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你要挖墳吶
話說,結(jié)婚什么的,她覺得可有可無。 日后大不了將皇位傳給其他謝家的孩子,或者是謝宸,又或者是謝璉的兒子。 萬一找個丈夫,婚內(nèi)生活難保不會過的憋屈了,她何苦給自己找罪受。 午膳過后,謝瑯被謝宸纏著駕云玩,反正今兒天氣也不錯,玩玩就玩玩。 來到宮苑里,謝瑯揮手間,一座雷云凝聚出來的摩天輪出現(xiàn)在眼前。 “哇,這是什么呀?”謝宸震驚的抬頭望著面前碩大的摩天輪,太高太高了。 將謝璉推進(jìn)去,她在對面的位置坐下,摩天輪在謝瑯的驅(qū)動下轉(zhuǎn)過去。 她趴在雷云窗口上,沖謝宸道:“你們仨進(jìn)去吧?!?/br> 謝宸抱著奶片,興奮的招呼謝洲和明珠一起上去。 謝瑯瞧著高振那似乎躍躍欲試的表情,“高振,帶著琥珀和玲瓏去下一個?!?/br> “……哎,奴婢謝陛下?!备哒衤肱模弥约阂材苌先プ?,頓時高興的合不攏嘴,招呼那倆姑娘上了下一個位置。 隨后,摩天輪開始緩慢的轉(zhuǎn)動起來。 逐漸升高,抬眼望去,大半座京城映入眼簾,對古人來說,基本上是看不到這種盛京的。 當(dāng)然,在歸一觀外,倒是能將大半座京城收入視線當(dāng)中,可誰有那功夫爬來爬去的,況且謝璉腿腳不好,去歸一觀都需要仆役背著,仆役疲累不說,他也難受。 伸出手,高空的風(fēng)勢比起下面要強(qiáng)烈三分,景色卻美上七分。 “臣聽御醫(yī)說,姚太后已經(jīng)沒有幾年的光陰了?!?/br> “是嘛,終于要死了?”謝瑯的語氣沒有半分同情與敬重,只是平淡如水。 “這幾年,姚太后郁結(jié)于心,經(jīng)常生病,在加上謝宸自被你帶離壽康宮,她最后的依仗也沒了。精氣神被抽走了大半,現(xiàn)在不過就是硬撐著。” 謝瑯看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光,眉目如常,“朕倒是不希望她死,免得還要守孝。” 為那種女人守孝,謝瑯打心底里是拒絕的。 若是再率性一些,她完全可以不在意這些。 但是好歹占了人家女兒的身體,真死了,還是得做做樣子。 姚太后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了,無非就是硬撐著。 至于撐著做什么,她說不清楚。 為了兒子? 以前或許是,現(xiàn)在卻不好下定論了。 謝宸被帶離壽康宮已經(jīng)整整兩年了,這兩年那孩子從來沒回壽康宮看她一眼。 若非知道他還活著,姚太后甚至都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jīng)不在了。 她不埋怨自己的兒子,卻恨極了謝瑯,在姚太后心里,她與謝宸自然是母子情深。 現(xiàn)在之所以不來看她,定然是被謝瑯教導(dǎo)的不認(rèn)她這個生母。 曾經(jīng)她以艷冠天下的容顏,入宮為后,羨煞多少后妃和閨中少女。 只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她生下三個孩子。 卻被最瞧不上的那個,給折磨成現(xiàn)在的樣子。 無數(shù)次,姚太后都在深深的后悔,早知道當(dāng)初就把謝瑯給掐死了,那樣也不用面對如今的局面,生不如死。 周鈺的生活,依舊是與湯藥為伴,即便應(yīng)賢開的藥是對癥的,可也絕非短期內(nèi)就可以治愈。 因?yàn)樾枰咳蘸人幍年P(guān)系,周鈺比較喜歡甜品,這樣可以驅(qū)散他口中的藥味,同時也能用甜品的味道告訴自己,他現(xiàn)在還活著。 “晚上去師傅那邊一起吃飯,趁著這點(diǎn)時間,你上樓休息一會兒吧?!比~尋正坐在客廳里,曬著太陽看著醫(yī)書,瞧見周鈺正在盯著某個地方呆,開口勸了一句。 周鈺回過神來,揉揉泛著疲乏的眉心,“你知道陛下被刺殺的事情嗎?” “知道?!比~尋點(diǎn)點(diǎn)頭,“怎么,你有線索?” “沒有?!彼皇窃谙耄\劃刺殺的主謀是誰,居然先后兩次雇人來行刺一國之君。 