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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難處他們都知道,只是沒必要說的那么清楚了。 晉恪不停打量現(xiàn)在的哥哥。 這竟然是蔣年? 穿著有些磨邊的青衫,不怎么健壯,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dāng)?shù)幕觳涣撸鴮嵅幌駛€才子樣,倒像個書院里不學(xué)無術(shù)、混日子的! 那個唐識還好一些,青衫嶄新又潔凈,長相也端正,看上去就是一個讀書人該有的樣子。 晉恪沒敢打量太久。 蔣年叫她憐娘,那她應(yīng)該就是叫做蔣憐了。 蔣年和唐識沒有聊很久,他們就出發(fā)了。 唐識跟著他們回了家。 蔣年現(xiàn)在租住的是個小院,位置偏僻,里面只有三間房。 蔣年一間,蔣憐一間,還有一個放雜物。 蔣年把meimei安置在屋內(nèi)歇息,他在院子里和唐識交談。 唐識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年兄,我聽到你在醫(yī)館里和憐娘說的話了?!?/br> “年兄要在書院讀書,在家時間甚少。憐娘獨自一人,確實讓人不放心?!?/br> 蔣年說:“是,所以我近日會寫些話本賺錢,買個仆婦……” 唐識打斷了他的話:“等年兄?jǐn)€夠了錢,不知是什么時候了,憐娘又要白白不安那么久。我沒有旁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交友不多,但祖上頗有些積蓄。你是我好友,為好友解暫時之困,我有何不愿?我只希望年兄能受了我這番好意?!?/br> 蔣年思考了片刻,想到了meimei昨晚的意外,又想到meimei現(xiàn)在體虛,便同意了:“如此……真是多虧了識兄了。” 對晉恪來說,這是件好事。 之前,都是蔣憐做飯收拾衣物。 這些事情,晉恪并不會。 她所能做的最厲害的伺候人的活計,就是拿著掃帚,比比劃劃地假裝勞作,這是在豐梅那里學(xué)來的本事。 仆婦被唐識送來的時候,晉恪真真松了口氣。 在唐識不知道的時候,晉恪將他看作了一個幫了她兩次的不錯的人。 晉恪現(xiàn)在的身子著實有些虛弱。 她坐在屋門口發(fā)呆。 其實,蔣年出門前,是讓她無聊時繡繡花的,但晉恪并不會繡花。 家中貧困,沒有什么能做的,她就只能睡一會。 睡到實在躺不下去,她就起了身,坐在屋門口,看新來的仆婦洗衣。 唐識是個很細(xì)心的人,他知道倆兄妹家中不富裕,也就沒找那種大戶人家呆過的仆婦。 而是找了個小門小戶發(fā)賣出來的。 這個仆婦皮膚偏黑,看上去就是做過重活的。 晉恪喚她“紅婆?!?/br> 紅婆蹲在院子里,給兄妹倆洗著衣裳。 有些衣裳舊了,洗之前,紅婆拿針線,先縫好了破洞。 這樣子,洗起來才不會讓洞變大。 這就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仆婦的智慧了。 晉恪盯著她看。 紅婆也不在意,任由小姐看著。 紅婆沒有過孩子,挺喜歡照顧年輕的新主子。 她知道小姐大病未愈,所以盡量伺候好,不讓小姐受一點累。 洗完衣裳,紅婆去了廚房。 剛進(jìn)去,就伸頭出來問:“小姐今天想吃甜湯還是咸湯?” 晉恪想了想:“甜的吧。” 家中食材是唐識送來的,還算充裕。 紅婆做了一碗蜂蜜雞蛋湯,她怕小姐餓到,先做了湯送到小姐手里。 晉恪坐在小凳上,手里被紅婆塞了一碗湯。 當(dāng)丫鬟豐梅的時候,她是迫不得已,只能坐在石頭上吃飯。 這會兒,她明明有個家了,還是坐在小凳子上吃飯。 有些不得體。 她左右看了看,試探著把碗舉到面前,喝了一口。 紅婆不是個精細(xì)人。 在碗里攪了生雞蛋,又把湯倒進(jìn)了這個碗里。 這碗有一股子若有若無的腥氣。 晉恪只喝了一口,就有些反胃了。 她端著碗,不想再喝一口。 紅婆忙里抽空看了小姐一眼,看她沒喝:“是不是不甜???” 她在廚房里用勺子挖了好大一塊蜂蜜來,放進(jìn)了晉恪的碗里。 然后,滿臉的期待:“這次可好喝了!” 紅婆語氣肯定,晉恪被她慈祥地看著,頂不住這股子壓力,只能又喝了一口。 這次是又腥又甜。 晉恪實在喝不下,把碗放下,信口胡諏:“等我哥來了,一起喝。” 紅婆信了。 蔣年這幾日中午都是回來吃飯的。 他擔(dān)心meimei,總想著回來看一看。 他進(jìn)了院子,有些熱,不停地用手扇風(fēng)。 灶臺上放著一碗喝的,他沒管是什么,就直接一口全喝了。 “真好!”蔣年大聲夸贊:“紅婆,你手藝不錯。” 紅婆被他夸得直笑。 晉恪看著他倆,不想說話。 一碗雞蛋湯,腥得反胃,甜得發(fā)膩。 怎么就能高興成這樣。 紅婆笑完,埋怨了一聲:“這是小姐的,她沒喝,等著少爺呢?!?/br> 蔣年有些愧疚,從鍋里盛出自己那一碗,端給meimei。 晉恪看了看那湯,小聲說:“……太腥了?!?/br> 蔣年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這么嬌氣……”話還沒說話,他反應(yīng)過來:“是了,你還病著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