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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控之力瞬間便烈了,一下子便將白池扯了過去。 “掙扎都是徒勞的……” “錚——” 清脆劍鳴聲忽然響起,長劍狹裹著靈光,倏然向冰棺刺去。 劍尖觸到冰棺的那一瞬間,冰棺兩側(cè)貼的密密麻麻的符文驟然亮起,一時間紅光大作,而長劍,則被彈了回來。 白池手益收,緊握住劍,虎口戰(zhàn)栗不息,緊接著便是一陣麻意,她方才用了多大力,這會兒,全反彈回來了。 而冰棺,卻毫發(fā)無損,甚至……安然無恙。 白池心下一沉。 她本以為,這些符篆是用來封印冰棺的,但沒想到竟然是…… “不知好歹的東西。” 那聲音陡然一冷,咬著牙沉聲斥道,“過來!” 一股強勁的力量攏住了白池,猛的往前一拉,她踉蹌幾步,趴伏在了冰棺上, 徹骨的寒意隨著接觸的地方一點一點深入骨髓。 白池完全掙扎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不受控制般,顫抖著朝著符篆伸去,一點又一點,直到素白的指徹底碰上陳舊的黃符。 “好阿池,替阿娘把它揭開,”那聲音中隱隱有些顫抖,似是激動不能自抑,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只深吸了一口氣,柔聲誘道,“來,掀開它……” 掀開它,她就自由了。 白池咬著牙,極力抗拒,但終于,還是沒能扛住,她抖著手,揭開了以朱砂繪制而成的符篆。 片刻后,忽而紅光大作,偌大的石室都被籠罩其中,一股磅礴洶涌的靈力自冰棺漾起,隨即,四散開來! 白池頓時被掀飛出去,她握住劍,手中使力,劍身猛的插入地,這才勉強得以穩(wěn)住身形。 狂風漸歇了,紅光也淡了下來,一切都風平浪靜,好似與方才沒有區(qū)別。 白池揉了揉被震麻的手腕,眸子死死地盯著冰棺,一邊緩緩站起身。 “咯吱——” 一道極細的摩擦聲響起,在這寂靜的石室里格外明顯。 只見那冰棺忽然又動了一下,又是一聲刺耳到極致的摩擦聲,白池動作一僵,只見下一瞬,冰棺忽然被推了開來! “砰——” 泛著紅的靈光掀翻了棺蓋,隱隱綽綽的,里面躺著的人,徐徐睜開了眼,慘白的手虛握上了棺沿。 棺中人緩緩坐起身,她的動作有些木訥和僵硬,似是許久未使用過這具身軀,所以有些不熟悉。 “好久不見了,”她僵著身子,慢慢轉(zhuǎn)過頭來,面上揚起一抹溫柔到極致的笑,“我的阿池。” 她長嘆了口氣,遙遙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些不舍,又好像是在透過白池看像什么人。 “你不是我阿娘?!?/br> 白池捏緊了劍柄,漆黑的眸沉了下去,她忽然撇過頭,咬著牙一字一字說道,“你不是!” 許是因為太過用力,她的眼周都泛起濕紅來,眸里也蒙上了一層淺淡的霧氣,聲音也有些哽咽。 棺中人遠遠看著她,面上笑意不改,眸中還有些寵溺,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她只能無奈應(yīng)道,“阿池不承認就不承認吧,無妨的?!?/br> 白池握著劍的手都在抖,她緊抿著唇,不讓自己泄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白衣女人扶著棺沿,緩緩踏出,雪白的裙角翩躚,她看著困了她這么多年的冰棺,和一道又一道,遍布棺身的符篆,眸中逐漸涼了下來。 “真好啊,”她緩緩撫摸過棺身,像是對待親密無間但即將分別的戀人,語氣眷戀又不舍,但眸中卻是毫不掩飾的憎惡,“終于要說再見了?!?/br> 她的面龐溫柔,但憎惡扭曲的神色又在她身上交織,這么多年了,白池再看到這副場景,心里竟還是會下意識泛涼。 “好阿池,”她倏然回過頭,笑意盈盈,“以后,就要勞你替阿娘躺在這冰棺中了?!?/br> “靈族上千年傳承下來的神器,倒也不算辱沒了你?!?/br> 她的聲音婉轉(zhuǎn)悅耳,面上笑意盈盈,可說出的話卻讓白池如墜冰窖,渾身不適。 她忽然覺得,方才心中酸澀和恨意交織的自己,就像個笑話。 “做夢。” 白池面上毫無表情,執(zhí)劍而立的同時又冷冷看著她,冷若冰霜,警告道,“幾十年前你沒奈我何,如今,亦是如此?!?/br> 棺中人忽然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掩面癡癡笑了起來,她半靠在冰棺上,冒著幽幽寒氣的冰棺更顯她美若三月春桃。 “阿池啊阿池,你還是如此天真,”她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過來吧。” 白池剛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身體又脫離了控制,方才那股被強行控制的不適感又蔓延了全身,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裙下的腿,緩緩抬了起來,然后顫抖著,落了地。 這一步,走了許久,但棺中人只笑吟吟的看著,卻并不阻止。 也是,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她再怎么抵抗,最后都一樣。 桃粉色的繡鞋又抬起,第二步,終究也落了下來。 “娘被困了這么多年,阿池也不知道來看看,”她端坐于冰棺上,笑意不改,就像全天下每一個慈母一樣,似是打趣似是抱怨,“真是個小沒良心的?!?/br> “娘還記得最后一次相見,”她遙遙看著白池,目光似是透過她,回想起了昔日之景,“你追著跑,跑的鞋都掉了也不肯放棄,只是哭著喊聲,讓娘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