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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人抬頭,往下滴水的頭發(fā)顯然是剛剛洗完澡。 被逮到了正行,許青揚憨笑了下摸了摸鼻子,咳嗽聲欲蓋彌彰。 宋央央嘆了口氣,沒計較,“手傷到了嗎?” 為她擋在頭頂,應該是被掉落的碎石傷到了吧。 她舉了下手里的酒精和棉簽,示意他坐下。 兩人對坐著,許青揚的眼神飄到她身上。 看著她故作板臉的樣子,他不免覺得好笑又可愛。 噗嗤一下笑出聲,得到了宋央央的一個白眼。 處理好傷處后,宋央央站起來,收拾東西的時候還是說了句,“謝謝。” “沒事,要是青玄應該也會這樣做的?!?/br> “嗯他會的?!?/br> 青玄是男朋友,是愛人,要是他她只需表達感謝,不必心懷一點點愧疚。 說完后,她轉(zhuǎn)身出去了。 許青揚站起來,走到帳篷門口看著她小步跑回去,一側(cè)頭對上熟悉相似的眼眸。 同樣看著她的背影。 他笑了下?lián)]手,像是已久沒見的好朋友, 對面人卻毫無笑意,淡淡的撇了他一下轉(zhuǎn)身離開了。 世上真是有點巧合存在的,許青玄開始覺得好笑了。 他正常走回去,也能看到央央第一次背著他去找許青揚。 去找她的前男友,他的親哥哥,他們?nèi)碎g斬不斷的羈絆像是紅線,瘋狂纏繞成一團。 每當他覺得差不多了,另一角就會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宣揚著永遠無法停下的糾纏。 * 這幾日小范圍的余震一直不斷,余震導致山體滑坡,下頭的小村子又遭殃了。 大家也忙了起來,說好后天就可以回去,這回歸期又遙遙無期了, 宋央央每早一睜眼就是跟著大部隊上山幫忙,又在防止有傳染性疾病爆發(fā)。 大家天天趕趟一樣。 許青玄站在門口看著她甚至來不及回頭揮手就奔向不遠處的車子。 不是不心疼她,她一回來就睡覺,早上想多睡會,卡著點起。 兩三天了,兩人說的話加起來不到十句。 明明睡在一張床上,抱在一起,卻無言。 “央央.........” 張嘴他想說注意安全,但看到另一個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她也沒有拒絕,自然的伸手。 有人在代替他照顧她,可他希望那人是自己。 車子即將起步,幾人視線相撞,噼啪擦過。 許青玄突然往前跑了幾步,拉住車子邊,“央央,我想跟你們一起去,我也可以幫你?!?/br> 基地能去的人都去了,他不想像個哀怨的廢物獨坐在那胡思亂想。 宋央央愣了下,俯視他深黑的眼眸醞釀著她看不懂的情緒,祈求似的。 車上還有空位,她連連哦哦兩聲,“玄玄你可以嗎,會有點累?!?/br> “沒關系?!?/br> “嗯,那你快上來?!?/br> 既然如此,宋央央也很高興有他陪著,一路上靠在他身上,說著閑話。 甜蜜的錢如直作嘔,撒嬌的靠上吳言川,一臉不服。 他的存在永遠讓她開心,宋央央一掃這些天的疲憊,彎起大眼睛。 一路上他們吵吵鬧鬧,許青揚坐在前面沒有說話,背對著身后。 去到那許青玄才知道是要做什么。 A城醫(yī)療水平低下,醫(yī)務工作者更是稀少,這些住在山中的村民根本沒有辦法得到基本的醫(yī)療,甚至都沒有人統(tǒng)計他們的存在, 趁著來一批醫(yī)學生和志愿者,就想連帶著這個一起,幫他們做些基本的檢查和排除疾病。 陡坡幾乎垂直,每天都要下去才能到村子,宋央央都習慣了。 抱住一棵竹子,向上看他俯視著,面無表情又像是在想什么。 “玄玄,太危險了你別下來了。車馬上開回去,你跟著一起回去吧。我很快就回來,不要擔心啦?!?/br> 說話間她已經(jīng)掉隊了,宋央央笑著揮揮手,繼續(xù)往下走。 她穿著白衛(wèi)衣,一步步走的很穩(wěn)很小心。 許青玄抬頭看過去,又垂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邁出一步,兩步,他根本沒有辦法支撐自己站在這么斜的地方,只得重新回去。 擔心的皺眉遠遠的看著她。 還有最后一截近乎90度的斜坡。 她習以為常似的伸手,被許青揚牽住往下帶了一個竹子。 直到他可以雙腿岔開,一腳踩在平地上穩(wěn)住自己,再環(huán)住她的腰將人抱起帶到右手邊的平地。 “你要不要???” “我才不要呢,言川,言川!” “我都站這了,你快點,墨跡什么?!?/br> “央央!許青揚兇我,煩死了,高中時懟我,大學還懟我。陰魂不散的呢。” “我靠,我好心想接你一把,你讓央央評評理?!?/br> “好啦,你們兩在一塊就吵,快走吧,要不到晚上都回不去?!?/br> 他們四個在林間穿梭,走向一條小路。 打打鬧鬧的走在一起像是很好的朋友,前后追逐著嬉笑,活力的符合這個年紀的大學生。 是啊,他們本來就是朋友。 他們才是朋友。 許青玄慢慢往后退,手握緊泛白。 “玄玄!” 高喊聲在山里蕩起回聲,從稀疏的竹子處往下看,小人蹦蹦跳跳的揮手想引起他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