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他的背上，姜聽玫看著落日，畫了個圈。

    輕輕開口：“阿舟，我想給你說情話了。”

    眼睫微垂，紀(jì)忘舟眼眸里是溫柔的笑意，他輕輕回：“好?！?/br>
    落日與你，微風(fēng)與孤寂，一生無法忘懷的時刻。

    姜聽玫輕輕開口：“遇你以前，沒有想過永遠(yuǎn)?！?/br>
    “見你之后，每一刻都想要永遠(yuǎn)?！?/br>
    …

    原本她以為自己的世界不會再有光彩，直到他帶著唯一的顏料出現(xiàn)，上色暈染，一生無法抹去。

    ——

    翌日，蘭澤城市新聞報道了一起女性死亡案件。

    西區(qū)的斷尾樓，一名二十八歲的女人墜樓死亡，案件經(jīng)調(diào)查初步判定，是自殺身亡。

    報道畫面一閃而過，姜聽玫看見了那案發(fā)現(xiàn)場的血跡，還有拉起的警戒線，圍觀人群中，她看見了師兄的臉。

    淺褐色總是帶著溫柔的眼睛，這刻里面只剩絕望。

    他目睹燕詩在自己身前墜亡。

    飛蛾撲火，至死不悔。

    燕詩她從不曾撒謊，她說想見他最后一面，就真的在見到他最后一面后，選擇墜落。

    她選擇死亡，是知道自己永遠(yuǎn)也不能在易朗心中替代姜聽玫的位置，所以她要用另一種瘋狂，讓他永遠(yuǎn)記住。

    哪怕只是湖面永不停止的漣漪。

    ——

    兩周后，蘭澤。

    一切塵埃落定，興騰科技從生到盛到死，也不過三個月時間。查封財產(chǎn)，那家公司的門面被貼上了封條。

    …

    姜聽玫穿著一條霧藍(lán)色的裙子，她坐在書桌前，陽光透過窗戶落入，鋼筆在稿紙上寫下字跡，她一只手蒙住。

    身旁一只奶白色的小貓咪似乎好奇，爪子一直撓她手，它也想看內(nèi)容。

    姜聽玫一手抓住它爪子，她輕喊：“老婆，快來管好你的貓?！?/br>
    “它不讓我改論文！”

    紀(jì)忘舟剛起床，揉了把眼睛，在洗漱間洗漱，水流聲和刷牙聲傳來。

    今天他的女朋友不知為什么心血來潮早起，開始寫論文了。

    洗漱完他走到書房去看她，陽光漫過地板和書桌。

    姜聽玫抱著貓，見他進(jìn)來了，連忙把桌上的稿紙翻過面，還用水杯壓上去。

    她看見他，碎發(fā)漆黑，桃花眼漂亮清冷，眼尾朱砂痣仍一如初見時桃花樹下的小男孩模樣。

    簡單白T恤，袖口logo上印了朵小小玫瑰，和她的T恤是一對，姜聽玫那袖子上有只帆船。

    “寫什么?”他問，想過來看一眼。

    姜聽玫咳了聲，“這是驚喜。”

    她煞有其事，“我五月二十那天就想告訴你?！?/br>
    她笑著開口，“我問你一句，你回一句嗷?！?/br>
    紀(jì)忘舟縱容，不拆穿她，“嗯”了聲。

    姜聽玫清了清嗓子，開口：“男朋友，你記得李清照的《如夢令》嗎？”

    他回：“嗯?！?/br>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姜聽玫輕輕念出口，

    她繼續(xù)問：“下一句?”

    沒有猶豫，紀(jì)忘舟記得住那卡片上全部內(nèi)容，順應(yīng)她的話：“誤入藕花深處?”

    “不，”姜聽玫否定他，唇角彎彎，眼眸也彎彎，像小月亮。

    她認(rèn)真開口：“是我愛你到深處?！?/br>
    心底無限溫柔泛濫，所有愛意都給了她。

    “嗯，我也是?！?/br>
    紀(jì)忘舟走前去，在他背后，他將她環(huán)在自己懷里，低頭親她耳垂，從側(cè)臉吻到唇角，長睫輕輕掃著她的肌膚，呼吸落在彼此之間。

    感受著唇邊的溫?zé)崛彳洠犆弟浟松碜?，微伏在他懷里，任他撫弄?/br>
    小貓在窗臺上，跳到桌子上去，伸爪子去撓窗簾，大大眼睛在室內(nèi)來回巡視。

    大約是一刻鐘光景，紀(jì)忘舟松開她，為她理衣領(lǐng)，額頭輕碰著她，他低低開口：“阿玫，我們結(jié)婚吧，此后至終年，我墳前墓碑上唯一愿意刻的是你的名字?！?/br>
    “嫁給我，好嗎？”

    他好像變魔術(shù)，不知從哪已經(jīng)拿出了一枚戒指，銀色圓圈，上面是碎鉆指環(huán)繞了玫瑰花枝，刻著小船永遠(yuǎn)在那周圍，戒指內(nèi)側(cè)是他們兩人的名字縮寫，永遠(yuǎn)在一起。

    姜聽玫捂著嘴，她看見他的眼，也一眼望進(jìn)他的眼底。

    “這一生，能陪我的只有你?！?/br>
    姜聽玫伸手，她飛快親了他唇角，回：“好的，紀(jì)先生?！?/br>
    為她的中指戴上戒指，陽光落在上面，見證所有。

    那天他們一切膩歪很久，姜聽玫非要纏著他說情話給她聽。

    紀(jì)忘舟抱著她，眼睫垂著，放縱溫柔，他輕輕開口，嗓音低?。?/br>
    “人間有你，我才愛上了人間?！?/br>
    你勝于人間，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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