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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恐怖。 忽然,一滴血順著扶月下頜,滑落至鎖骨,漸漸沒入松散的衣襟深處。 察覺到后,她一驚,趁他尚未留意到,顧不得其他,使勁地扯一把對方腰身。 季玉澤冷白的臉藏匿于黯淡的光線之中。 腰身一緊。 漆黑眼珠微微一頓,他看過去,繼而,唇極其緩慢地離開,微蹭過她發(fā)絲,蕩起久久不散的旖.旎。 扶月看了,忙開口:“她們走了,我們上去罷,手疼了?!?/br> 只見少女臉頰泛紅,發(fā)髻略微散亂,清澄明眸抬起來,與他對視,清晰地映出綺麗的五官。 季玉澤溫柔地笑起來,骨子里透出來且揮之不去的蠱惑晃了扶月的眼。 “干凈了,月娘,我把你臉上的血都弄干凈了呢。” 言辭吐字放慢,染著血的唇瓣一張一合,詭譎迭生,卻矛盾的顯得他人畜無害。 血腥味尚留在空氣當(dāng)中,昭示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場夢。 而是真真實(shí)實(shí)出現(xiàn)過的。 扶月喘著細(xì)細(xì)的氣,唇輕顫:“嗯,我知道了,我們上去罷,我很累。” 輕笑響于耳側(cè),隨之而來的是季玉澤溫潤如玉的聲音:“月娘抱緊我,我要松手了?!?/br> 要是想上去,必須得用他雙手一下一下地攀爬上去,不能空出手來環(huán)著她,所以自己只能抱緊他的腰,不松手。 意識到這個,扶月點(diǎn)頭如搗蒜。 須臾后,他們平安地到達(dá)地面,扶月第一時間拉過季玉澤的手,聲音很低:“我先給你包扎一下。” 掏出繡著彎月的手帕,攤開給他包傷口。 期間不可避免地拉扯到被撕裂的掌心rou,她看得都疼,喉嚨微哽:“肯定很疼罷?!?/br> 季玉澤淡淡地看了一眼受傷處,面上帶著清淺的笑容:“還可以,無大礙,看著我的血流到月娘身上,我很開心呢?!?/br> 血rou相融吶。 無法言喻的興奮感,促使他想把自己的血涂滿她全身,可不行……會嚇著她的。 可惜了。 他黑眸暗了暗。 不知為何,扶月腦袋一片糊涂。 聽著這番話,感覺自己好像聽進(jìn)去了,又好像不太明白,總之亂糟糟的。 頓了頓,他環(huán)視四周,問:“她們剛剛說了什么,月娘可聽見了?” 事已至此,再揪著受傷的事情不放也沒用,她視線不離季玉澤綁了帕子的手,嗯了聲。 “聽見一些。” 季玉澤唔了聲,用受傷的手牽她,抬步朝百鳳閣后院深處走:“那月娘跟我說說罷?!?/br> 扶月嘗試著抽出自己的手,他不依,反而愈加用力,怕壓著傷口,她頓時不敢亂動。 走了一陣,剛復(fù)述完一遍聽到之言,手心傳來滑膩的觸感,像是有什么黏到了上面。 有不好的預(yù)感,扶月低頭一看,指尖瞬間痙攣了下。 那是季玉澤的血。 血液滲過帕子,漸漸染至她的手,紅了一小片,還在不斷地蔓延。 這次的牽手不再冷冰冰的,而是熱乎乎的,因為那些有溫度的血。手再寒的人,血都是熱的。 停下了腳步。 扶月呼吸發(fā)緊:“玉奴,輕一點(diǎn),別讓它流血了,好不好?!?/br> 季玉澤不甚在意,低低一笑,眸子彎彎,卻還是依她:“好,但月娘得緊跟著我,可別走丟了,不然,我會很傷心的?!?/br> 她一個大活人的怎么可能走丟? 清風(fēng)吹來,穿透衣裳,鉆進(jìn)扶月的身體。 忽地,另一只冰涼的手沿著她的臉緩緩下劃,順過鎖骨之前那道看似被遺留的血流過的痕跡,細(xì)細(xì)撫摸開。 “原來……還沒擦干凈呢?!彼ひ羧崴莆L(fēng)地嘆息道。 第51章 衣柜 扶月縮了縮脖子, 拉下季玉澤的手。 想說什么的時候,聽到一些聲音,她眼神一變, 轉(zhuǎn)身躲進(jìn)一個轉(zhuǎn)角。 緊接著, 她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搖頭示意不要說話。 大概是猜到有突發(fā)狀況, 季玉澤只安靜地看著扶月, 她稍微探頭出墻角,豎起耳朵認(rèn)真聽。 剛才抬水去后廚的女子去而復(fù)返。 此時此刻,她手里還捧著幾碟小菜和一碗米飯,步伐不急不緩,直奔百鳳閣姑娘所住之處而去。 老嬤嬤小跑追上,扯住女子衣角, 恨鐵不成鋼道:“柳娘, 你這是作甚?” 柳娘冷淡地看她一眼, 抬了抬飯菜,漠然地回:“送飯菜給梓娘jiejie, 她病了。” 語氣也聽不出什么情緒, 柳娘再道:“梓娘jiejie幾日后便要接客, 若是一病不起,對百鳳閣有害無益。” 老嬤嬤瞇著眼打量著她,意味不明地說:“只有這個原因?” 像是很無奈, 女子笑,反問:“嬤嬤, 我為何要撒謊?” 聽雨閣閣主與百鳳閣老鴇認(rèn)識多年, 關(guān)系非比尋常, 一直以來相互扶持。 沾著百鳳閣身后靠山的光, 這才有了聞名于京城的聽雨閣。 若不然,自聽雨閣閣主的爹死后,沒了有力的支撐,聽雨閣可能早就被其他戲閣拆骨入腹了。 至于聽雨閣閣主為何與老鴇的關(guān)系交好,無人知。 話說她們年齡相差甚大,也談不上是京城那種閨密摯友,著實(shí)叫人疑惑。 這也是老嬤嬤不太想柳娘與梓娘走得太近的原因,畢竟這樣,會對她不利,容易引火燒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