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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拯救丞相少年時在線閱讀 - 第93頁

第93頁

    江姒隨意答:“宋硯?!?/br>
    納蘭初手中的茶杯沒拿穩(wěn),咚地一聲摔下來,霎那間,滿地碎瓷。

    江姒連忙過去扶住她,眉頭緊蹙:“你怎么了?”

    納蘭初艱難抬頭,又確認(rèn)了一遍。

    “五皇子他叫宋硯?”

    江姒猶疑點頭,“他本姓為江,應(yīng)當(dāng)叫江硯?!?/br>
    納蘭初慌亂地站起來,拉住江姒的衣袍,語氣急切:“五皇子如今住在哪兒?”

    江姒看不懂她眼中到底蘊(yùn)藏著什么,仿佛陰云籠罩的蒼穹一縷天光乍現(xiàn)。江姒扶著她顫抖的手,她的身體像一根緊繃的細(xì)線,似乎稍微再用點兒力氣,便會崩斷。

    “就在北面的云衡殿?!?/br>
    納蘭初攥緊雙手,沖了回去。

    “你去哪?!”江姒急切問。

    沒人回答,納蘭初的背影早消失在門盡頭。

    從江姒住的宮殿到云衡殿,有一條不明顯的小路,路兩邊灌木齊腰深,常年不走人,也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

    按理說宮闈重地,她作為朝臣之女是不能進(jìn)來的。但靠著這條小路,她摸到了云衡殿。

    她腳剛踏進(jìn)殿門,就聽見背后傳來一聲嚴(yán)厲的呵斥。

    “干什么的?!”

    納蘭初轉(zhuǎn)過頭,那金吾衛(wèi)一見她腰間拴著的玉牌,連忙低頭拱手:“原來是納蘭姑娘,公主的宮殿在南面,這是五皇子的宮殿?!?/br>
    她略微頷首,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不平靜,走到那侍衛(wèi)面前。

    “我就是來找五皇子?!?/br>
    金吾衛(wèi)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他看著面前人清麗卓然的容顏,有些不忍心。

    “五皇子怕是不愿意見人?!?/br>
    別說是她了,就是連皇后過來都常吃閉門羹。安排的宮女一個不落全遣散回去,也不出門,整日悶在殿中。

    “無事,我只是進(jìn)去看一眼。”

    看一眼,他到底是不是宋硯哥哥,看一眼,那些過往,究竟那是不是她一廂情愿的夢境。

    她眼中的渴求實在太過強(qiáng)烈,讓人生不出任何拒絕之意。

    “既然如此,納蘭姑娘要想進(jìn)去也無妨。”他仰起頭,看了眼天色,“按現(xiàn)在的時辰,五皇子應(yīng)當(dāng)在后院。”

    他負(fù)責(zé)宮中巡防,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五皇子還算有些了解。

    “多謝?!奔{蘭初道過謝,提起裙子往殿門內(nèi)跑去。

    云衡殿是宮中新修的一座大殿,按照太子規(guī)格建造,陛下將五皇子安排在這里,無疑是在打皇后的臉。但陛下似乎根本不把朝臣的勸告放在心上,執(zhí)意要將五皇子住在云衡殿。

    納蘭初走進(jìn)去,只覺一股富麗堂皇的氣息撲面而來。

    大殿氣派恢弘,盡數(shù)彰顯皇家氣派。黛綠琉璃瓦,赭紅盤龍柱,飛檐脊獸,栩栩如生。

    她一走過,檐下懸掛的鈴鐺叮鈴鈴響起來。

    與太極宮的其他宮殿不同,云衡殿背后有一片庭院,據(jù)說是當(dāng)年先皇特地讓將作大匠留下來的,勒令不許在上面蓋宮造殿。

    因此這片地方就成了如今云衡殿的□□院。

    正如那金吾衛(wèi)所說,殿中不見一個宮女太監(jiān),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納蘭初放輕腳步,從殿右側(cè)的小門進(jìn)了后院。

    樹下,立著一道頎長的人影,手執(zhí)書卷,垂眸看著。微風(fēng)悄無聲息拂過,那人手中書卷翻過一頁。

    納蘭初屏住氣,心如打鼓般咚咚地跳。

    樹葉掩映,看不清楚樹下人的面容。

    她始終停在檐下,不敢再前進(jìn)一步。

    眼眶微微酸澀,像是有什么溫?zé)岬臇|西即將奪眶而出,積壓數(shù)年的思緒再也抑制不住。

    如果他是宋硯哥哥,那是不是證明,當(dāng)年的一切不是夢,祁敘是真的,他們經(jīng)歷的一切,也是真的。

    納蘭初獨(dú)自沉浸在思緒當(dāng)中,沒注意到面前的人已經(jīng)看到了她,撩開樹葉走過來。

    “姑娘?”

    一張陌生的臉。

    納蘭初眼底的希望被驟然掐滅,心重重沉了下去。

    不是宋硯哥哥......

    她眼睛一紅,流著眼淚跑了出去。萬念俱灰,莫過于此。

    既然上天給了她希望,又為什么要打碎它,讓她把過往盡數(shù)翻閱,徒留一地不忍看的狼藉,把心一片片撕開,然后又一片片撿起來,粘回去。

    那邊,陳溢之茫然站著,看著少女翻飛的衣角消失在視線里。

    他剛剛,是把那姑娘弄哭了?

    不對啊,他啥都沒干啊,就喚了她一聲。她哭是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把書卷攏在手心,搖頭晃腦上了亭臺。

    垂柳輕拂于檐臺之上,一只貓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攀扯著柳條,蹦來蹦去。

    亭臺上,有兩人對坐著弈棋。

    執(zhí)白子一方端的是公子如玉的清雅,淺笑嫣然,執(zhí)黑子一方面容清寒,氣息冷峻,周身彌漫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空寂。

    這漫天春色,不及他二人容色半分。

    眼看著小貓要蹦到棋盤上,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將它拎走:“煎餅,別鬧?!?/br>
    “喵!”煎餅翹起尾巴,瞅瞅棋盤,不舍地離開,躺在屋檐下曬太陽去了。

    陳溢之走上來,把書隨意扔到桌上,然后把自己拋進(jìn)矮塌上。停頓了半刻,他在矮塌上突然支起腦袋。

    “宋硯,你這殿里還有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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