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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折姝梨在線閱讀 - 折姝梨 第21節(jié)

折姝梨 第21節(jié)

    聞言,正舉著酒壺往嘴里倒酒的少年向他投去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風(fēng)流目光,在林屹榮怔愣間,他放下酒壺,神色說不出的放蕩。

    “要我是呢?”

    眨了眨眼睛,林屹榮后背發(fā)涼。

    他這是受了什么刺激?僅僅是因為長公主不喜歡程若梨?

    可他之前不還想退婚嗎?這才過去多久就變了?

    就在林屹榮思索之際,裴嶼舟起身往門口去,背影瀟灑果決。

    “走,去醉芳館。”

    作者有話要說:

    裴狗:這個膚淺的人竟敢罵正直(bushi)的我是傻子,不能忍。

    所以我要去醉芳館。(我要讓程若梨暴打狗頭)

    第20章 困芳華

    林屹榮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將磕得頭暈眼花的王司學(xué)驚得不輕,他掙扎著抬起頭,只看到裴嶼舟的背影,便又看向呆坐在椅子上的林屹榮。

    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壓下胃里的翻騰后,王司學(xué)茫然地問:“他這是去哪兒?”

    站起身,林屹榮幽幽笑著,燭火下那一口白牙反著森森寒光:“自然是去能讓你被王尚書打斷腿的地方?!?/br>
    “打斷腿……”神色仍然迷離的少年念叨了兩遍后,眼睛猝然大亮,“騰”的一下從榻上彈坐起來,將剛走到他身邊要架他的林屹榮驚得下意識后退。

    “醉芳館?。。 ?/br>
    興奮得就差手舞足蹈的王司學(xué)一把推開面前的男人,搖搖晃晃地往門口去。

    抬手捏了捏正作痛的太陽xue,林屹榮嘆了口悠長的氣,眉眼間多少有幾分疲憊和無奈。

    常去醉芳館的那伙人里就有和裴嶼舟結(jié)下梁子的沈尚業(yè),今天碰不上還好,碰上了這事肯定會傳到他們爹耳里。

    會不會斷腿不知道,反正一頓板子絕對逃不掉。

    裴嶼舟他們?nèi)诉€沒到醉芳館門口,老鴇還有攬客的姑娘便爭先恐后地涌上前,扭著腰肢,甩著帕子,一口一個“小爺”,姿態(tài)甚是熟稔熱切,聲音也酥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醉酒的王司學(xué)自是抵擋不住,最先被架了進(jìn)去,向來溫潤深沉的林屹榮也笑得勉強,努力推著往他身上湊個不停的柔荑。

    相比于他們的狼狽,主動提出來醉芳館的裴嶼舟倒是泰然自若。

    少年悠然地站著,用馬鞭輕輕隔開要對他上下其手的女人,桀驁又不容冒犯的貴氣卻讓她們望之生畏,不敢再造次。

    三人就這般走了進(jìn)去。

    丟了一錠金子給老鴇后,她立刻笑著將他們帶上二樓雅室,既能欣賞樓下的歌舞,耳根也能清凈幾分。

    不過他們身旁分別站著三個伺候的姑娘。

    雖不喜歡她們身上濃郁的脂粉香,但裴嶼舟也忍著沒將人遣散。

    畢竟這里是尋花問柳之地。

    翹著二郎腿,少年的姿態(tài)隨意,像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放蕩紈绔,卻又有著讓人不敢僭越的氣度。

    視線漫無目的地在底下表演的舞女身上逗留片刻后,裴嶼舟便又淡淡移開,頗覺無趣。

    他已經(jīng)看過世上最美的舞。

    “mama,還有沒有更漂亮更會跳的姑娘,把下面這些都換下去!”

    “不堪入目!”

    裴嶼舟剛接過一旁女子斟好的酒,斜對面雅室,左擁右抱的趙齊遠(yuǎn)突然坐直身,沖著一樓正招呼客人的老鴇大吼,順便將一塊金條丟了下去。

    “好的這位爺,這就給你換!”

    忙不迭地將金條撿起來放進(jìn)嘴里狠狠啃了一口,老鴇剎時喜笑顏開,她扭起腰沖樓上發(fā)火的趙齊遠(yuǎn)殷勤地?fù)]著手帕,又小跑著來到臺前,將上面穿著清涼透薄的姑娘都趕了下去。

    很快又換了一批人上來,樂曲比剛剛更為激/烈艷俗。

    在看清對面男人的一瞬裴嶼舟的神色便危險起來,他將杯中不算好喝的酒一飲而盡,卻沒將空杯子遞給伺候的女子。

    還真是巧了。

    裴嶼舟單手支起下顎,把玩著酒杯,神色悠然地與林屹榮對視一眼。

    他倆可能挨揍,他倒是無所謂。

    會揍他的還在邊關(guān)。

    不過回去讓程若梨寫封信,說不準(zhǔn)能和他們同甘共苦一遭。

    不出他們所料,換上來的舞女徹底惹惱了趙齊遠(yuǎn),只見他沖到憑欄邊,在許多人憤怒厭煩的目光下暴跳如雷,猴子般上躥下跳,開始叫囂:“你們這都什么狗屁!這種爛俗不堪的東西也配叫舞?!都給我滾下去!”

