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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沒有立即回話,從腰間的囊袋里拿出了一支頭部細(xì)長形狀怪異的鐵器。 “我撿到了這個,在撫江閣刑罰堂附近。” 史沙在看到黑衣拿出針管的瞬間,魂都嚇得抖了一下,隨后強裝鎮(zhèn)定:“憑你一人一張嘴,自然是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只要她不松口,光憑這個小孩兒,翻不出什么風(fēng)浪來。 然而,下一刻,她的幻想便被無情地?fù)羲榱恕?/br> “自然不是只憑他一人。” 謝安帶著洞xue里的一眾男子,來到了武場上,站在了辛蛟州和云阮的身側(cè)。 “我們這些人,這么多張嘴,夠不夠?” 第37章 . 結(jié)束 辛蛟州迅速轉(zhuǎn)過身來,還未看清楚…… 遠(yuǎn)處的牢門傳來一陣不尋常的聲響。 不久之后, 近處也傳來一陣響動。 她近處的門,開了。 夏歡艱難地睜開雙眼,看到不遠(yuǎn)處一個模糊的身影向自己走來。 “歡兒, 我來了?!睖厝岫钟H切的聲音在夏歡的耳邊輕輕地響起, 對方溫暖的懷抱像是將她浸泡在了溫水里。 夏歡費力地睜開雙眼, 努力地想要看清對方的樣貌。 “jiejie。”她啞著聲音喊道。 夏藍(lán)看著meimei強撐著精神、虛弱地朝著自己微笑, 一顆心被狠狠地揪緊,疼到窒息。 “歡兒, 別怕, jiejie這就帶你走?!?/br> 夏歡在失去意識之前,輕輕地回了一聲:“好?!?/br> …… “史閣主, 怎么說?”顧雪見氣氛怪異, 微微皺眉, 出聲問道。 “這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啊。”史沙眼珠一轉(zhuǎn), 一秒換臉,“我將他們關(guān)押起來,不是為了殘害他們,而是為了救治他們。” “哦?” 在場的人都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好戲。 “他們是撫江閣的家仆不錯。”史沙頓了頓, 繼續(xù)說, “只是最近幻水江里出現(xiàn)了一個怪物。諸位大人來時想必也都有所耳聞。” “那個怪物吃人,不少過江的舟楫都慘遭它殺害。而我們撫江閣, 在三個月之前, 也不幸遭遇了它。” “船上的一眾人在怪物的嘴下死里逃生,但還是有人被咬傷了。起初我們以為只是普通的外傷, 并未在意……” 她遲遲不說下文,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誰曾想,那些被咬傷的家仆后來出現(xiàn)了異變, 一個個都發(fā)了狂?!?/br> “一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我們便趕緊找來了名醫(yī)救治。 名醫(yī)的進展很順利,不久之后便研制出了解藥,只是藥效尚不明晰,我們不敢輕易地用在受傷的家仆的身上。于是,我們便想出了招募藥人來撫江閣試藥的法子?!?/br> “只是……”她遲疑道,“撫江閣的安危關(guān)系著周邊諸多城鎮(zhèn)的穩(wěn)定與否,此事不好聲張。” “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動.亂,我手下的侍從便對外宣稱是招募家仆。只是事情都在契約上明明白白地寫上了。當(dāng)時他們?nèi)羰遣煌猓缓灳褪橇?。?/br> 史沙正欲接著說,一個憤懣地聲音打斷了她:“你胡說!當(dāng)時那契約分明就只是普通的主仆契約?!?/br> 史沙冷下臉瞇起眼睛,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待到看清是誰再說話,她不由地冷哼一聲,道:“我胡說?” 剛剛回來的小侍捧著一疊紙契呈給史沙,恭敬地道:“主子,東西都在這兒了?!?/br> 史沙氣定神閑地從小侍的手中接過紙契,略略翻看了一二,滿意地點了點頭,將紙契放了回去,大袖一揮,道:“分發(fā)下去,讓他們自己瞧瞧?!?/br> “是。”小侍躬身領(lǐng)命。 謝安一眾拿到自己的契約,臉色不一。 他們之中大多的人并不識字,有幾個看得懂的,臉色皆是大驚。 信上有一條規(guī)矩,確實明明白白地寫著:身為奴仆之身,必遵閣中規(guī)矩,聽從主子遣使,不得忤逆分毫。 這說是普通賣身為奴的契約,可以,說是賣身為藥人的契約,也可以。 他們簽約的時候,哪里能夠想到,自己會被買去做那方面的使用。 “jian詐!”人群之中有人怒罵道。 “哈哈哈哈?!笔飞巢灰詾橐?,反倒被對方的話逗樂了。 她面色紅潤,心情頗好:“你們說我jian詐也好,狡猾也罷,這契約書上,是不是明明白白地寫著買賣的規(guī)矩?” 眾人沉默。 史沙瞇著眼睛捧起杯盞喝了一口茶水,而后蓋上杯蓋,輕撫杯沿,悠悠地開口說道:“念在我們主仆一場,這場‘誤會’給撫江閣造成的損失,我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了?!?/br> “這契約書,你們也不必還回來了。”史沙大袖一揮,隨手地宣布道,“即日起,我們撫江閣與你們解除關(guān)系。” “你們自由了。” 說完,她轉(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假惺惺地笑著問謝安他們:“這下——你們滿意了嗎?”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了謝安所在的方向,話尾重重咬字。 眾人沉默,皆是低垂著頭,手中的契約被攥皺了。 無人回應(yīng)。 他們……自由了? 他們,自由了。 可是,難道他們所遭受的這一切,忍受的這么多痛苦,最后就這么輕描淡寫地化為了一場“誤會”了嗎? 捫心自問,自己真的甘心嗎? 盡管他們有滿腹的不平,滿腔的不甘,可他們無理無據(jù),只能忍氣吞聲,接受上位者施舍給他們的這個可笑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