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嘔血了嗎 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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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恨的嗎? 她閉上眼。 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在心中勾勒,企圖從那噩夢一般的場景中,讀取出什么,她忘記了,或者是忽視了的細(xì)節(jié)。 比如,他圈在她的脖頸上,從未收緊過的手指。 他渾身的驚栗顫抖,赤紅的雙眸,那一切的一切,她都以為是他憤怒過度所致。 他在靈堂里說,我救不了你。 為什么救不了她呢…… 因為他身中長凝,他即將是一個廢人。 長凝的功效有多神奇,它的毒性就有多恐怖。 長凝無藥可解,自古以來,就算最厲害的醫(yī)者,面對身中長凝之人,也不過勉強保住一條性命而已。 而長凝發(fā)作的標(biāo)致,便是雙目發(fā)紅,眼前如同被一層陰翳遮擋,忽明忽暗。 失明之時,兩顆眼珠,更是宛若被剜除一般的劇痛。 她沒有體會過,卻可以想象得出,是怎樣的疼。 疼到從雙目之中,生生流出血來…… 她低頭看著男子沉靜的睡顏。 “所以,池家人的目的,你自始至終都是知道的,是嗎?” “所以,池仙姬說的都是真相,是嗎?” “所以,即便真的是我傷了池仙姬,你也愿意為了我,而償命給她?” 她蹲下去,靠近在他耳邊,輕輕地問。 “后來,那朵長凝,是你親手去摘的嗎?” “或者換一種問法,你一直都,愛著我嗎?” 早在那個時候,你就愛上我了, 是不是。 不,或許在更久以前…… 在更久以前,你就愛著我。 從來,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我? 她的手指,輕撫上男子的眉眼,一聲一聲呢喃。 只是沒有人回答了。 蓁蓁重新坐下,為他把脈,察覺到他體內(nèi)的毒素依舊如同之前一般,一時有,一時又無。 從男子不停出汗的額頭,還有死死皺起的眉,可以看出,他正在忍受怎樣的折磨。 她指尖一顫,猛地從他手腕上移開。 感覺到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在他身體里面蘇醒了。 她死死地盯著某處,就在他手腕,那些明顯的青色筋脈里面,有什么東西在緩緩地游動。 它蠕動著,就好像某種蟲子一般,隨時都有可能,頂破那層薄薄的皮rou跑出來。 看得她心驚rou跳。 她想起他盡斷的筋脈。 想起他莫名恢復(fù)的武功。 一時間思緒復(fù)雜。 所以,他時隔了整整兩年,才來到燕京,就是因為……中了毒嗎? 她靜默片刻,緩緩嘆了一聲。 “連你身邊的人都不知道,瞞得真好?!?/br> …… 蓁蓁推開門,卻見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脊背佝僂著,等在燈下。 卻是許久不見的何渡。 念著這位管家在白家時,待她還算不錯,便沖他輕輕頷首。 何渡卻緩緩走上前來,他雙膝一彎,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沖她深深叩首。 “皇后娘娘?!?/br> “有些事,家主想要瞞著您一輩子?!?/br> “可老奴,卻不想瞞下去了。” 他嘆氣道,“當(dāng)初,家主與廣寧侯定下君子之約。早在那時,廣寧侯便想揭桿而反,而南星洲,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biāo)。一旦開戰(zhàn),整個南星洲,包括周邊洲郡,都將淪陷于戰(zhàn)火?!?/br> “而家主不愿看到這一幕?!?/br> “家主受明氏祖訓(xùn),一生忠君,永不反叛。他有兩年的時間,手刃仇敵,撥亂反正。