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撕破面紗
劉冕給胡伯樂叮囑了幾句,讓他帶著這隊近衛(wèi)留下來保護黎歌。然后獨自離開了這家莊院。剛走到門口時,差點和祝騰撞個滿懷。 “將軍,大帥回來了!”祝騰當頭就說出這么一句。 劉冕愕然的愣神:“回來了?” “是?。 弊rv說道:“人已到代州城,和張將軍在一起,特意派末將來請將軍過去呢!” “走!” 劉冕風風火火的趕到城中張仁愿所住的宅中,剛走到正院遠遠就聽到黑齒常之爽朗的大笑聲:“對不住哇!這次是老夫唐突了,沒有先通知你們一聲。當時天晚老夫也是怕打擾你們休息嘛!” 劉冕走進正堂,一眼就看到了堂上有個服飾鮮艷引人注目的人物:芙玉! 那女人還正對著劉冕一臉笑意吟吟。 黑齒常之見劉冕進來,呵呵的放聲大笑:“看,我們天下無敵的鬼龍將軍回來了!” 劉冕上前給黑齒常之和張仁愿見禮,芙玉急忙站起身來:“賤妾見過劉將軍。” 劉冕瞟了她一眼輕點一下頭“嗯”了一聲。 黑齒常之在一旁很是泰然的說道:“劉冕,看來你與芙玉也是熟人,就用不著老夫介紹了。老夫特意帶她進城一趟,實是有事找你?!?/br> 劉冕心中微然一動:“請大帥吩咐。” “是這樣的?!焙邶X常之說道“昨夜慶功酒宴散后,老夫本待回城外軍營歇息。出城之時遇到芙玉。她跟老夫說起一件事情,聽了定然讓你也會很高興芙玉現(xiàn)在是朝廷欽點的商人。專營糧食買賣。她跟老夫說,愿意拱手相贈一批糧草給我們燕然軍,當作是感謝我們拱衛(wèi)邊疆撫慰百姓?!?/br> “拱手相贈?”劉冕眉頭一皺看向芙玉。芙玉微然一笑低頭含首道:“將士們舍生忘死保家衛(wèi)國,我等身為商人,若無將士們抵御外敵斷也無法營生。因此,這全是份內之事。應該的?!?/br> “真是難得有如此義商??!”黑齒常之呵呵地笑道:“所以,當時老夫就跟芙玉去了一趟燕門縣,看了一眼她倉庫中的糧草三萬石白米,老夫可是親自查點過了。劉冕,燕然軍的后勤補給現(xiàn)在是由你負責。稍后你帶些人去一趟燕門,將這批糧草接領過來吧。我軍目前正缺糧。這可真是雪中送炭 劉冕心中一時浪滔翻涌不得安寧,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對黑齒常之說起,只好先應承下來:“是?!?/br> 黑齒常之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劉冕身前低聲笑道:“天官,你四處找過老夫吧?抱歉哪,讓你平白擔心了一場。” 劉冕笑了一笑:“是末將杞人憂天了。” 黑齒常之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多余的話現(xiàn)在不必說了。有空再閑敘吧。你勿辭勞苦,現(xiàn)在就和芙玉去一趟燕門將那批糧草接領過來。事情辦完之后城外帥帳議事。我軍馬上要有下一步行動計劃了。抓緊時間?!?/br> “末將得令?!眲⒚釕侣晛?,轉頭對芙玉道:“請吧,義商芙老板?!?/br> 芙玉起身拜了一禮:“劉將軍勿要取笑大帥,張將軍,賤妾告辭?!?/br> 劉冕將祝騰喚到一邊,對他叮囑讓他去一趟胡伯樂那里,讓兄弟們嚴守秘密不要讓外人知曉黎歌就在城中。然后,劉冕來到城中軍營。點起火頭軍千人,帶上百名鐵衛(wèi)騎兵,到城外與芙玉匯合。 芙玉只帶三兩隨從坐著一輛馬車,見到劉冕后第一時間就贊道:“劉將軍真是好威風好氣勢?!?/br> 劉冕漠然冷笑一聲:“哪里比得上芙老板好心機好手段 芙玉皺一皺眉:“將軍此話何意?” “沒什么意思。