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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醫(yī)生穿成民國小可憐 第219節(jié)

    “葉醫(yī)生,謝謝您啊?!?/br>
    “葉醫(yī)生,要回來看?。 ?/br>
    “好?!比~一柏再次揮了揮手,轉身走進車站。

    胡樂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正式醫(yī)生了,考出了醫(yī)師執(zhí)照的那種,他笑著將葉一柏送上車,“我在火車站工作了這么久,總有些內線消息的,您的票一買,我那邊就知道了。”

    “葉醫(yī)生,從這回疫情中我發(fā)現(xiàn)平津乃至我們國家最缺乏的就是醫(yī)療衛(wèi)生人員了,哪怕是我這種半桶水的,對于很多人來說也能救命,所以我打算以后做醫(yī)療培訓工作,也算是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了吧?!焙鷺沸Φ馈?/br>
    葉一柏驚訝地看向胡樂,在不短的時間相處中,他能明顯感受到胡樂對于一線和臨床的渴望,但他最終居然選擇了醫(yī)療培訓方向。

    “這是一個很好的方向,城市醫(yī)療人員缺乏問題已經(jīng)這么突出了,更何況是農(nóng)村,我去過北方的農(nóng)村,百姓們甚至一輩子都看不上一次病,生了病就只能等死,其實有時候就是一片恰當?shù)乃幫璧氖拢蜁ё咭粭l活生生的生命,醫(yī)療下基層下農(nóng)村是勢在必行的,你的醫(yī)療培訓能加快這一進程,很了不起?!?/br>
    胡樂撓撓自己的腦袋,他沒想到自己出于本心的選擇能獲得葉一柏這么高的評價,被自己崇拜的人贊揚,總是值得高興的,于是胡樂回去的路上嘴巴咧了一路。

    隨著車輪與軌道發(fā)出的“咔噠咔噠”的聲響,火車慢慢啟動,許多百姓們竟跑進了火車站,跟著送別親人的人一起隨著火車奔跑著,呼喊著他的名字。

    這種熾熱而質樸的善意給人的感覺好得驚人。

    火車到站已經(jīng)兩天后了,葉一柏拖著行李剛下火車,就聽到了張素娥尖利的聲音,“好啊,總算知道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當白生了你這個兒子?!?/br>
    張素娥踩著高跟鞋“咔咔咔”上前,抬手用力扭住葉一柏的耳朵,葉一柏身后裴澤弼留給他的保護人員見狀上前兩步,但因為張素娥的身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插手,怎么插手。

    葉一柏對他擺擺手表示沒事,然后轉頭開始哄張素娥女士,張素娥在葉一柏面前向來是很好哄的,葉嫻看著三兩句就被葉一柏哄好的張素娥,不由翻了個白眼,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絕對不輕易原諒那個混小子呢,嘖……

    “行了行了,回來就好,這一去這么久,都瘦了?!比蓑屲嚮丶遥丶衣飞蠌埶囟鹨贿呑咝跣踹哆兜啬钸吨?。

    葉一柏看到車子停在陌生房子門口,有些詫異地看向張素娥。

    張素娥撇了撇嘴沒說話,葉嫻打開車門,示意葉一柏到地方可以下車了,同時解釋道:“澤弼說岐山巷不安全,讓我們搬到租界里面來,地方是他找的,錢是我出的,當然問他借了點,打了欠條的?!?/br>
    “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啦,現(xiàn)在讓買租界的房子,這半年來,這租界房子的價格跟開火車似的,篤篤篤地就往上漲,這住的哪里是房子啦,根本就是黃金?!睆埶囟疣止局拔艺f等房價降下來再買,他非不讓,非說他買就行,這咋行啦,我們可從來不占人家便宜的?!?/br>
    張素娥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引得葉嫻對著葉一柏無奈地攤手。

    “別聽阿媽亂說,她就是過河拆橋,現(xiàn)在又開始挑澤弼的刺了,這套房子已經(jīng)遠遠低于市場價了,而且這個別墅區(qū)很多外國人,治安很好,一般人幾乎買不到的,我們住進來以后已經(jīng)有很多中介來打探過問我們要不要賣了,后來抬出裴澤弼才讓他們安生下來?!比~嫻邊說著邊從包里拿出鑰匙。

