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后，江泊然被海川拉到了自己辦公室。

    海川泡了杯茶讓他坐下，“說，最近出了什么事？”

    江泊然淡然地拿起茶杯微微地抿了一口，有點燙，“我在查七年前的事?！?/br>
    海川的眉毛一抖，“七年前的什么事？”

    “七年前破產(chǎn)，我爸是怎么補上那個大漏洞的，這件事他始終都沒有清楚地和董事會，甚至和任何人交代過。”

    海川低下頭，靜默片刻，“為什么關(guān)心這件事？”

    江泊然無法對他撒謊，“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變了。”

    “每個人都會變，你也會?！?/br>
    江泊然握緊茶杯，看著杯子的茶葉，“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會變，但是每個改變的人都會有一個理由。我去美國看大伯母，從她的一言一行中我感覺到了這種異樣，你們恨我爸，但是我卻不知道原因。如果你不說，那就由我自己來調(diào)查。”

    海川閉上眼，嘆了一口氣又睜開，“這不關(guān)你的事?！?/br>
    “我姓江，你也姓江，既然都是江家人，那就是我的事?！?/br>
    海川看著他，似乎不能再以十年前的樣子再看他，他的確不是當初的江泊然。

    江泊然舉起一只手在耳邊，“我發(fā)誓，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尤其是我爸。我也不會偏但誰，真相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有人做錯了，我一定站在你這一邊?！?/br>
    “你最近不是在看江河十年來的項目資料和財務(wù)狀況么，結(jié)果怎么樣？有看出什么來嗎？”

    江泊然大嘆一口氣，“我看了七年前清水灣項目的資料，并沒有什么異樣。就像資料上現(xiàn)實的，吳志峰貪污了兩千萬，不過……”

    “不過什么？”

    “我聽說吳志峰是個在工作上十分認真敬業(yè)的人，他貪錢是為了自己的弟弟。但是我始終都覺得這兩千萬貪的不止他一人，也許他是做了替死鬼。”

    海川輕聲一笑，“沒想到你還挺聰明?！?/br>
    “所以我分析的是對的，對不對？”

    “沒錯?！?/br>
    “如果江河里真的有這樣的人物，以這個人貪心的程度，貪污的工程款應(yīng)該不止這一筆。大的，小的，障眼法做得再好，財務(wù)記錄上也肯定會有疏漏?！苯慈缓韧瓯锏牟杵鹕恚安恍?，我得上去仔細看看那些資料?！?/br>
    下班后，海川買了一些東西繞了遠路去到小凱的住處。

    小凱連日來和吳志峰相處，關(guān)系處得不錯，在外人看來就是忘年之交。七年來，吳志峰甚少和家里人聯(lián)系，因為坐牢和老婆離了婚。現(xiàn)在，連孩子去了哪都不知道。

    小凱為了盯住吳志峰，長期住在他對面的房子里。

    “你最近怎么樣，他有沒有什么異樣的舉動？”

    小凱拿出他買來的食物，邊吃邊說：“沒什么異樣，就是時常和我提起他的老婆孩子。每天除了在前面的超市當服務(wù)員，就是買菜做飯散步，過得跟老年人差不多?！?/br>
    “也許你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盯著他了?！?/br>
    “為什么？”

    海川走到窗邊，看著對面房子里飄起的窗簾，“他去不了哪里，也沒有地方可去?！?/br>
    小凱看著他的背影問：“那我接下來要做什么？”

    “我給你找個學校，你去交點朋友，學點東西。以后要是回了美國，也有點基礎(chǔ)?！?/br>
    “我不想念書。”

    海川坐下，“你必需去念書，不讀書沒有什么，但是讀書一定會對你有好處。”

    “那個人呢，你要把他抓起來嗎？”

    海川的腦中浮現(xiàn)了江世元的臉，“我不想他坐牢，最好他也不用坐牢。小凱，安心地去當個普通人，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比你過得放肆有趣多了?！?/br>
    小凱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頭。

    下班后，行知甩了警察保鏢，帶著晚飯去找了江泊然，兩人一起吃了東西后。她就在一邊看漫畫，很長時間以來，她都是自己畫漫畫，看別人漫畫的機會比較少。

    到了晚上八點多，行知忽然站起來坐到他對面，“你餓嗎？要不我們叫外賣吧?！?/br>
    “好啊，我吃什么都可以，聽你的。”

    行知在手機上看了一遍，最后選了一家口碑很好的店，點了兩份灌湯包和酸辣粉絲湯。

    “如果你不怕我泄露商業(yè)機密的話，我可以幫你一起看。這么多資料，如果真的有人做假賬，你不仔細去看和對，是很難看得出來的?！?/br>
    江泊然的頭都要大了，他揉揉眼睛，“當然不怕，我就怕把你累倒了?！?/br>
    行知走過去，隨意翻了翻，“你應(yīng)該回家去看這些東西，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你這么晚是在查賬，想必有些人要焦躁了?！?/br>
    “就是要讓他焦躁，這樣有些人才會慌，露出馬腳?！?/br>
    行知看著他，眼神犀利，“你不怕一些喪心病狂的人，殺你滅口么？”

    江泊然靠在椅子上，“把這些喪心病狂的人留在自己身邊才更可怕?！?/br>
    半小時后，外賣到了。

    行知下樓去拿外賣，晚上樓里也沒什么人，她快速地跑下去又快速地跑上來。拿著外賣，走進辦公室正巧碰上了從里面走出來的海川。

    海川止步，“這么巧，你也在?！?/br>
    行知路過他，“不巧?！?/br>
    海川看著她，走過去說：“行知，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我想和你談?w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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