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4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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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年:“去吧,孩子也困了。” …… 鄭二走后,宋延年抬腳往前走。 夜?jié)u漸的深了,長樂坊里的小攤販或挑著擔(dān),或推著小車,陸陸續(xù)續(xù)的家去了。 散心的百姓也踩著清涼的夏風(fēng),帶著愉悅放松的心情朝家的方向走去,中間夾雜著小兒嬌憨賴皮的聲音,以及母親溫柔的絮叨。 夜色既靜謐,又帶著無限的溫情。 …… 宋延年沉吟了片刻,想著老夏攤子上的那盞燈籠,轉(zhuǎn)了個(gè)身,朝梅江江畔走去。 …… 江畔的堤岸上擱著一個(gè)扁擔(dān)和長柜,那是方才做糖活兒老夏的家當(dāng)。 宋延年:果然。 這是來放河燈了。 他繼續(xù)往前走。 越過河堤,在一片青蔥郁郁的河草旁,頭發(fā)花白的老夏半蹲著,他的背影瞧過去有幾分的佝僂。 在他的手邊有一盞河燈,河燈是荷花的造型,中間花蕊的地方擺一根矮胖的白蠟燭。 老夏點(diǎn)了蠟燭的燭心,燭火顫顫巍巍的跳躍了下,隨即就在荷花花瓣的保護(hù)下穩(wěn)住了光芒。 白燭涓涓的流著燭淚,豆大的光團(tuán)照亮了這一片漆黑的水域。 宋延年的目光跟隨著流水中的荷花燈。 在民間,放河燈除了許愿,便是寄托哀思。 傳說流水都是相通的,在水天盡頭連接著陰間的冥河。 因?yàn)槿耸篱g親人真摯的思念,便賦予了河燈穿梭人世和亡者之地的能力。 老夏照例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這才捶著發(fā)麻的腿站了起來。 看到宋延年,他面上閃過詫異。 “公子可是有事?” 他擺了擺手,走上河堤準(zhǔn)備去挑擔(dān)。 “還是要吹糖人嗎?明兒趕早,要是實(shí)在早不了,我給您留幾個(gè)糖團(tuán)吧。” 宋延年:“老丈誤會(huì)了,明兒我會(huì)早點(diǎn)到長樂坊買糖人,我找您,不是了為了這件事?!?/br> 老夏有些意外,“那您這是?” 宋延年將拿在手中的荷花圖遞了過去,示意老丈打開。 老夏覷了宋延年一眼,面前這人一身青衣長袍,雖不似京師那些貴公子那樣一身華服,但他也瞧得出,這人氣質(zhì)不凡。 甚至更為出眾! 這樣的人,沒有必要戲耍他這個(gè)老頭子。 …… 老夏將有些濕的手在身上擦了擦,遲疑的接過宋延年遞來的畫,一邊攤開一邊嘟囔道。 “這是……”什么。 話還沒有說完,在攤開畫的那一瞬間,他一下就僵住了。 宋延年手中的燭燈將畫照得很明亮,老夏一眼便看清了畫作。 他的視線死死的盯著畫中人的臉頰,尤其是那形似紅蓮的印記上。 不過是片刻時(shí)間,老夏便老淚縱橫了。 他渾濁的眼有兩分失神,喃喃道。 “是小妹……這是我的小妹啊。” 雖然已經(jīng)四十多年過去了,但他仍然記得小妹的音容笑貌。 “哥哥別怕,你臉上的紅斑一點(diǎn)也不丑……” “你瞧它,就像一朵蓮花似的,蓮花多好啊,寺廟里,神仙的屁股下坐的也是蓮花呢?!?/br> “小妹不可亂講!小心奶奶聽到了打你的嘴巴!” “好吧好吧,是我說錯(cuò)話了,不是屁股,是祂們座下的寶座。” “……” “……哥哥,是他們亂講,咱們出去玩啊,一起去買糖人,你吃大個(gè)的,我吃小個(gè)的就成?!?/br> …… 老夏的手都抖了,想起過往小妹稚氣的話,又是好笑又是懷念,失神的喃喃。 “我家的小妹最好了……” “她說了,要是有下輩子,換她來長這個(gè)紅蓮,她一點(diǎn)也不怕丑……村子里張家嬸嬸生娃娃的時(shí)候沒了,小妹嚇得厲害,哭得也厲害?!?/br> “后來,張家嬸嬸家的大兄來了,哭得昏厥過去,小妹瞧著瞧著便不哭了,回來安靜了好些日子。” “后來,她就同我說了,女娃娃成婚后要生娃娃,說不得她會(huì)比我沒得早,她不想見到我像嬸嬸家的大兄那樣傷心?!?/br> 那時(shí)他聽到這話呸呸呸了好幾口,罵小妹胡亂的說話。 小妹委屈,她說要是自己再投胎,一定會(huì)想法子讓家里人認(rèn)出她的。 老夏褶子臉上無聲的淌著淚水。 原來小妹,真的想出法子了。 這和他一模一樣的紅斑,就是小妹在告訴他。 她回來了…… 想到這里,老夏自責(zé)不已。 “一定是我那時(shí)候呸得不夠用力,小妹這才早早就沒了?!?/br> 是他,都是他啊。 …… 宋延年聽得心里酸澀,安撫道。 “老丈,這是惡人行惡事,跟您沒有關(guān)系的。” 老夏拿袖子擦了擦臉,又就著燭火去看這副畫。 宋延年見狀,便將宮燈提起湊近一些,讓他瞧得更清楚。 老夏仔仔細(xì)細(xì)的又看了看這畫作,不住點(diǎn)頭道。 “是我的小妹,一定是她。” “你瞧她的眼睛,我小妹就是這樣子的眼睛。” 說著,他的聲音有些抖。 “小妹她,她更漂亮了,傻瓜,長著這紅斑作甚?” “好好的姑娘家……長著這紅斑作甚?” 他越說,越是傷心起來。 …… 宋延年頓了頓,開口道。 “老丈,我?guī)ヒ娨娝?。?/br> 老夏忙不迭的問道,“可以嗎?” 面前這位公子瞧過去便是儀表不凡,畫上的女郎說不得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老夏又瞥了一眼畫作。 雖然這畫……畫得有點(diǎn)奇怪。 他家小妹還能踩在荷葉上? 甭說,還怪美的。 …… 老夏挪開看畫的視線:罷罷罷,他以前還看一副畫,那人騎在毛驢上都能過江呢。 估摸著,這便是做畫人夸張的畫法吧。 老夏搓了搓手掌,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這位公子……” 宋延年:“我姓宋,老丈喚一聲小宋便成?!?/br> 老夏擺了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還是喚一聲宋公子吧?!?/br> “宋公子,我明兒什么時(shí)候去見我小妹,她……”他見宋延年看了過來,忙不迭的保證道。 “您放心,我只要遠(yuǎn)遠(yuǎn)的看她幾眼,知道她過得很好便成……我不會(huì)亂說話的。” 他的聲音小了下去,這是小妹的又一輩子啊。 …… 宋延年看了看天色,開口道。 “老丈放心,今晚便成。” 老夏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今晚么……” 這,這不會(huì)唐突到小姑娘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