    三人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家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人,葉嫻的眼神立刻警惕了起來,她正想開口說話,只見那陌生人快走兩步,走到葉一柏身邊,“葉先生,您還記得我吧?!?/br>
    葉一柏聞言仔細打量眼前戴著瓜皮帽的年輕男子,男子長相十分普通,是放進人群中就找不出來的長相,葉一柏遲疑道:“小楊?!?/br>
    年輕男子笑著點了點頭,“是我,葉先生。是裴先生吩咐我過來的,他先讓我跟您報一個平安,然后和您解釋下,他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特殊,不適合發(fā)民用電報,以后我就是您專門的電信員了?!?/br>
    他指了指隔壁,“這就住隔壁,這也是裴先生的房子,裴先生還為您準備了房間?!?/br>
    葉一柏聽完這段話,懸了一個多月的心終于放下,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謝謝,謝謝你小楊,你的消息對我來說很重要?!?/br>
    “您客氣了?!毙顚χ~一柏微微鞠躬,“這是隔壁的鑰匙,您有事隨時到旁邊找我,我二十四小時待命。”說完,對旁邊的張素娥和葉嫻點點頭,隨后快步離開。

    “行了行了,別看了。都說平安了,再著急總要吃口飯再過去吧。”張素娥不滿道。

    葉一柏微微紅了臉,他無奈地看向張素娥,“知道了,阿媽,吃飯吃飯?!?/br>
    第263章

    1936年12月

    一柏:

    現(xiàn)在局勢越發(fā)緊張了,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發(fā)戰(zhàn)爭,但是我們都很清楚,這一場戰(zhàn)爭是不可避免了,呆在租界,不要出去,以你在國際上的聲望,沒人敢動你的,不要逞強,不要強出頭,保護好你自己。

    我發(fā)電報越發(fā)不方便了,可能頻率會降低,字數(shù)會減少,不要擔心,我很好。

    你的,

    裴澤弼

    ————

    澤弼:

    我很好,不用擔心,我會很安全,但是我懇求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好嗎?我知道你不會愿意只當一個被保護者,但是就算是為了我,珍惜你的生命好嗎?

    我讓香江那邊加大了磺胺的產(chǎn)量,希望它們能平安送到你身邊,華國的醫(yī)療衛(wèi)生人員太少了,不管是疫情還是戰(zhàn)爭,醫(yī)療后勤根本跟不上,我在租界開了急救培訓班,教授戰(zhàn)場急救,年輕人報名很踴躍,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幫助你,幫助我的國家。愿平安。

    你的,

    葉一柏

    1937年6月

    一柏:

    戰(zhàn)爭似乎越來越近了,我很安全,保護好你自己,不用回電報了,我不一定收得到,我有機會就會跟你報平安。

    你的,

    裴澤弼

    1937年7月

    一柏:

    戰(zhàn)爭開始了,租界不一定安全了,離開,去香江。孟會來找你。

    ——

    戰(zhàn)爭開始了,上海街頭明顯多了一絲恐慌的氣氛,但租界還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這些沉醉在紙醉金迷中的人或認為戰(zhàn)爭不會殃及到上海這個“東方巴黎”,或認為這里是英國人和法國人的地盤,日本人根本不敢打進來。

    覺醒者和學生們紛紛走上街頭,呼吁同胞共同努力,保家衛(wèi)國,孟慶勇就是在這個時候找上了葉一柏。

    葉一柏本不想這時候離開上海,以他現(xiàn)在的國際聲望,在租界里還是十分安全的,現(xiàn)在國內抗戰(zhàn)情緒高昂,許多人想要參與到保家衛(wèi)國中去,他的急救培訓班早已超員。

    但是孟慶勇告訴他,裴澤弼在香江和上海有一條走私暗線,是支援抗戰(zhàn)的重要力量,它能把物資和香江的磺胺源源不斷地運到抗戰(zhàn)戰(zhàn)場,他不放心把這條線交給葉一柏以外的任何人。

    “現(xiàn)在去香江的船票不好買,葉先生不能再拖了,杭城那邊裴先生也送票過去了,您放心,先生都幫您考慮到了?!泵蠎c勇道。

    葉一柏沉默片刻,“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br>
    戰(zhàn)爭全面開始后,收到裴澤弼電報的頻率就越發(fā)低了,偶爾收到也只有短短幾個字。

    “平安?!?/br>
    “安?!?/br>
    “安好勿念?!?/br>
    ……

    雖說早知道這場戰(zhàn)爭的結局,但是看著報紙上的一張張照片和一列列數(shù)據(jù),他還是覺得有些呼吸困難,真正來到這個時代,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為后世承擔了多少苦難。

