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橘問：“你在做什么？”

    陳晝?nèi)收f：“我在等春風將你推向我。”

    作者有話要說：

    啊……糟糕，不知道為什么，寫到這里的時候，忽然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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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巴黎（七）

    春風撫弄青草坪，江晚橘走幾步，她伸手，摟住陳晝?nèi)什鳖i，后者順勢將她摟入懷中，風吹起，他的黑色風衣將江晚橘整個人包裹其中。

    江晚橘說：“不用春風，我自己來?！?/br>
    粉白的櫻花垂條，已謝的花瓣被風吹得洋洋灑灑，碧草晴空，江晚橘仰臉與他接吻。

    江晚橘嘗試著不去在意那些人的目光，就像所有的普通情侶，他們在春日櫻花樹下熱吻，擁抱。

    異國他鄉(xiāng)，一棵小橘子苗蹦啊蹦，找到了屬于她的肥沃土壤。

    托陳晝?nèi)实母?，江晚橘在第三天重新?lián)系到那位藝術(shù)家，她這次登門拜訪用了陳晝?nèi)适占囊环?900—1920年代的銀質(zhì)餐碟——沒錯，這個性格古怪的藝術(shù)家此生最大的癖好就是收集這些有年代感的東西。

    這份禮物成功令藝術(shù)家決定和江晚橘好好談一談，而江晚橘利用自己從陳晝?nèi)誓抢飳W(xué)到的談話技巧，成功說服了對方。

    不需要再進行plan b，藝術(shù)家順利地和她們簽下合同，答應(yīng)合作。

    江晚橘快要樂瘋了，當天晚上就請陳晝?nèi)嗜コ燥垺诂斎R區(qū)的一家新派法式小館，這家餐廳的裝飾充斥著藝術(shù)風格，天花板和墻面全是大理石，室內(nèi)空間完全是純白色。

    江晚橘品嘗著海鰲蝦，舉起酒杯，和陳晝?nèi)书_心地喝著紅酒 。

    這是她在法國最放松、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工作好像忽然變得順利，她和這位藝術(shù)家有許多共同話題，上司不再刁難，除了偶爾會遇到的一些種族歧視和具有極高優(yōu)越感的法國人外，江晚橘的生活幾乎不再有坎坷。

    她申請了休假，和陳晝?nèi)室粔K兒北上，去參觀那些美麗而名氣頗盛的博物館，他們還去了古老而時尚的南特倉庫，陳晝?nèi)视H手為她調(diào)制了一杯雞尾酒，嗯，并不怎么好喝，江晚橘取笑了他好久。最終陳晝?nèi)嗜虩o可忍，俯身過來，用唇堵住她。

    空氣潮濕，江晚橘伸手摟著陳晝?nèi)实牟鳖i，小聲罵他：“壞東西?！?/br>
    陳晝?nèi)蚀┲滓r衫，袖子挽起來，露出肌rou線條流暢的小臂，他問：“那你要不要壞東西的壞家伙？”

    江晚橘嫌熱，耳朵發(fā)熱臉也發(fā)熱，她極力想要推開對方，又被他壓住細細密密地親吻，順著手掌心往上，脖頸，他喜歡在江晚橘衣服遮蓋的地方留下或紅或紫的草莓印，就像蓋在她身上的徽章，他急切地需要這些東西來確認。

    江晚橘并不排斥這樣，她也給陳晝?nèi)柿袅撕芏鄸|西，齒痕，牙印，草莓痕。舊的淡掉了，就咬上新的。江晚橘遺憾自己并不是倚天屠龍記里的阿蛛，不能狠心在陳晝?nèi)噬砩弦С鲇谰玫膫邸?/br>
    每次下了狠心用力咬，陳晝?nèi)拭娌桓纳?，不呼痛，不多也不避，縱容著讓她咬，似乎也愿意她這樣留下紀念品。