廢話少說,去取糧吧!” 當著千余將士的面,芙玉也不敢多言,乖乖鉆進了車上。引路朝燕門縣而去。 少時就進了縣城,一路無恙。來到一處倉庫,劉冕看到七八百輛車子排列在此,清點一下,地確有三萬石糧食。 劉冕二話不說,大手一揮:“運走!” 芙玉一直靜立于一旁一臉笑意吟吟,也沒多說一句話。 “謝啦芙老板。告辭!”劉冕也懶得跟她磨嘰糾纏。翻身上馬就準備閃人。 “將軍請留步。”芙玉終于是站不住了,走到劉冕馬前拜道?!爱惖刂胤旯嗜讼嘁?,將軍就不能賞個臉坐下來小酌一杯,敘敘舊嗎?” “本將軍務在身不便久留。來日方長,以后再說吧!”劉冕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容辯駁。 芙玉倒是不急不忙,嘻嘻一笑道:“賤妾倒是覺得,將軍似乎頗有忌憚,不敢跟賤妾傾心一談?!?/br> “呵!”劉冕漠然一笑“激將法沒用的。我跟你,的確沒什么好談的。” “有。”芙玉說道:“比如說糧草,比如說你的父親!” “你說什么?”劉冕眉頭一凜,跳下馬來逼視著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芙玉只是微笑:“賤妾說了,何不坐下來小酌一杯,慢慢來談呢?” 劉冕心中惱火目露慍色,咬牙道:“如你所愿!” 劉冕給手下偏將交待了一回,就和芙玉來到燕門城中地一家小酒肆里,叫了一個小雅間坐進去。 芙玉不急不忙的給二人斟上酒,舉起杯來道:“將軍,偏遠小地無甚好酒,賤妾謹以此杯村釀敬將軍一杯?!?/br> 劉冕不多言。舉杯喝下一杯來:“有什么話,說吧?!?/br> “將軍不要心急嘛,生意是慢慢來談的?!避接褚桓辈粍尤珑娭侵樵谖盏纳裆?,露齒微笑道:“想來,賤妾與將軍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賤妾小女,對將軍也是。其實若非將軍嫌棄。我們也已經是一家人?!?/br> “說正題?!眲⒚釠]好氣的哼了一聲。 芙玉微微一笑:“那好吧,將軍真是火烈直腸地急性子。其實賤妾這一次,也是逼不得已。說起來,全拜將軍所賜?!?/br> “此話怎講?” 芙玉微笑道:“其實生意各做各,井水不犯河水。但將軍做得也太絕了。你支持魯友成和唐胡虜,一邊低價拋售上品絲綢攢積資金。一邊高價收購糧草以作囤積。本來這也罷了,你們財大氣粗要如此行事,是你們地自由。但你們販來的糧食,又以極低的價格在關內與河南一帶販賣賤妾實在沒那個本錢,跟你們斗不起呀!所以,賤妾只好將費盡心力好不容易收來的一點糧食。不遠千里的往河北運來,想走軍隊地門路將其賣掉。否則,我就真的要虧得傾家蕩產了?!?/br> “說了這么多,你無非是想把糧食賣給燕然軍?!眲⒚崂湫σ宦暎馈昂伪乩@這么多彎子呢?你不說,我又何嘗不知道?還在洛陽之時,你就看中了馬敬臣這條路子。且料,馬敬臣突然負傷管不了事了。你又走了黑齒常之的路子。先行贈送三萬石賺個義商的名頭討好黑齒常之,然后再行大肆拋售。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嘛!” “將軍要這么說,賤妾也無可辯白?!避接衲闷鹁票瓬\淺酌了一口,悠然道“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將軍何必如此薄情呢?” “你真是為了混口飯吃嗎?”劉冕心頭火起,冷哼道。“如果僅僅是這樣,你那洛陽一等一地窯子店已經夠你花一輩子了!” 芙玉周身輕輕一震:“將軍此話聽得賤妾一頭霧水,不知從何說起?” 