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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屬于大惡魔君王的宮殿,它建立在無時無刻都處于噴發(fā)狀態(tài)的火山口,足以讓一部分沒有實力的宵小望而卻步,也能把宮殿里的“客人”逃離的計謀與腳步燒成灰燼。 “‘宴會’將在三日后開始?!惫鲗巳R爾笑了一下,就像是戴著一張面具,沒有什么叫人難以抵擋的真摯情緒從面具下迸發(fā)出來。他就是一個真真切切的惡魔,蔑視那些使人變得懦弱的情感。 他討厭精靈,討厭愛情,也討厭脆弱的人類。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xiàn),克萊爾?!?/br> 他說。 * 不得不說,哈塔恩的確是一位非常大方的惡魔君王。 他慷慨地允許了宴會的客人們使用這座偌大宮殿里的每一處房間,惡魔仆從們像是宮殿陰影里的幽靈,安靜而溫順地等待著客人們提出自己的要求。 (“任何要求?!惫餍Σ[瞇地強調(diào)了一遍。 惡魔對待欲望的態(tài)度非常坦誠,在他們眼里,□□就和呼吸一樣自然且不需要遮掩,克萊爾不得不懷疑他的強調(diào)別有暗示。) 克萊爾打開房門,一名雄性惡魔正守在她的門口。 “您有什么需求,客人?”惡魔仆從的穿著暴露,臉也是很符合人類審美的英俊,“我將為您服務?!?/br> 克萊爾狐疑地掃了他一眼,總覺得這是哈塔恩故意安排的。 惡魔的脾性貫來是捉摸不透的,尤其是……一個,額,雄性魅魔。 這也是那些不知來處的聲音告訴貝多瓦的,它們似乎知道很多,但大部分時間渾渾噩噩,任由無意義的囈語填充其中。 不論如何,克萊爾至少搞清楚了為什么在面對哈塔恩時,她會感受到一種該死的吸引,而且是非常單純的rou.體的吸引。 不過,作為惡魔君王,哈塔恩顯然可以限定被吸引的對象,她確認過,只有自己才莫名其妙地覺得他性感到值得進行另一種方式的愛情探討,其他人只有面對可怕強者時的后怕與壓迫。 “告訴哈塔恩,我有一位客人將于近日拜訪,希望他不要自作主張地幫我拒絕,如果他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倒數(shù)的笑料的話?!笨巳R爾露出不帶感情的微笑,“還有,我不喜歡看見一個袒胸露乳的男人,除非他是一個死人?!?/br> 門關(guān)上了。 惡魔仆從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哈塔恩的身影從他身后的黑暗里緩緩顯露出來,紫色的虹膜閃著幽幽的冷光,仿佛一個扼住獵物咽喉的詭譎魅影。 他也是一個雄性魅魔,同類之間帶來的壓迫感更甚,密密麻麻地扎進他的靈魂里。好在除了呼吸著同一片空氣,他沒有任何一處肢體觸碰到克萊爾,魅魔天賦里鬼魅一般的性吸引力對她而言根本無用。 但哈塔恩知道自己是不同的那一個,他能察覺到克萊爾看著自己時過于熱烈的目光。 她被自己吸引了,毫無疑問。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哈塔恩的心情愉悅了一些,所以這位暴虐的君王寬容了惡魔仆從自作主張的小動作,盡管在上一刻,他還想要撕碎對方的身體,讓這個惱人的同類用死亡明白覬覦別人的珍品是多么的愚蠢。 “你可以滾了——滾出去,把她的客人接回來?!惫靼谅胤愿?,“他叫威爾洛斯,一個進化者?!?/br> 在聽到“進化者”這個詞時,惡魔仆從的瞳孔下意識地收縮了,好在他牢記自己的身份,毫不遲疑地用恭順的姿態(tài)回答:“我知道了。” 血腥之神親手阻斷了惡魔成為進化者的可能性,祂把所有惡魔困在自己的眼皮下,像是親手為他們筑起囚籠的高墻,然后把兩條路擺在了他們的面前:要么死,要么成神。 進化者們于是拋棄了惡魔,彼時的他們無力與一位神明叫囂。后來,惡魔們逐漸遺忘了所謂的進化之路、所謂的進化者,末日論于惡魔而言太過不痛不癢了,畢竟在很多人眼里,惡魔的世界就像是現(xiàn)實的末日。 放縱和享樂才是惡魔的天性,他們的眼里沒有未來,只有現(xiàn)在。 “一天。”哈塔恩說,“一天后,我要看見他?!?/br> 他的要求著實太冷酷了,惡魔仆從懷疑他甚至連威爾洛斯是否來到這個位面都不知道,但惡魔仆從不敢提出質(zhì)疑,因為他知道,這是哈塔恩沒有明說的懲罰,懲罰他試圖引誘那個人類。 “如您所愿?!?/br> 惡魔仆從深深地埋下頭。 低級魅魔的身影消失了,哈塔恩于是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的繁復花邊,隨著他的動作,襯衣上的暗紋也若隱若現(xiàn),敞開的襯衣更是露出了更多的胸腹肌膚。 哈塔恩隨手扣了兩枚扣子,鼓脹的肌rou撐著襯衣,細膩的面料勾勒出曖昧的輪廓。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克萊爾就在房門的另一側(cè),不過他不想敲門、也不想見到她,假如他還是那個蠢笨的精靈化身的話,他一定很愿意那么做。 哈塔恩后退一步,長靴的鞋跟踩到幽暗走廊的陰影里,整個人的身影就像受熱的黃油一樣快速融化、消失。 走廊上用于照明的幽藍色燭火微微跳動了兩下,這種以惡魔之血作為燃料的火焰是活的,但它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那樣,毫無異樣地燃燒著。 輕蔑之血 “盡管按照傳統(tǒng)——血腥之神制定的傳統(tǒng),所有惡魔都要參加宴會,但真正出席的都是對自己實力充滿信心的那一撥,基本上就是中級及以上等級的惡魔,這其中,真正具有角逐勝利資格的其實是三大惡魔君王。血腥之神自然也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祂為‘宴會’添加了一個非常無理的規(guī)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