    只是江晚橘先漸漸松了牙齒，用小舌頭細細舔舐自己留下的齒痕。

    江晚橘痛恨自己沒有阿蛛那樣的狠心，她也慶幸自己不是阿蛛。

    陳晝?nèi)室膊粫幪幜羟椤?/br>
    兩個人的旅行最后一站是盧瓦爾河谷城堡，這條最終注入大西洋的盧瓦爾河，在河谷中有著美麗的城堡，和童話故事中的一模一樣，這個富麗堂皇的城堡里有奢華的穹頂，美麗的小教堂，還有寬大的宴會廳，站在漂亮的小塔樓上，能夠俯瞰整個花園。

    江晚橘和陳晝?nèi)试谶@童話般的城堡中漫步，游客稀少，他們手拉著手跳了一支舞，江晚橘不太熟練，踩了好幾次對方的腳，作為“報復(fù)”，陳晝?nèi)瘦p輕彈了一下江晚橘的腦殼。

    晚上住在附近的小城鎮(zhèn)中，晚上和人喝酒，酒館里的西班牙舞娘熱情奔放，往陳晝?nèi)噬砩蟻G了聯(lián)系方式，陳晝?nèi)蕸]有接，只是和江晚橘碰杯，摟著她，低頭親吻她的耳垂。

    喝到半截，外面廣場在放煙花，陳晝?nèi)屎徒黹僖渤鋈ァ＝黹偈掷锬媚笾靼嘌牢枘飦G過來的便簽紙，促狹地沖陳晝?nèi)收Ｑ劬Γ骸安幌肴ヒ挥H芳澤？”

    陳晝?nèi)是盟X袋：“再胡說就把你丟酒桶里?！?/br>
    江晚橘說：“把我丟酒桶豈不是更方便了你？”

    陳晝?nèi)蕠@氣，扛著她就走，江晚橘伸手捶他的背，笑著要他把自己放下來。

    路上行人紛紛側(cè)目，陳晝?nèi)室豢跉鈱⒔黹倏傅阶罴芽礋熁ǖ奈恢谩粋€小酒館的二樓，把她放下來，拉著江晚橘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他說：“聽聽，遲早要被你氣出心臟病?！?/br>
    江晚橘跳到他懷里，張開雙手親吻陳晝?nèi)实哪槨?/br>
    不知道為什么，她越來越喜歡觸碰他。不僅僅是性，就算是這樣不帶任何雜念的貼貼，蹭蹭，牽牽手，擁抱，江晚橘就能得到滿足。

    兩個人坐在舊酒館的二樓看完煙花，其實規(guī)模并不大，不能和國內(nèi)相比，但異國夜色下，和愛的人看一場煙花，這些已經(jīng)夠了。

    沒有人會在乎煙花究竟多宏大，他們只在乎和自己一起看煙花的人。

    最后一枚煙花升上天空的時候，陳晝?nèi)实氖謾C鈴聲響了起來，是江晚橘沒有聽過的聲音。

    他沉默兩秒，拿著杯子，走到一旁，開始接電話。

    江晚橘裹緊圍巾，她側(cè)身，看著陳晝?nèi)誓弥謾C，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些什么，他面色并不好。

    說了幾句話后，陳晝?nèi)食林?，重重捏著手中的酒杯?/br>
    脆弱的玻璃承受不住壓力，破裂成碎片，未喝完的紅酒灑落一地，浸透了木制地板。

    玻璃碎片嵌入他的手指，割出傷口，殷紅血液和酒液混在一起，悄然滴下。

    天空中，煙花轟然裂開，光明燦爛，盛大輝煌，蒼穹傾裂，如銀河倒傾，星辰顛倒，金泄銀迸，無數(shù)星星從天墜地，落入人間。

    只是一瞬。

    這是最后一枚煙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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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異國（一）

    江晚橘放下杯子，她看著陳晝?nèi)蔬^來。

    低頭找了紙巾，陳晝?nèi)蕜傋?，江晚橘拉著他的手，仔細地拔掉插入他手掌中的碎片，把那些劃傷他的東西取出來，慢慢地擦掉血液。她微微蹙眉，忍不住叫他：“陳晝?nèi)?。?/br>
    陳晝?nèi)剩骸班??！?/br>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江晚橘說，“對你自己身體好點，就這一個，別糟蹋了?！?/br>
    說這些的時候，她的聲音很輕。

