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圓知道，她這七年，過的真的很難。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辦？”

    林知意單手撐著臺階，不以為然笑，“沒有人問十八歲的林知意想做什么，既然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我會尊重她的選擇?！?/br>
    *

    深夜，顧西城晚上回來，隔壁的門沒關(guān)，燈亮著。

    林知意已經(jīng)洗了頭發(fā)，一只手拿著吹風機，胡亂的往自己頭上懟，因為沒有另一只手幫忙，動作顯得笨拙，而明顯效率也很慢。

    “你手上帶著繃帶，怎么洗澡了？”顧西城皺眉，滿臉都是不贊同。

    林知意一只手早舉的累了，聽到了聲音轉(zhuǎn)過來，“我又不是傷口，為什么不能洗？”

    她的手臂上帶著繃帶，里面還有固定的石膏，并不能歪曲，只能直來直去，以至于她的轉(zhuǎn)身，都帶著一股滑稽。

    “這只手也不能沾濕?！?/br>
    “我已經(jīng)洗了?！?/br>
    林知意在簡單闡述這個事實。

    兩個人平靜對視。

    顧西城的確拿她沒辦法。

    林知意再一次舉了舉手中的吹風，“你能不能……”

    后半截拉長，沒直接說出來。

    顧西城睨他一眼，吸取了白天的教訓并沒有直接走過來，而是等著她說完。

    “幫我吹下頭發(fā)，太多了，我不太好吹?！?/br>
    顧西城沒回答可以跟不可以，而是直接走過來，拿過了她手里的吹風，讓她坐下來，再打開了吹風，先在手上試了溫度，再吹到她的頭發(fā)上。

    他手指修長，穿過她濕發(fā)里，難免觸碰到頭皮，暖風吹過，將發(fā)絲吹起來。

    林知意從鏡子里看著他。

    顧西城無論做什么事時，一向認真專注。

    直到頭發(fā)吹完，顧西城再取下吹風時，聽到林知意感嘆：“你技術(shù)熟練的很像托尼老師。”

    第29章 自欺 你腦子是不是撞壞了？

    顧西城將吹風放回原處, 淡淡道：“那打錢?！?/br>
    “談錢多俗?！绷种馀牡羲氖帧?/br>
    “所以托尼老師為你服務后，你拿頭發(fā)抵債？”

    “你倒是開拓了我的新思路?！?/br>
    “林知意。”

    “我在。”

    顧西城打量的看著她，“你腦子是不是撞壞了？”

    他不是罵人，是字面意思, 從醫(yī)院回來后林知意就顯得有那么點不太一樣, 他合理懷疑是腦震蕩的后遺癥。

    林知意笑, “沒準，畢竟腦袋被撞了兩次，也可能是在死亡線掙扎兩次后，我悟了。”

    顧西城劍眉有些抽動，“悟什么了?！?/br>
    “就像那句說的, 你永遠不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一個先到來, 親歷過兩次，我決定活在當下?！?/br>
    顧西城：“……”

    他無話可說。

    “你好好休息, 別再動了，除非你想再進一次醫(yī)院。”他看向她手臂，叮囑一句。

    林知意點頭, 這時候倒乖起來，“好的?！?/br>
    顧西城轉(zhuǎn)身, 帶上門。

    門一關(guān), 剛才的聲音也跟著淹沒, 空蕩蕩的房間立刻變得死寂。

    林知意臉上的笑意也蕩然無存。

    她打開床頭的抽屜, 里面放著兩個戒指盒，她拿過其中一個打開，跟顧西城現(xiàn)在手上的那一只，是一對。

    一對也才不到一千塊。

    林知意沒想到顧西城還保存著，大概是在這只戒指之后, 回憶都不太好，他帶著那枚，也說明他跟自己想法一致。

    他們都是在自欺欺人。

    *

    林知意睡的不太好，盡管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她還是半夜驚醒了。

    夢里，她又回到了那個城郊永遠不會完工的別墅那，這里，父親曾經(jīng)在這里還是空地時，指著空氣說這將是什么房間擺放著什么。

    沒有完工的別墅，只有鋼筋水泥，就像是只剩下骨骼的空蕩蕩的尸體。

    她往前走了兩步，前面是人工湖，睡蓮跟荷花還沒種上，四周早就荒廢的長出了的半人高的草，撥開進去，湖面上赫然浮著人，是她父親的臉。

    他忽然睜開眼睛，目光哀怨，哆嗦著嘴唇，“是你逼我的。”

    林知意驚得做起來，視線里是漆黑一片，她緩沖幾秒，打開了旁邊的壁燈，有了光，她已經(jīng)漸漸鎮(zhèn)定。

    這樣一驚，整個人都是清醒的，她睡不著了，起來刷題。

    手機里，學習打卡群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井然有序，打卡交作業(yè)已經(jīng)成了家常便飯。

    林知意哂笑，這提議換成她現(xiàn)在一定不會想出來。

    一直到刷完兩張卷子天才剛亮，她左手寫字，能省的步驟都省了，批改后結(jié)果還不錯。

    晨曦微弱的白光透過厚重的云層，林知意站在落地窗前，頭往后仰，活動筋骨后去浴室洗漱。

    出來時，顧西城正在吃早餐。

    他一向起來的很早，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早?！绷种庵鲃哟蛄苏泻?。

    顧西城看她一眼，點頭。

    吳媽聽到聲音后就已經(jīng)將她的早餐裝盤，倒了一杯熱牛奶端過來。

    “用叉子，方便點?！笨紤]到林知意的傷，她做的都是用刀叉就能入口的。

    “謝謝吳媽。”

    兩個人安靜的吃早餐，林知意忽然開口，“不如你帶我去你公司吧，這兩天都沒有通告，太無聊了，我想體驗職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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