“ 而讓廣寧侯接受這兩年之約的條件,就是他白雨漸的,投誠之心。 投誠的禮物,是她白蓁蓁的性命。 親手?jǐn)爻齼f的血脈,在廣寧侯的眼里,便是他白雨漸的誠心。 廣寧侯輕賤世上女子,即便是由他親手養(yǎng)大,他也能毫不猶豫地舍棄。 在他看來,作為他的臣屬,白雨漸也合該如此。 就像他對待那些女子一般。 怎么能,留有半分余地呢? “其實,家主從未想過,要與廣寧侯為伍?!?/br> 何渡眸中憐憫,“昔年,長公主在家主體內(nèi),種了一種奇蠱,叫做長命蠱。此蠱名為長命,卻并不是那延年益壽的仙丹良藥?!?/br> “長命蠱,存在一定的休眠期,在其休眠期內(nèi),可以吸收各種毒物,讓人百毒不侵。但也只能吸收一定數(shù)量,當(dāng)毒素突破一定的限度,便會悉數(shù)爆發(fā),這比單一的劇毒發(fā)作,還要可怕……所以,家主到燕京去,是抱著必死之心的……” 他知道,他的歸途,從來都是一死。 所以,從不連累旁人。 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行醫(yī)救人。 他救了那么多的性命。 只是為了提前贖罪。 他的一生,從八歲被滅門那年,就發(fā)生了不可逆轉(zhuǎn)的改變,按照必定的軌跡在進(jìn)行,絕無更改。 最后,他也只取了儷韋一人的性命,從不牽連無辜。 她,是唯一的變數(shù)。 是她讓他活下來了,選擇在親手結(jié)束一切后,依然活著,在她身邊默默守護(hù),用他所剩無幾的時光。 “如果,長命蠱被喚醒呢?” 何渡語氣沉重,“在他體內(nèi)的蠱蟲,就像一個不知饜足的怪物,日復(fù)一日地吞食那些毒素,卻不會將之轉(zhuǎn)化,而是儲存起來。一旦被喚醒,它會將從前吸進(jìn)去的毒,一一吐出來?!?/br> “那些毒,或輕,或重,或損傷,或致命……誰都不知道率先發(fā)作的,是哪一種毒……最壞的一種可能,便是多種劇毒一齊發(fā)作,屆時,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br> 長命,長命。 果真是,與天爭命。 華清長公主,真奇人也。 不知是從哪弄來這樣險惡的東西,不了解清楚副作用,就往自己兒子體內(nèi)種,究竟是想保護(hù)他,還是害死他…… 何渡嘆了一聲,“也許華清公主當(dāng)年也沒想過,家主會這么折騰自己的身子吧……” 簡直不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成rou.身。 從來就是這么強勢,無畏,一意孤行。認(rèn)為自己要保護(hù)所有,被他納入羽翼之下的人。 他待白家人如此, 待她亦是如此。 身后忽地響起腳步聲,是玄香。 她匆匆走到蓁蓁身邊,臉上滿是驚喜的光,“奴婢剛剛端茶進(jìn)去,看到白大人醒來了!” 蓁蓁一怔,走到門口,卻是有些躊躇。 嘆了口氣,這才推門走進(jìn)。 一進(jìn)去,就見男子斜披著一件外衣,臉色病懨懨地,靠坐在床頭,一頭烏發(fā)傾瀉散落了滿肩,如同一株清雋的白梅樹。 倒是頗有幾分病美人的韻味了。 蓁蓁緩步靠近,“原來,池仙姬說的秘密,就是這個嗎?” “你身上,有長凝的毒。是當(dāng)年,從我體內(nèi)轉(zhuǎn)移出去的,是嗎?” 病美人淡淡掠她一眼。 既沒點頭也沒搖頭,頗有一種,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一切都無所謂了的態(tài)度。 這家伙,是不可能承認(rèn)的。 她還能摸不清他的脾氣嗎? 除非,他認(rèn)為自己快要死了,否則絕不可能,跟她流露出半點自己的真實情感。 喝毒酒那次是,這次被刀子捅了,也是。 蓁蓁好笑道,“你不承認(rèn),也沒關(guān)系?!?/br> 她坐在了他的邊上,低頭看著他的手指,修長漂亮得像是雕琢品般,就是皮膚過于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