    陳晝?nèi)实皖^，與她接吻。溫熱的唇蹭過她的臉頰，頭發(fā)，最后用完好的手將她抱在懷中，閉上眼睛，良久，說：“我得回去一趟?！?/br>
    江晚橘眨眨眼睛：“好?！?/br>
    她早就知道陳晝?nèi)蕰厝?，不過比計劃中稍微提前了一點點，沒關(guān)系。

    陳晝?nèi)收f：“明天我們回巴黎，你一個人住，行嗎？”

    江晚橘說：“我又不是小孩了?！?/br>
    她總覺著陳晝?nèi)视行┐篌@小怪，她是一個成年人，陳晝?nèi)蕸]來的時候，她自己生活得也沒問題。

    陳晝?nèi)蕫灺曅χ?，壓著她親，又抱又揉，像是怎么親怎么弄都不夠，江晚橘被他親得七葷八素，迷迷糊糊，一想到馬上要分開，又有些難過了。

    她舍不得。

    陳晝?nèi)蚀蠹s真的有急事，他回到巴黎后只休息一下，拉著江晚橘瘋狂地做，等到精疲力盡才松開。江晚橘累到爆炸，想要抽煙，陳晝?nèi)拾醋∷氖郑p輕搖頭：“對身體不好。”

    江晚橘真覺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她拱啊拱，拱過去：“天啊，我聽到陳老板說什么？抽煙對身體不好？陳晝?nèi)适裁磿r候開始注重養(yǎng)生了？”

    陳晝?nèi)市?，他撫摸著江晚橘的頭發(fā)：“我只在乎你的身體?！?/br>
    江晚橘不說話。

    陳晝?nèi)恃雒婵粗旎ò澹骸坝行┖蠡诮Y(jié)扎了。”

    江晚橘：“嗯？”

    “不然就和你一塊兒，留在這里，”陳晝?nèi)世洳欢〉孛俺鰜硪痪洌f，“生兒育女，兒子或者女兒都好，最好像你，會叫爸爸，daddy，我們送他去上課，假期一塊兒出去聽歌劇……”

    他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劃過江晚橘的背，江晚橘任由他觸碰。

    “可惜，”陳晝?nèi)收f，“你我都是丁克?！?/br>
    “是啊，”江晚橘說，“可惜我們都是丁克?！?/br>
    陳晝?nèi)食肆水斖淼娘w機離開，臨走前，他留給了江晚橘一大筆錢。江晚橘固執(zhí)不肯收，被他強硬推過來：“以防萬一，小橘子，你一個人在外，身上有些錢總是好的。錢不是壞東西。”

    錢當然不是壞東西。

    江晚橘比誰都知道錢有用，錢能買來很多東西，卻沒辦法讓陳晝?nèi)世^續(xù)留在這里。

    他得回國，家里人需要他。

    陳晝?nèi)蕜傠x開的時候，江晚橘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

    晚上睡到迷迷糊糊，只能撈個空；炒菜時不小心燙傷了手，也沒有人第一時間趕過來；刷到好玩的新聞，江晚橘叫著陳晝?nèi)实拿?，想讓他過來一起看——

    喊了兩聲，無人回應(yīng)。

    江晚橘才意識到，喔，他走了。

    雖然兩人不在一起，但陳晝?nèi)嗜耘f會在她下班后卡著時間打視頻電話過來，陪她聊聊天，哄她早點去睡。

    嗯，不過是異地戀而已。

    江晚橘這樣想。

    但還是有繃不住的時候。

    下雨天，她著急回來，不小心被人拽了包——平時也就算了，那只包是陳晝?nèi)寿I給她的，江晚橘不松手，被人重重地往胳膊上砸了一下。她的尖叫聲終于引起警察的注意，雖然僥幸抱住了包，但江晚橘的胳膊痛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