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豈淮卻沒一點感覺，一邊跑一邊握著她的手：“我陪你進(jìn)去生，不會有事的……”

    “你別進(jìn)！”初若織突然一個激靈，似乎猜到男人的固執(zhí)，半是懇求半是威脅，“你要是、要是進(jìn)了，我跟你沒完，嘶——”

    “好好好，我不進(jìn)，就在門外等你，你跟寶寶都會平安的，不怕。”

    很快，何豈淮被攔在手術(shù)室外面。

    許芙葉給初若織主刀。

    以前，何豈淮就跟母親說過幾次，如果出意外，一定要保大人。

    如果不能兩全其美，他只要織織！

    簽手術(shù)同意書時，他視網(wǎng)膜成的像很模糊。

    抖著手歪歪曲曲簽了自己的名字。

    男人一生中要簽很多名，妻子生產(chǎn)的手術(shù)同意書，是最沉重的一次簽名。

    那簽的不是名字，是人命與希望。

    何豈淮最后再次斬釘截鐵申明：“如果有意外，一定要保我妻子?！?/br>
    他在門外徘徊幾次，昔日的直角肩突然垮下來。

    手術(shù)室的門厚重，他聽不到里面半點動靜。

    他趕緊給親屬打電話：“織織要生了，地址是……”

    初哲跟齊瑤最先趕來。

    向來要盛裝打扮才出門的齊瑤，今天蓬頭垢臉出來，還穿著拖鞋：“孕產(chǎn)期不是下周嗎？怎么回事？”

    “骨奶跟其他狗子打架，撞了她一下。”

    齊瑤捂嘴，眼眶泛淚，初哲忙摟著她，聲線發(fā)抖：“織織會平安生產(chǎn)的，別慌?！?/br>
    何暉接到電話后，從釣魚場趕過來，一身運動裝。

    產(chǎn)房內(nèi)……

    初若織的陰?道太過狹窄，懷的又是雙胞胎。

    她感覺身上的力氣漸漸被抽走，這是一種失控感。

    她眼淚跟著汗水流：“媽，我生不出來……??！好痛……”

    “不怕，吸氣，呼氣，吸氣……”

    手術(shù)室有好幾個醫(yī)生，許芙葉一直安慰兒媳。

    手術(shù)室門打開。

    護(hù)士說原本的順產(chǎn)要改為剖腹產(chǎn)。

    何豈淮沒忍住，一雙眼猩紅得可怕，拿著筆看向初哲：“爸，我手抖……”

    初哲也跟著哭，剖腹產(chǎn)同意書最終還是何暉簽的。

    三個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燈熄滅了。

    許芙葉出來。

    何豈淮沖過去：“媽，織織怎么樣了？”

    “她沒事，雙胞胎也很健康……”畢竟是自己的孫兒孫女，許芙葉有喜悅有成就感，“恭喜你晉升為父親?！?/br>
    何豈淮懸在嗓子眼的心平安落地。

    他腦子轉(zhuǎn)得有些慢，只知道媳婦沒事，別的也不太想管。

    不能再生了。

    剛才說剖腹產(chǎn)時，他就后悔讓織織懷孕。

    初若織被轉(zhuǎn)入病房內(nèi)，濃密的睫毛濕漉漉的，我見猶憐。

    何豈淮也沒去看孩子，就待在病床旁邊守著她。

    初若織麻醉醒后，睜眼便看見自家老公。

    她動了動手指，喉嚨很干：“寶寶健康嗎？”

    “很健康……”何豈淮握著她的手，“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嘶！我渾身都痛……”

    剖腹產(chǎn)要剖七層，她一動身子就痛，淚眼汪汪：“我不生了，好疼……”

    “肯定不生了……”何豈淮跟她意見一致，心疼得不知要怎么照顧她。

    因為實在太疼，初若織拿到手機(jī)，錄了個語音，在病房內(nèi)循環(huán)播放：

    “我好疼，真的好疼……”

    她的力氣都耗在手術(shù)室里了，只能讓語音告訴親人們。

    等初哲何暉等人進(jìn)來時，病房內(nèi)的畫風(fēng)就無比詭異。

    初若織生孩子時隱隱聽到許芙葉說龍鳳胎：“我給你生了孩子，你不開心嗎？”

    今天孩子降世，何豈淮都是憂愁，談不上多歡喜。

    直到看到媳婦面部漸漸回血，有了些笑意，他才有了初為人父的歡喜。

    俯身圣潔地親了親她額頭：“特別開心，織織謝謝你為我們的寶寶拼命?！?/br>
    “我想看看寶寶?！?/br>
    初若織開心起來，身上的痛好像減輕了幾分。

    何豈淮接過寶寶時，俊臉一凝。

    初若織心里咯噔一跳，以為寶寶有什么殘缺，聲線發(fā)顫：“寶寶怎么了？”

    “沒什么……”何豈淮趕緊將兩個寶寶給她看。

    “怎么這么丑？！”

    初若織震驚。

    兩個寶寶面色發(fā)紫，皺巴巴的像小老頭。

    護(hù)士很有經(jīng)驗：“一出生都這樣的，養(yǎng)一段時間就會粉嫩好看，別擔(dān)心?！?/br>
    齊瑤安撫：“當(dāng)年你出生時，比這兩個寶寶還丑，你看現(xiàn)在不長得國色天香？”

    初若織：“……”

    能不能對她這個產(chǎn)婦好一點？

    齊瑤等人在病房內(nèi)待了一會才離開，離開時還將骨奶和麻薯帶回去，讓她好好養(yǎng)身體。

    初若織在長輩面前特別乖巧，基本不忤逆。

    長輩一走，又是另外一副面孔：“老公，我想吃火鍋、麻辣燙、燒烤?！?/br>
    “出院帶你去吃……”何豈淮給她倒了一杯水，“咱們先養(yǎng)好身體?！?/br>
    “老公你上熱搜了?！?/br>
    初若織冷不丁一句話，令他手一抖，差點燙了手：“啥？”

    他探頭看過去。

    視頻是醫(yī)院的監(jiān)控。那時初若織在產(chǎn)房生娃，監(jiān)控拍到他跟初哲兩個大男人在產(chǎn)房外面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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