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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憂愁地嘆了口氣。 小桃吃了甜點心,也喝了水,現(xiàn)在身心舒暢??吹焦鞒蠲疾徽梗陀行┬奶哿?。 小桃不識字,不知道公主在看什么,但她也想給公主解解憂。 “殿下在看什么?”小桃輕聲問。 侍衛(wèi)猛然抬頭,盯著小桃合不攏嘴,現(xiàn)在他真心實意地想知道,這個傻乎乎的宮女,到底是怎么沒的。 晉恪看向小桃:“一些志怪的書。” 小桃挺驚訝:“這些也能寫成書嗎?” 她實實在在地感嘆:“我還以為只有圣賢才寫書呢?!?/br> 不過關(guān)于志怪,小桃知道些東西:“我聽我娘說,每個地方都有土地爺。人越多,土地爺就越厲害,要是人少了,土地爺就回天上了?!?/br> 真是亂七八糟的,小桃說的和晉恪想的,毫無關(guān)系。 但晉恪還是被逗笑了:“你家不是很窮嗎?也有土地爺嗎?” 小桃正兒八經(jīng):“原來的土地廟塌了,土地爺回天上了。我現(xiàn)在月銀多,年底我家出錢把土地廟重新蓋起來,村里辦場土地典,土地爺就回來了?!?/br> 聽起來村子里真的有了變化。 晉恪有些想看看他們那個破村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但現(xiàn)在還沒時間。 不過跟小桃胡扯了一堆,晉恪也拿定了主意。 去問國師吧。 聽聞國師確實是有些神通的,但他不怎么出來,皇族之人也很少去找他。 聽說找多了,會影響晉國氣運。 但是這次晉恪想好了,不問國事,只問自己的遭遇。 國師有自己的一處大園子。 晉恪讓步蟾先去通稟了,等她到的時候,有個小童守在門口,做了個揖,就帶著她進去了。 步蟾、侍衛(wèi)和宮女都守在外面等待。 國師在院子里坐著。 他年紀很大了,滿臉皺紋,須發(fā)皆白,膝上蓋著絨毯,坐在亭子里沒有起身。 晉恪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的臉,有些疑慮,國師不是要老死了。 晉恪試探著問他:“國師身體還康???” 國師微微笑起來:“只要公主還在,我就還在?!?/br> 這句話,聽著他命挺長,但似乎顯得晉恪命挺短。 晉恪覺得這話挺不吉利,不再問他的身體,直接問了自己的事情。 “國師,我最近有些離魂之癥?!闭f了這句話后,晉恪挺擔(dān)心國師不信。 但國師臉上仍然帶著笑,臉色如常,似乎晉恪只是說了很普通的事情。 她也就繼續(xù)說下去了。 “也沒有征兆,我就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然后經(jīng)受那個人的生活?!睍x恪說著自己的苦惱:“然后,那些人的經(jīng)歷會影響我的情感……” 國師接住了下一句:“也會影響你的決斷?!?/br> 晉恪點頭:“對?!?/br> 國師嘆了口氣:“這是正常的?!?/br> 晉恪驚了:“正常的?” 國師點頭:“對,很正常。這世間本就復(fù)雜,總有些人天賦異稟。其中,有些人天生敏感,會有通感之能。公主也只是有通感之能罷了?!?/br> “但這通感很少發(fā)生在皇族之人身上,因為皇族人本和普通人不同,無法理解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公主之事還得自己來解?!?/br> 晉恪問:“怎么解?” 國師答:“當(dāng)它沒發(fā)生就好。” 晉恪沉默了。 她明白國師說得對。 這種事情,本就應(yīng)該當(dāng)它沒發(fā)生最好。 當(dāng)作自己沒有成為過小桃,當(dāng)作自己沒有去過滄州。 該做什么決策就做什么決策好了。 事情本就該這么做,但她卻被影響了。 國師看著她,目光慈悲又懇切:“公主有大謀。這種事情,也算是考驗,若是公主通過了,自然以后展宏圖,立偉業(yè)?!?/br> 這是知道晉恪以后的計劃。 但國師看樣子不反對。 晉恪沒有待很久,和國師道了別,就離開了。 一路上,她沉默著。國師知道并支持她的謀略,是她沒想到的事情。 既然,國師都支持,她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她現(xiàn)在只盼著這通感之事,早日從她的身上消失。 即使再次出現(xiàn),她也要克制住這些人、這些事對自己的影響,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代明君,一代女皇,她一步之遙。 晉恪松了口氣,下定了主意。 到了宮里之后,晉恪去洗漱了一番。 等她從凈房出來,就看到了步蟾面上帶著怪異的表情守在一旁。 步蟾一向穩(wěn)妥,晉恪從沒在他臉上見過這種怪樣子,她忍不住問:“這是怎么了?” 步蟾湊過來,小聲說:“奴才剛接了消息,太子妃,許是有孕了……” 晉恪一聽這話,自己臉上也露出了和步蟾一樣的表情來。 這事,確實…… 太子那樣的一個傻子,其實很多人都懷疑,其實太子連怎么圓房都不知道。 結(jié)果,忽然太子妃就有孕了? 晉恪忍不住想笑,看來她的那個傻侄兒還是有些用處的。 但笑夠了,也該做一些她要做的事情了。 “那孩子不能留?!辈襟篙p聲說。 “太子妃現(xiàn)在月份小,不敢往外說,正好先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