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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凌仿佛沒聽清,視線還垂在他的手上,沖了這么久,還是紅紅的,她的眼眶也跟著微紅,染上了焦灼。 “剛才校長在那?!?/br> 少女愣了愣,突然抬頭。 少年不自在地錯開她的視線,他就像是堅冰,根本無法和她這樣的眼神對視,仿佛自己會被融化掉,那些不堪的心思無所遁形。 該對他失望了吧? 不一會兒,卻聽到了她的笑聲,清脆得像風(fēng)鈴。 少年緩緩抬頭,目視著她。 “我還以為你在擔(dān)心什么呢,一直板著臉?!彼谄鹉_,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嘴角彎起,甜如蜜糖,“好孩子,這么誠實,真乖。” 小時候mama就是這么哄她的,御深的童年是缺失的,她想他應(yīng)該需要吧? 慕凌也是第一次這么做,雙頰緋紅,有些不自然,但她動作卻很認真,白嫩的小手一下一下地輕撫著。 少年有些困惑地看著她。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根本不是你的錯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是御阿姨的錯?!彼掷m(xù)地摸他的腦袋,像在摸一只大狗狗,柔聲細語,“乖啊,這不是你的錯?!?/br> 少年看著她,她非但沒有覺得他心機深沉,相反還想辦法安慰他。 眼看著少女轉(zhuǎn)身,他下意識地緊緊攥住她的胳膊。 慕凌回頭,杏眸里有些茫然,“怎么了?” “晚上見。”少年低啞道。 他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刻是怎么了,突然很害怕這束光的離開,心底的恐懼宛如黑洞擴散開來。 眼眸又潤又亮,少女甜甜一笑,“晚上見哦?!?/br> 當(dāng)晚,慕凌把菜擺好,她系著一條哆啦A夢的圍裙,微微俯身,腰身系著藍色的絲帶,顯得更清純?nèi)崦馈?/br> 菜擺好之后,她隔得遠遠的,杏眸閃動,看了一眼,手指輕點粉唇,總覺得有哪里不滿意,過了一會兒,又端過來一盤水果,水果切成小塊兒,拼成了一朵可愛的小花兒,她這才揚起嘴角。 不管御深多么陰郁,但他現(xiàn)在本質(zhì)還不壞,她要一點點地治愈他。 他給了她死前的尊嚴,她要還他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慕凌支著腦袋,等得都有點困了,小姑娘手撐著臉頰,眼皮微耷著,瞟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她卻驟然清醒過來。 敲了許久的門,都無人回應(yīng),少女放在身側(cè)的小手一下子攥緊了,杏眸里跌宕許久。 御深是不會失約的。 那天他手受那么重的傷,他都還是堅持六點半到了。 慕凌連圍裙都顧不得脫,匆匆跑出去。 ** 廢棄的工廠里,能聽到水的滴答滴答聲。 少年昏昏沉沉地靠在身后的米袋上,幾只老鼠從米袋的破窟窿里鉆出,米袋已經(jīng)空了,它們開始咬少年的鞋子。 “你們說御惠真的會拿幾十萬塊贖這個少年嗎?” “那肯定啊,御惠是高長明的女人,高長明可是大企業(yè)家,幾十萬對她只是灑灑水。” “我打聽過了,這孩子就是御惠跟之前的男人生的孩子,她根本就不想讓高長明想起這孩子,肯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唄。” 煙霧繚繞間,疼痛讓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腳上幾只老鼠,他一臉平靜地動了動。 “喂,御惠是吧?不知道我們是誰沒關(guān)系,你兒子在我們手上?!?/br> 那一頭的御惠剛坐上車,接到這樣的電話,面色一緊,但很快就松了下去,眉間一點痕跡都看不到。 她和高長明的兒子現(xiàn)在正在美國攻讀MBA,根本不可能在江城被綁架。 這頭還以為御惠嚇蒙了,男人叼著根煙,發(fā)了張照片給她,“看到?jīng)]有,晚上八點以前,帶著五十萬現(xiàn)金到江城公園,把錢放在長椅上。不許報警!如果你照做,你兒子還能有條活路,否則的話……” 御惠握著手機,臉色有些猙獰,手上握得很緊,力道大得幾乎要把手機捏爆。 這一刻她腦子里突然閃出瘋狂的想法,原來她曾經(jīng)跟王潮在一起的事,是高長明心中的一根刺,而御深,就是她最大的污點。 她根本不愛這個孩子,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萬分后悔的過去。 如果…… “好?!彼p應(yīng),掛了電話,前排司機透過后視鏡看著她,“夫人,去哪兒?” 她聲線有些許顫抖,但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大海中,很快歸于平靜,“回家?!?/br> “看,我就說吧。”那邊幾人已經(jīng)開始盤算如何花這筆錢了。 五十萬,他們幾個人分,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 他們又約了人玩牌,可沒玩一會兒,這幾人把兜里的錢輸了個干凈。 “把老子凍死了!老子等到九點,這么冷的天,公園里連個親嘴的都沒有!” “他媽的,竟然敢耍老子!” 九點了,御惠并沒有如約出現(xiàn),電話也打不通。 御深對這個結(jié)果一點都不意外,一開始他聽到御惠答應(yīng),就覺得這事沒這么簡單。 “別以為老子不敢動你?!币蝗四弥笆鬃吡诉^來,兇相畢露。 “于哥,別沖動?!迸赃厧讉€人在勸他,“我們求財不求命啊?!?/br> “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那人抬腳踹在了少年的背上,少年被踹出去,正好跪在了不遠處的玻璃渣上,他整個人蜷成一團,面色發(fā)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