葉尋將他面前的點(diǎn)心挪到一邊,“陛下身邊有兩萬禁軍,早晚都能查得出來,你就別跟著瞎cao心了,反正不會是大周的人?!?/br> “這點(diǎn)我知道?!敝茆暼滩蛔》治銎疬@件事,“聽說刺客是終了閣的人,而想要請他們行刺,本身價格都不低,大周能出得起價格的極少,再加上對方還是皇帝,那費(fèi)用更是天價。” “大周雖說也是有富商名門的,但是想要出得起這筆錢,更是鳳毛麟角。” “所以你的意思是,行刺陛下,是其他國家的人?”葉尋不免也好奇起來。 “現(xiàn)在不好說。”周鈺看著桌上的點(diǎn)心,想拿一塊,卻被葉尋看的很緊,“不過肯定不是那三位皇帝,若他們真的想拿下大周,還是很容易的,不管誰家兵,大周都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自古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們犯不著用這么不入流的手段。況且刺殺成功,誰拿下大周還不好說,說不得就會為他人做嫁衣?!?/br> “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 “所以,我就是隨便這么一想,也不知道幕后主謀。” 葉尋很少看到周鈺為別的女人分心思,“當(dāng)今陛下也算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了。” “嗯?!敝茆朁c(diǎn)點(diǎn)頭,“學(xué)識淵博且心性果敢,比起大多男子都要出色?!?/br> “難得能得到你的夸贊。” “實(shí)事求是。” “你現(xiàn)在身體不好,就別想那么多,每日里讀書就已經(jīng)耗費(fèi)許多精神,就莫要胡思亂想了,現(xiàn)在的首要目的是把自己的身體養(yǎng)好,一切等你好起來再說?!?/br> “我知道?!彼矝]想別的。 更何況現(xiàn)在所知道的都只是表面東西,也是在學(xué)校里聽家里有在朝為官的同學(xué)說起的,即便他想要做分析,現(xiàn)有的數(shù)據(jù)也完全不夠。 周鈺對當(dāng)今女帝的感官很好,不僅僅是愛民如子這點(diǎn),就看她親政連年時間,就讓大周百姓的日子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即便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短板,那也不可否認(rèn),這是一位好皇帝。 而且對方學(xué)識淵博,這也是令周鈺所欣賞的。 “你那邊有消息嗎?” 葉尋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沒有,這次北涼與南離都找過了,沒有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br> “……” “長歌,勸你一句,真的,別找了,即便是找到了那又如何?”葉尋不知道該如何勸周鈺放下,不過也是,即便他是周鈺的表哥,可這種事始終是他心底的一個刺,他不是周鈺,無法完全體會他的心情。 可周鈺拖著羸弱的身子找了這么些年,始終沒有半點(diǎn)消息,想來對方已經(jīng)離世也說不定。 “慢慢找吧,希望我有生之年能見她一面?!狈艞??怎么可能放棄,不弄清楚她離開自己的原因,周鈺死不瞑目。 做完了摩天輪,謝璉帶著謝洲兩人出宮去了,謝宸還沒玩夠,倒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又折騰了好一會兒,一直到黃昏日暮,才被謝瑯喊來用膳。 看到摩天輪在璀璨的紅霞滿天中緩緩消散,謝宸多少有些沮喪。 “二jiejie,咱們下次再晚?” “看你的表現(xiàn)!” “……”每次都這樣。 “對了,二jiejie,我昨天聽班里的一個同學(xué),她的母親過世了,有人說是被他祖母給欺負(fù)死的?!?/br> “那他們家里人報官了嗎?” “沒有吧?死在自己家里,又不是被別人害死的,干嘛要報官?!?