    他們一輩人吃了幾輩人的苦,流了幾輩人的血,總算給后世的子孫留下來一個完整的國家。

    葉一柏在1938年編纂的《戰(zhàn)時急救手冊》成為了戰(zhàn)地醫(yī)生的標準指導手冊,戰(zhàn)場上的裴澤弼看到這本冊子的時候,少見地運用特權問醫(yī)藥處要了一份,把它貼在胸前心口的位置,就好像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1939年

    一柏:

    我看到了你的手冊,我太想你了,我每天把它貼在心口睡覺。

    1940年

    一柏:

    局勢在好轉,我們堅持住了,我們能贏。

    1941年

    一柏:

    美國加入戰(zhàn)場了,我們的力量在壯大,我平安,愿你安好。

    1944年

    一柏:

    反攻開始了,我們要回家了,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1945年:

    一柏:

    上海見。

    1945年9月

    一輛輛掛著外地車牌的車駛入上海,上海大酒店宴會廳門口穿著旗袍的女郎巧笑嫣然,一個個西裝革履男子挽著女伴走入宴會廳。上海光復,這些曾經(jīng)為了躲避戰(zhàn)爭離開的權貴富商自然再次回歸,這座被戰(zhàn)爭摧殘過的城市隨著這些人以及他們手中的金錢的到來正迅速得恢復生機起來。

    葉一柏將邀請函遞給服務生,服務生看了一眼邀請函后,用好奇崇拜的目光偷偷看了葉一柏一眼,隨即快步將人引進會場,“葉先生,您這邊請。”

    這次慶賀上海光復的宴會幾乎邀請了曾經(jīng)上海所有的名流富商到場,葉一柏一小時前剛下船,他本來想直接回家的,但又覺得裴澤弼可能來參加這個所謂的宴會,就中途轉道到了這兒。

    葉一柏以前在上海的時候供職于濟合,少有和這些名流富商打交道,再加上十年的時間,現(xiàn)場幾乎沒人能認出葉一柏。

    他也樂得清閑,找了個角落拿了塊蛋糕慢慢吃著。

    “聽說裴澤弼回來了?他現(xiàn)在回來,這上海市的話事人說不定得換個了,那可是正兒八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拼出來的,說話都比現(xiàn)在這位硬氣幾分?!?/br>
    “不一定,裴澤弼畢竟不是嫡系,戰(zhàn)時是戰(zhàn)時,戰(zhàn)后的日子可不講誰勢力強,不過大家伙眼睛也亮著些,即使上海沒變天,這一位也是咱得罪不起的?!?/br>
    “可不,主要人家不講道理拿槍說話。再不是嫡系,這次戰(zhàn)場上受他恩惠的人可不少,得罪了他,他自己不動手,哪個脾氣差的給你一個花生子,你都沒處說去。”

    葉一柏有些詫異裴澤弼在這些人中怎么這么個形象,他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津津有味地聽著,聽他們列舉戰(zhàn)后上??赡艿膶崣嗳宋?,有他聽說過的,也有他沒聽說過的,裴澤弼聽起來得票數(shù)還挺高。

    “葉一柏!”

    葉一柏忽然聽到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張陌生的臉映入他的眼簾。

    陌生臉的主人快走兩步,走到葉一柏身前,“真的是你。”陌生男子的神情有些復雜,他遲疑片刻,開口道:“你還記得我不,郭文玨?!?/br>
    郭文玨,這個名字在葉一柏的生命中可算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如果不是他,或許自己還不會來到這個世界。

    “記得,老同學,好久不見?!比~一柏笑著伸出手。

    郭文玨聞言臉上明顯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他右手在自己身側擦了擦,才握上了葉一柏的手,“沒想到您還能記得我,我看過您的很多報道,磺胺,戰(zhàn)時急救手冊,華國急救學第一人,您真的很厲害?!?/br>
    郭文玨磕磕巴巴地說著,說得十分誠懇。

    一個人如果比你領先一丁點你可能會嫉妒會憤恨會想要把他拉下來,但如果是一個天一個地,那就只剩下仰望了。

    郭文玨興致勃勃地說著,還想要將葉一柏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葉一柏正在想怎么委婉地拒絕,只聽到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郭先生,介不介意先讓我和葉醫(yī)生說兩句話,我們很久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