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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些碎銀和幾串銅板。 周圍很安靜,送錢的人應(yīng)是回去了。 晉恪低了頭,對著空蕩的前方鞠了個躬,然后轉(zhuǎn)身回了屋。 這些銀子加起來,竟然也不少了。 但桂娘有些不放心,又從藏在床下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張紙。 晉恪看到了,是一張房契。 她一驚。 這是他們住的這個院子的房契,許老板攢了很多年的錢,才買到。 “命重要?!惫鹉镎f。 對,命重要。 晚上,晉恪和桂娘睡在一張床上。 她們兩個都心中惶惶,只能抱在一起相互當(dāng)個依靠。 第二日天剛亮,桂娘就起身,簡單做了飯食,兩人吃了,就準(zhǔn)備出門。 但是想了想,晉恪又從廚房拿了兩個冷硬的餅子塞在懷里。 她們兩個直奔衙門。 衙門現(xiàn)在還沒人,她們只能等著。 她們急得根本等不了,在原地來來回回溜達(dá)。 過了許久,終于有了第一個官兵。 那官兵懶懶散散到了衙門前。 桂娘和晉恪立刻向前,討好問:“大人,昨日抓來的糧鋪的兩人可還好?” 那官兵瞟了她們一眼,徑直向前。 桂娘趕緊從身上拿出一塊銀子,一瘸一拐追上去,塞到那官兵手里。 那官兵才開了口:“還好?!比缓?,便進(jìn)了衙門。 但這兩個字,就足以讓她們安心了。 她們又等了很長時間。 從太陽未出,等到了烈日當(dāng)空,終于看到了昨日官兵領(lǐng)頭的那人。 晉恪恨他恨得厲害。 這都是蛀蟲!國家本是用這種底層的官吏來治理維護(hù)民間,但他們現(xiàn)在只用自己的身份來謀私利! 百姓生活本就不易,就因這種人在,生活更加艱難。 但現(xiàn)在,她只能擠出笑來,做個討好模樣。 桂娘小跑到那人身邊,把手里的盒子往他手里塞:“大人,我家兩個哥哥不懂事,給大人添麻煩了?!?/br> 那人拿了盒子,打開后看了,微微皺了眉頭。 “是添麻煩了,還是大麻煩?!?/br> “現(xiàn)在城中正需要幾個不守規(guī)矩的,殺雞儆猴?!?/br> 他拿了盒子,只說了這兩句,繼續(xù)往里走,沒有一點松動。 桂娘下了狠心:“大人,若是大人能把我家中兩位哥哥放出,我愿把家里的房契孝敬給大人?!?/br> 那人終于停了腳步,他猶豫片刻開了口:“本官愛民如子……” “以后讓他們守守規(guī)矩!” 這句話后,晉恪和桂娘終于放了心。 她們繼續(xù)等在衙門前,又從烈陽高照,等到了太陽西斜。 終于,等來了那個官。 他走出來,對身后招了招手,有衙役推著許老板和鐵柱子出來了。 他們頭發(fā)毛燥燥的,身上滿是泥污,只一天,就像是受了幾月的罪一樣。 那人走過來,對著桂娘一仰下巴:“人在這兒了?!?/br> 桂娘正看著她哥心酸,沒聽到這人的話。 晉恪連忙推了桂娘一把,桂娘緩過神,把兜里的房契送到了那人手里。 那人看了一眼,這才讓身后的衙役松了手,轉(zhuǎn)身離開。 晉恪立刻跑到鐵柱子身邊。 “怎么樣了?”她急聲問:“他們打你和許老板了嗎?” 鐵柱子沒答她,啞聲說:“回去說?!?/br> 許老板身子弱,現(xiàn)在身子都站不穩(wěn)了。 鐵柱子將許老板背在身上,四人趕緊往家的方向走,晉恪帶來的餅子根本沒時間吃。 他們進(jìn)了家中,晉恪拉了椅子,讓他們坐下。 桂娘跛著腳,踉踉蹌蹌跑去院里打了水。 晉恪從懷里掏出那兩塊餅子,給他們一人一塊。 鐵柱子喝了一碗水,又大口咬了餅子。 桂娘把餅子在水里浸了,往他哥的嘴里放。 鐵柱子有了些力氣,終于開了口。 “看下許老板的手?!?/br> 他這樣說,晉恪立刻拉起徐老板的手,看了一眼,這一眼,就讓她心里一陣哀怒。 許老板的右手,少了四個指頭,只剩下大拇指。 桂娘一下子痛哭起來。 “哥,”她喊著:“哥??!” 桂娘的身子發(fā)顫,哭到頭腦發(fā)暈,直接向后倒去。 鐵柱子趕緊扶住了她。 許老板手上只是粗粗包了布,那布看樣子是從鐵柱子身上撕下來的。 晉恪轉(zhuǎn)身往門外跑。 打鐵鋪子的小伙子時常會受了傷,家里有些傷藥。 她不知道哪里有大夫,只能去找了打鐵鋪子。 她瘋狂敲門:“來人啊!” “許老板受傷了!” 打鐵鋪子的小伙子們出了門。 年紀(jì)頗大的店主也提燈走出,一行人到了許老板家中。 打鐵鋪子的老板是個壯實的漢子,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他低頭看了許老板的傷口,嘆了口氣:“現(xiàn)在大夫不好找,我會治?!?/br> 打鐵老板讓他們準(zhǔn)備了燒沸的水,又燃了燭。 之后,打鐵老板讓他們出去,只讓鐵柱子按住許老板。 晉恪他們等在門外。 桂娘一直在哭,身子站不穩(wěn),現(xiàn)在坐在地上,身子靠住晉恪的腿,茫茫然看著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