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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溫柔又偏執(zhí)的他 第53節(jié)

    酸辣粉泡好,香辣四溢,滿屋飄向,光是聞了一下,宋朝雨就忍不住咽口水。

    他確認溫度可以入口,才讓她吃。

    印象中,他應該是不吃這些的,但這次,他也和她一起吃酸辣粉喝奶茶。

    一口酸辣粉一口奶茶,熱氣升騰而起,她看著他的側臉,那一刻比起嘴中的美味,她的心更滿足。

    ***

    那些宋朝雨不知道的事:

    晚上她睡著的時候,很喜歡翻身,也喜歡踢被子。

    他通常都是先等她睡著,時不時夜里會醒來看看她有沒有踢被子,踢了就蓋好。

    久而久之,竟然也養(yǎng)成了習慣。

    得知她懷孕的那天,他就開始翻了很多詩經(jīng)、辭典,想給孩子起個好聽的名字。

    可是最后,他取的名字卻是:晚意

    意思是晚來的愛意。

    不知道他有沒有對朝雨說過,他有多感激,她能來到他身邊。

    又有多感激,幸好他們沒有錯過。

    他人生中有過的好事極少,幼年喪父、少年喪母、青年失友,而今向來,大概他所有的好運都積攢在遇見她這件事上。

    第54章 燕歸來

    2023年五月份,宋朝雨和白居檀來到了濕地公園,就是那個人民醫(yī)院旁邊的濕地公園。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和蘇梨夏小姐在這里進行了第一次談話。

    白居檀鋪好絲巾,扶著她坐下。

    “為什么想來這里?”他問

    彼時天邊有群鳥飛過,公園內(nèi)栽種的鳳凰木開花,火紅一片,宛如朝霞,照映得那片小湖墜日融金。

    “因為梨夏小姐說過,她想看到花開,想看到燕子回來?!彼f。

    遠處有孩子嬉鬧,天空依舊很爛,來這里的人臉上都掛著適意幸福的笑容,一切都和一年前一樣。

    而唯一不一樣的是,這個世界少了一個蘇梨夏。

    白居檀的眸光一怔,他還記得梨夏給他的那封信,那封信上寫著:如果有時間的話,請幫我再去看一眼醫(yī)院旁邊的濕地公園,看一眼春天的花開,看看燕子有沒有回來,記得到時候來我墓邊告訴我。

    原來,她也對朝雨這么說了么?

    “你看那些樹”朝雨的聲音陡然響起,他回過神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鳳凰木靜謐矗立,枝葉繁華,端端正正。

    “這些樹怎么了?”他看了一會,沒有看出什么不同。

    “很像正在燃燒著的生命吧,還有樹底下玩鬧的孩子也是?!彼纬昴暳艘粫?,輕聲道:“我也是剛剛才明白梨夏小姐在這里,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樣的?!?/br>
    他的呼吸一顫,緩慢的抬頭,再次看向那些他未曾注意過的畫面——清澈見底的湖面,隨風搖擺的花草、成群的飛鳥、火紅的樹木以及遠處幸??鞓返囊患胰?。

    是這樣嗎?

    這就是梨夏真正想看到的東西?

    “你知道當初和梨夏小姐來到這里的時候,梨夏小姐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她出聲,一字一句道:“梨夏小姐說,‘這里有那種平凡人世的煙火氣,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多留一會也不錯?!F(xiàn)在我好像明白一點了”

    “明白一點了?”他重復著她的話,目光對上她蜜色的眼眸。

    她微微一笑,“是啊,比如現(xiàn)在,你在我身邊,這種俗世的幸福,讓我覺得世界很美好,哪怕今后會遇到很多困難,我也想努力的在你身邊一起變老?!?/br>
    他漆黑的眼眸化作春水,他張了張口,卻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剩下無聲的哽咽。

    那一刻,白居檀腦子里有什么洶涌而來,又有什么隨浪退去。

    他最終什么都沒說,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拍張照片吧,然后我們?nèi)タ纯蠢嫦男〗?,把照片給她,她應該想看這個很久了。”宋朝雨將帶好的照相機給他,白居檀拍了好幾張。

    照片洗出來,宋朝雨看了看,又去花店買了月季。

    在經(jīng)過一家炸雞店的時候,白居檀停下了腳步。

    宋朝雨問他:“怎么了?”

    炸雞店的香味飄得很遠,生意很火爆,已經(jīng)有了幾個人在排隊。

    他垂下眼眸,思索了一會才開口道:“我記得梨夏很喜歡吃炸雞,小時候她媽不許她吃這些垃圾食品,每回都是躲著吃,吃完了還要刷牙。”說到這里,他終于意識到在她面前說這些或許不妥當,“抱歉,朝雨,我不是還喜歡梨夏,梨夏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她打斷他,眼睛認真的看著他,牽著他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我知道梨夏對你來說是什么樣的存在,我也清楚你現(xiàn)在對她和對我分別是什么樣的情感,你沒有做錯什么,也就不必為此道歉?!?/br>
    “而且”她笑了起來,“對我來說,梨夏小姐也是個非常好的人呢。她喜歡吃炸雞對吧,我們?nèi)ベI吧,不是要去看她嗎?她會很高興的,化療期間應該都沒法吃這些東西,她早該饞了吧?!?/br>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都是他的影子,驀的,他的心臟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謝謝你,朝雨。”

