng)做易碎品一樣輕拿輕放,意識恍惚的同時一陣溫暖涌上心頭,心情激蕩之下,心跳不由快了些。

    “深呼吸,或者控制性地把呼吸放慢,心情不要激動?!比~一柏一邊說著,一邊也翻身上了推床,他跪坐在推窗上,確定自己的手抓穩(wěn)了,才開口道:“走!”

    “一柏!一柏!那是我弟弟!”

    推床下的轱轆和水泥路摩擦發(fā)出“嘎拉拉”的響聲,一眾白大褂推著推床迅速往紅十字院里跑去。

    恍惚間,葉一柏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被黃制服們推搡著上了巡捕房的車。

    熟人?

    葉一柏眉頭微皺,但也僅僅是片刻,他就立刻又把心思轉(zhuǎn)了回來,現(xiàn)在可不是分神的時候。

    “讓開,讓開,讓出一條道來。”黑制服們跟著白大褂們一起跑,張浩成幾人更是比推床跑快了幾步,只會著排隊的人群讓出一條路來。

    令張浩成驚訝的是,平日里稍微插個隊爭個位置都得引起一番爭吵的人群這時格外配合,幾乎不用他們呵斥,稍稍指揮下,一條可容推車通過的道就讓了出來。

    “嘖,今天倒是挺識相啊。若是平時都這樣,倒能省了咱不少功夫。”張浩成嘀咕道。

    旁邊有一個高瘦漢子聽到張浩成的嘀咕聲,大著膽子接話道:“警官,咱都是人,有感恩之心,將心比心的?!?/br>
    推床一路被推進手術(shù)室,手術(shù)室門口早有醫(yī)生等著了。

    “這邊?!?/br>
    “快快,開靜脈通道,先麻醉。”

    阿亮整個人暈乎乎在,在半睡半醒之間,有人在抬他的頭,然后他身前一直有個人跪著,他們在說……他的動脈有點滑?難扯??

    這次紅十字會醫(yī)院人手齊全,用不著葉一柏主刀,然而當(dāng)患者的傷口被拉開,一眾醫(yī)生看著那雙修長而又血淋淋的手在腹腔里準(zhǔn)確地捏住那根破損的近心端大動脈的時候,還是呆了一呆。

    這是對人體結(jié)構(gòu)有多了解,才能在沒有視野的情況下徒手就捏住破損大動脈啊。

    “王醫(yī)生,因為時間緊急,我的手沒有消過毒,等下腹腔得仔細(xì)消毒一遍?!比~一柏道。

    王醫(yī)生點頭,他用止血鉗鉗住葉一柏捏的大動脈,“葉醫(yī)生可以了,您真是每次都能令人驚訝。”

    葉一柏緩緩將手從患者腹腔里拿出來,血順著手指留下,在手術(shù)室的地板上滴出幾朵血花來。

    小護士急忙拿來毛巾讓葉一柏擦,葉醫(yī)生快速擦了幾下。

    “運氣好而已,只割破了動脈,如果同時有內(nèi)臟受損或者其他大出血點的話,這命大概就交代在這兒了。”

    葉一柏將擦完的毛巾放到一邊,和主刀醫(yī)生說了句,就抬步離開了。

    經(jīng)過這一遭,沈來三人也沒了下館子的心思,三人在紅十字會醫(yī)院食堂對付了一下就匆匆分開了。

    在回濟合的路上,葉一柏不由想起了剛剛那個叫他名字的人,他腳步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葉芳?

    葉芳來上海了?

    葉一柏想起葉家那堆破事,腦袋瓜就有些疼了起來。

    等他到濟合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魏如蘭由娟子扶著上了一輛橋車,葉一柏的車開進,這輛車開出,他下意識地側(cè)頭看了一眼,車子的副駕駛座上還坐著一個面容嚴(yán)肅的男子。

    葉醫(yī)生的眉頭微微皺起,魏如蘭的情況并不穩(wěn)定,眼看著魏如蘭肯配合了,又有那個叫娟子的了解魏如蘭病史的人在,他本想明天和神經(jīng)內(nèi)科的卡特醫(yī)生一起結(jié)合病情商量出一個章程來,怎么現(xiàn)在就出院了?

    “師傅,就停這兒吧?!比~一柏說著,將手里的錢遞給司機,隨后快步走進濟合大廳。

    “葉醫(yī)生?您今天不是休息嗎?”喬娜十分驚訝地看著走進來的葉一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