劉冕心忖,也沒必要跟芙玉一直打迷蹤拳猜來猜去了,應該當即立斷將其點破。于是道:“你很聰明,但請不要把其他的所有人都當作是傻子。你以為,你地謀劃和意圖。別人就當真一點沒有察覺嗎?” 芙玉一臉愕然的看向劉冕:“劉將軍。你這話賤妾是越發(fā)的聽不懂了,你可否明示?”“明示是嗎?好。我先跟你說一件事情?!眲⒚嵋荒樌湫φf道。“六年前,你突然換了一個身份,從此以芙玉的身份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與此同時,你還有另一個或明或暗地身份:前故百濟太子妃,對不對?” 芙玉倒也鎮(zhèn)定:“將軍知道這些,賤妾倒也不奇怪。但那都是過去地事情了。物是人非,百濟國都已不復存在,又何須提起太子妃三字?” “可問題就在于,你不是真正的百濟太子妃?!眲⒚岚喝粨P手指著芙玉,沉聲道“真正的太子妃,早在數(shù)年前就病逝了。你是她的meimei也就是前百濟王子扶余豐的女人!” 芙玉渾身一彈,臉色霎時就變了:“你、你胡說什么?”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眲⒚嵫凵袢绲兜谋埔曋斑€需要我說下去嗎?” 芙玉驚慌了片刻,馬上又鎮(zhèn)定下來有恃無恐地道:“說下去?將軍還能說什么呢?縱然賤妾是你所說地那個身份,又能如何?數(shù)年前朝廷大赦天下,連扶余豐的罪行都赦免了,又能誅連我嗎?賤妾現(xiàn)在可是一等良民,沒有干下任何作jian犯科之事。剛剛還給軍隊贈送了三萬石糧草,被你們地大帥贊為義商。我有什么值得將軍要挾的呢?” 劉冕心中一思索,眼下手中還真的沒有芙玉干壞事的任何把柄和證據(jù)。這個女人,當真是jian狡如狐心機極深。眼前對她的一切逆舉,都還只停留在推測的程度。 “你高明,你狠。”劉冕說道“你不就是想賣糧食嗎?那好,我收下你的糧食。三天,我給你三天地時間將所有的糧食都運來代州城外的主力大軍營中。每斗十文,你愛賣不賣!” 芙玉一聽這話,再也按捺不住當真怒了:“劉冕,你不要欺人太甚!三天時間,我如何將數(shù)十萬石糧草運到?每斗八文,你要讓我虧干血本嗎?” 劉冕心中暗笑,唐胡虜?shù)热寺犃宋业奶柫?,在地方收糧時將價格抬得較高,收購價差不多都炒到了九到十文。再加上運費人工和諸項開支,成本都要劃到十一文。 “我就是這一句,你愛賣不賣?!眲⒚嵊迫坏男Φ馈澳悴皇橇x商嗎?少賺一點有什么關系呢?為國出力嘛!” “劉冕我對你處處客氣禮敬有佳,從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避接褚а狼旋X眼睛噴火的瞪著劉冕“你何故如此為難于我?” “處處客氣禮敬有佳?你地目地,還不是為了取我的項上人頭!”劉冕沉聲一喝,怒目瞪著芙玉“你要為扶余豐報仇,你要復國,你所干地這一切,無非是為了這兩點服務。在你的心里,我老劉家就是你的切骨仇人,因為我祖父當年率軍擊敗了你那叛亂的男人!而且,扶余豐很有可能已經喪生在白江口海戰(zhàn)之中。” 芙玉的臉皮一陣顫抖,深呼吸了一口強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緩緩站起身子,眼神陰毒的盯著劉冕:“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這黃毛小子,居然知道這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