    他抱住她,聲音沙啞,不顧街上投來的視線,下顎落在她的頭頂上,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直到去陵園的路上,他牽著她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過。

    他將新買的炸雞和拍的照片都放在梨夏的玻璃格子內(nèi),玻璃表面沒有一點灰塵,甚至還有鮮花,看得出來有人打理。

    今天拍的鳳凰木格外熱烈,旁邊擺著的梨夏笑容依舊燦爛,就好像她真的看到了他們拍下的風景。

    白居檀注視著那一壇小小的骨灰,神色平靜,漆黑的眼眸像倒映著天光的湖面。

    就在宋朝雨以為他會繼續(xù)沉默下去的時候,他開了口。

    “很漂亮”

    他的聲音很穩(wěn),語氣也很平常,就像和多年的老朋友聊天那樣,“濕地公園很漂亮,鳳凰木開的紅紅火火,飛鳥成群,天空還有很多孩子放的風箏?!?/br>
    “一切都和你之前在那里看到的一樣”

    “你讓我來看你的時候不要帶雛菊,所以給你買了你喜歡的月季。”他將花朵別在梨夏相框的旁邊,花瓣垂落,就好像相片中的梨夏耳邊戴了花一樣。

    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

    “你還記得你寫給我的信里是怎么說的嗎?”沉默間,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梨夏留給他的最后一封信,她說她允許他為她哭一次,允許為她離去而悲傷,但不要太久,不要讓他之后的新生活全部沉浸在此。

    “我為你哭過,也悲傷過,如你說的那樣,沒有哭很多次,”

    她要他勇敢的面對人生的遺憾和悲傷。

    “我接受了我mama離去和你離去的事實”

    她說他是她這輩子最好最幸運交上的朋友,哪怕到了這一刻,她也感激命運讓二十年前,六歲的她和他相遇。

    “我好像也沒有對你說過,梨夏,你是我最不后悔也永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br>
    他對上照片里梨夏燦爛的笑容,“所以梨夏,你可以放心了。”

    ——可以放心現(xiàn)在的他,人生之路,道阻且長,而行之則至。

    宋朝雨沒有出聲打擾,她退了出去,給他和梨夏小姐留下一點空間。她知道,這是他關于人生遺憾、缺憾以及失去和放下的課題。

    然后她遇到了章辭鏡。

    這也沒有什么意外的,從梨夏小姐不沾染灰塵的玻璃格子就能知道,那個經(jīng)常打理的人應該就是章辭鏡了。

    章辭鏡先生自己開的咖啡館就在附近,上次宋朝雨還來過。

    章辭鏡給她鮮榨了一杯果汁,“上次宋小姐來找我的時候,還在為是否要繼續(xù)選擇放棄白先生而猶豫,但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已經(jīng)有了決心?!?/br>
    宋朝雨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肚子,這個動作自然也被他看到。

    “懷孕了”章辭鏡微微一笑,“那么,宋小姐有沒有想起更多遺忘的記憶?”

    宋朝雨眉頭一皺,顯然是被他這句話給觸動了心神。

    說句實話,她現(xiàn)在能想起來的記憶片段越來越多,但是關于她女兒六歲之后的記憶則完全沒有。

    每當她要去回想的時候,腦子就疼的宛如被斧子劈裂開一樣。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最近做的夢都不太好,總是能夢到什么陵園和白色的墓碑,但一直看不清那個白色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醒來之后,她的心緒也久久無法平靜。

    她很不安,但又不知道這種不安從何而來,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總覺得,章先生不是普通人?!彼币曀难劬?。

    聽到她這句話,章辭鏡臉上的神色也沒有變化,反而很平和的等待她繼續(xù)說下去。

    “為什么我會丟失記憶,而章先生卻沒有,明明我們都是重生的不是嗎?”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

    遺憾的是,他仍然只是微笑,甚至眼鏡框下的眼眸都沒有絲毫晃動,“那就需要宋小姐自己去尋找答案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所有疑惑都將揭曉答案”說到這里,章辭鏡眼底卻出現(xiàn)了幾不可聞的嘆息,他溫和的看著她,那是復雜的眼神,無奈和憐憫交織在一起。

    他說:“宋小姐要快點想起來才行,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br>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宋朝雨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無論她如何詢問,章辭鏡都沒有回答她,只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回想起來才行。

    和章辭鏡告辭后宋朝雨不斷回想著他的話,直到白居檀的聲音響起:“朝雨”

    她才猛的回過神來,看著天邊落日,還有已經(jīng)走出陵園的白居檀,原來不知不覺中她站在這里竟然想了這么久。

    “是不舒服嗎?”白居檀探了一下她的額頭。

    他站的極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曠野的味道,不是任何一種香水和洗發(fā)水味道,是屬于他的味道。

    宋朝雨繃緊的神經(jīng)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她靠在他身上,“沒有,只是有點累了?!?/br>
    一枝粉色的月季遞到她手里,他溫潤帶笑的聲音響起,“送給你”

    宋朝雨愣住,“你這是哪里來的?”

    “之前在花店買花的時候,順帶就買了一枝粉色的,只是你沒注意到?!彼f的緩慢,落在她腰上的手很有力,一邊說著一邊還替她輕輕的按著。

    他們在花店里買的是黃色的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