/br> “不管是死在自家還是死在外面,只要不是正常死亡,都得報官,不然如何能消掉戶籍?戶籍資料上怎么寫?” 謝宸眨眨眼,“死了就死了,怎么寫都行吧?” “行什么行?!敝x瑯瞪了這孩子一眼,“假如活著的時候遭受到天大的委屈,死后連個清白之身都帶不走?” “那怎么辦?”謝宸呶呶嘴,“人家都死了快半個月了,早已經(jīng)下葬,還要挖墳呀?” “這肯定不能強(qiáng)制,對方家里人不同意,自然是不能的?!敝x瑯在這種事情上,還真沒有那么霸道。 她或許是暴君,但絕對不是昏君。 而且?guī)缀醪挥貌?,死者的父母肯定不會答?yīng)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所謂死者為大,入土為安,生前的一切如同過往云煙,也就消散了。 即便生前女兒真的遭到了婆婆的折磨,他們?yōu)榱嘶钪耐鈱O也不會和親家徹底鬧翻。 假如謝宸聽到的傳聞是真的,最終可憐的是那位過世的女子。 這個世道,女人真的是被壓的死死的。 皇帝又如何,同樣無法推翻這禮教的大山。 次日上完課,謝瑯讓鸞駕先回宮,她則是帶著高振準(zhǔn)備去城內(nèi)走走。 有些日子沒出來,城內(nèi)又開了好多家店鋪。 從終了閣帶回來的人,基本也已經(jīng)安排下去,去到了該去的地方。 來到青龍大街,一眼就看到有一支迎親隊(duì)伍迎面而來,看這個時間,應(yīng)該是剛接完新娘子,準(zhǔn)備返回。 一路上鑼鼓齊鳴,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面,偶爾會回頭看看身后的喜轎,臉上的幸福感都遮掩不住。 現(xiàn)在看來,這位新郎官是很喜歡新娘子的,那笑容半點(diǎn)都不勉強(qiáng),相反還帶著一些的迫不及待。 “哎,這陳家公子到底是如愿以償了?!迸赃厙^的人群里,一位男子邊說邊搖頭。 “怎么?這樁婚事難道還有人反對不成?陳公子好歹也是相貌風(fēng)流,為人灑脫,家境也不錯,與這位嚴(yán)姑娘還是很般配的。” “嗨,你知道什么呀?!蹦侨诉艘宦?,“這嚴(yán)姑娘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奈何嚴(yán)家上下均不贊同,覺得對方就是個窮書生,配不上嚴(yán)姑娘家的門楣。嚴(yán)家人未免嚴(yán)姑娘做出什么啥事兒來,這才答應(yīng)了陳家這門親事?!?/br> “那書生想來頗具才華,不然嚴(yán)姑娘這般妙人兒怎么可能看得上對方?!?/br> “還真叫你說著了,那書生就是竹林居士,現(xiàn)在盛京城的好些個話本子,都是這位竹林居士寫的,有的落魄書生寫的話本,也都會請這位竹林居士潤筆?!?/br> “我知道這竹林居士,現(xiàn)在好多茶樓說書的,說的都是他的話本子。” 謝瑯聽到這番議論,倒是覺得有意思了。 看那陳家公子相貌不俗,氣質(zhì)也不錯,按理說會是不少姑娘傾慕的對象。 如此想來,喜轎中的新娘,想來姿色必然不俗,而且能喜歡上一位善于描繪書生與閨閣千金的話本子的那位竹林居士,想來這位新娘子也頗具才情。 她沒有見過那位竹林居士,可是卻聽過好幾篇對方寫的話本子,說實(shí)話,內(nèi)容簡直讓謝瑯很是厭惡。 所有的內(nèi)容都是書生與千金小姐一見傾心,然后遭到了小姐家中的反對,然后經(jīng)過一番的天地見證,兩人互訴傾慕,結(jié)為夫妻。 后來書生高中狀元,回去迎娶心愛的女子。 人物背景都大相徑庭,只是內(nèi)容稍微變動了一下,卻也換湯不換藥,沒有什么新意。 關(guān)鍵是,里面還有一些限制級別的描寫。 而且所謂的互訴衷腸,也都是一些土味情話。 俗到不能再俗氣了。 當(dāng)然,她是以一個現(xiàn)代人的眼光來看這些話本子的,可是對這個時代的閨閣女子來說,沖擊力還是很大的。 稍微幾句甜言蜜語,再加上對方有一副不錯的皮囊,足以讓這些小姐們淪陷。 “高振,回去之后派人查查這位竹林居士的為人?!?/br> “是!” 謝瑯并非是管閑事,只是單純的對這位竹林居士好奇罷了。 