    “看什么看?!你們這些庸脂俗粉都該去英——”

    剛被裴嶼舟把玩在手的酒杯此刻如電一般,凌厲地破開喧囂,在空中割裂出一道冰冷鋒銳的銀色殘影,直直地嵌進(jìn)趙齊遠(yuǎn)大開的口中。

    隱約還能聽到碎裂的聲音。

    前一刻還扶著欄桿大吵大嚷的男人捂著嘴倒在了地上,“嗷嗷”亂叫起來。

    始終看著趙齊遠(yuǎn)發(fā)瘋,興致缺缺的沈尚業(yè)立刻向?qū)γ婵慈ァ?/br>
    但被裴嶼舟的球桿砸傷后,他的眼睛便有些看不清東西,也無法恢復(fù)如初,只隱約瞅見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正慵懶地掰著手指,晃著長腿,姿態(tài)甚是囂張。

    “這位兄臺為何無故傷我朋友?”

    繞過哀嚎的趙齊遠(yuǎn),沈尚業(yè)來到圍欄邊,提高音量沖對面喊話。

    知道他的眼睛不好使,裴嶼舟也懶得讓林屹榮代他彎彎繞繞地糊弄人,便低笑著道:“讓他閉個嘴而已,沈公子何必說的這么嚴(yán)重?!?/br>
    耳畔似乎能聽到沈尚業(yè)磨牙的聲音,少年唇角的笑意更甚,只差將“你過來打我”這幾個挑釁的字眼貼在臉上。

    “莫不是想訛我?”

    趙齊遠(yuǎn)的哀嚎剛有所減弱,他又悠悠地來了一句。

    “嗯!嗯……!”

    對面隱約傳來趙齊遠(yuǎn)掙扎著,似是想說話,卻又說不出的痛苦呻/吟聲。

    沈尚業(yè)的手攥得“咯噔”作響,奈何裴嶼舟不光身份高,脾氣也不好惹,他們開罪不起。

    半晌,幾乎將一口銀牙咬碎的沈尚業(yè)壓著恨意,語氣難聽:“不敢,是他失禮在先,擾了世子雅興,我們先走一步,你繼續(xù)?!?/br>
    這一系列變故看懵了許多人,有些已認(rèn)出裴嶼舟,而不認(rèn)識的至少也知道了他身份不凡。

    沈尚業(yè)他們離開不久,深覺無趣的裴嶼舟也帶著一身nongnong的脂粉香回到國公府。

    想著時辰還不算特別晚,他便繞了個路,去往若梨的芳華園。

    彼時睡了一天的少女正坐在床頭做著簡單的繡活,散在肩頭的發(fā)絲濃密烏黑,襯得小臉有幾分羸弱,饒是如此,依舊盈盈勝雪,格外動人。

    再過兩年應(yīng)會容色傾國。

    不知在屏風(fēng)旁看了她多久,直到對上若梨小鹿般驚慌又無措的眼眸,裴嶼舟方才清了清嗓子,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走上前。

    “程若梨,你有沒有給我父親寫過信?”

    驟聞此言,床上的少女懵了片刻,直到他靠在床架旁,垂眸望她,她才猛地回過神,臉上涌起幾分熱意。

    只是若梨微啟唇瓣正要作答時,絲絲縷縷脂粉香涌入鼻尖,她抬頭看向少年,對上他烏黑的,帶著幾分探究的眼眸,喉嚨一時堵得厲害,無法言語。

    “問你話呢。”

    半晌,裴嶼舟先打破了這片無端的靜謐,他凝著少女似變得落寞黯淡的眼眸,以及欲言又止的神色,莫名有幾分說不上來的不自在。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錯事,卻又想不出來……

    垂下眼簾,若梨搖了搖頭,嗓音柔?。骸安辉!?/br>
    話落,她血色淺淡的唇瓣起了些小小的褶皺,又驟然松開,在裴嶼舟開口前,少女又問:“世子,你今晚,去……”

    后面的話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終是有些難以啟齒,不過裴嶼舟卻玩味恣意地笑起來。

    抖了抖衣袍,他格外熟絡(luò)地往床邊一坐,重重呼出一口與脂粉香混雜的渾濁酒氣。

    沒想到他會如此的若梨被熏得正著,沒忍住,捂著嘴巴側(cè)過臉咳嗽了一陣。

    不一會兒,清澈漂亮的眼眸里便暈開一層委屈巴巴的霧氣。

    她吸了吸鼻子,透過朦朧的視線重新看向裴嶼舟,卻見他的俊臉靠近了些,唇角帶笑,不以為意地道:“你不都聞出來了?我就是去喝花酒了?!?/br>
    少年承認(rèn)得異常爽快坦蕩,倒是若梨徹底懵住了,腦子里暈乎乎的。

    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這些刺鼻難聞的味道。

    大約是酒喝的有點多,他的話也沒有止于此。

    “醉芳館的姑娘個個不錯,身段也好?!彼nD片刻,側(cè)眼打量一番床上小小軟軟的若梨后,便輕嗤了一聲,像是挪揄。

    “你不是生病就是哭,哪來的自信要嫁給我?以后還能指望你為我裴家開……”

    裴嶼舟的氣勢弱了下去,后面那三個字沒能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裴狗:爹,我皮癢。

    英國公:我鐵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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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困芳華

    若梨低垂著小腦袋,豆大的淚珠不停往下滾,眼尾沒一會兒便暈開殷紅,瞳孔也徹底黯淡,再沒有了只屬于裴嶼舟的光亮。

    酒后吐真言,若梨從沒想到自己在他心里竟是這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