她想知道對方到底是個什么人,居然連幾乎很少出門的閨閣千金,都被他給蠱惑了。 花轎徐緩的走遠(yuǎn),兩人來到了高大娘開的飯館里,飯館的名字叫“食為天”,是高大娘自己取的。 一進(jìn)門,就被飯館里的熱鬧程度給驚了一下,里面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不僅僅是大堂,二樓也有喧鬧聲傳出來。 “姑娘,您來了,樓上請?!碧煲豢吹街x瑯,忙上前來打招呼。 也記得之前謝瑯提過的,在外面不讓喊“陛下”,改稱呼“姑娘”便可。 謝瑯撩起衣擺,抬腳上樓,“讓高大娘準(zhǔn)備幾道拿手菜上來?!?/br> “是!” 來到三樓的一個包間,透過窗戶能看到街頭的景色。 青龍大街還未完全開通,橋還沒有建成,看這速度最早也要到明年年中。 這并不妨礙老百姓出行,在別的地段還是有幾座橋的,只是年歲有些久了,瞧著陳舊卻很結(jié)實(shí),再用個幾十年也不成問題。 飯菜送上來,謝瑯就讓高振下樓用午飯了,她一個人在這邊用膳。 “汪汪汪……” 一陣尖銳的聲音順著敞開的窗戶竄進(jìn)來。 謝瑯探頭看出去,就瞧見一名虬髯大漢正在追打著一條土狗。 邊追邊罵罵咧咧的,追上后抬起腳用力的踹上去。 兩腳后,那條狗就被踹的飛出去,一看就是被那兩腳踢得不輕。 周圍已經(jīng)有百姓在對那虬髯大漢指指點(diǎn)點(diǎn),那只土狗躺在地上,全身抽搐。 謝瑯見大漢上前,一把掐住狗的脖子,抬腳準(zhǔn)備離開,遂抓起桌上的一只酒杯,手腕一抖,酒杯就如同一枚子彈似的,沖著那大漢就飛射而去。 下一瞬,就被精準(zhǔn)的打在大漢的手腕處,大漢一陣殺豬般的嘶吼一聲,手掌脫力,狗狗被扔到地上。 土狗得到自由,似乎想爬起來逃走,大漢伸出腳就要踩住它,可又一只酒杯打在他側(cè)膝的位置,龐大的身體轟然倒地。 “誰?那個狗雜種來暗算老子,給老子滾出來……”大漢捧著手腕,一條腿還在瘋狂打顫,嘴里卻污言穢語。 謝瑯揚(yáng)聲道:“是我!”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打老子,不要命啦?”男人順著聲音仰頭看過去,瞧見露出一張臉的謝瑯,哪怕對方再好看,被打了兩下子,火氣也上來了。 謝瑯一手在窗臺上輕輕一按,整個身體如輕鴻似的,翩然從三樓飛下來,在即將落地的時候,一條纖細(xì)筆直的長腿,直接掃在大漢的側(cè)首,這人直接被踹飛了三丈遠(yuǎn)。 “你是誰老子?”謝瑯居高臨下的看著倒抽冷氣的大漢,“還有,你剛才喊我什么?” 大漢再傻,也知道今兒遇到了硬茬,哪怕面前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不可小覷。 飯館內(nèi),天一透過玻璃窗,看到謝瑯站在外面,趕忙從里面沖出來。 “姑娘,生什么事兒了?” 謝瑯看著那大漢,唇角勾起一抹笑,“他敢罵我?!?/br> “……”天一瞧瞧謝瑯,再看著那大漢,“他屬狗熊的吧?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或許吧?!敝x瑯上前彎下腰,看了看這只狗,或許被踹傷了哪里,踉踉蹌蹌的站不起來,再看它的一條腿似乎已經(jīng)被打折了,難怪一條成年土狗,能被那大漢三兩步追上。 “天一,把人送到獸醫(yī)館看看還有沒有救?!?/br> “是,姑娘?!碧煲粚⑴磷訏嗟讲弊由?,上前將那只狗抱起來,大步往獸醫(yī)館去了。 “這狗是你的?”謝瑯等天一離開,才問那大漢。 “不,不是……”大漢似乎也敲出來了,謝瑯的身份應(yīng)該非富即貴,希望這次自己能全身而退。 “做何營生的?”看樣子似乎是屠夫。 “開,開飯館的。” “還賣狗rou?”謝瑯知道有人喜歡吃狗rou,不過這樣的飯館在盛京并不多,即便是狗,之前也絕非一般人家養(yǎng)得起的,土狗可是很能吃的。 ------題外話------ 真的,今兒卡文卡的我差點(diǎn)斷氣。一萬字,我寫了八個小時。崩潰,頭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