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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樓道有些窄又有些陡,黑河想扶著墻,又怕碰到那些鮮艷的字體,他伸出食指蹭了一下欄桿扶手,食指上立馬多了一層厚厚的灰,欄桿上的鐵皮還被他蹭下一塊來,露出里面紅褐色的鐵銹。 黑河嫌棄地搓著手指,立馬快步往上跑了幾步。 何無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頭。 他們在三樓停了下來。 黑河拍響了門。 “喂,有人嗎?張小喜在不在?” 里層的木門被人拉開,一個男人隔著鐵紗門警惕地看著他倆:“你們是什么人?張小喜不在?!?/br> 何無走上前:“我們是張小喜的朋友,有些事情找她。請問她在嗎?” 男人看了看何無,又看了看身后的黑河:“她不在,她這段時間上夜班,已經(jīng)一周沒有回來了?!?/br> 何無和黑河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心中的疑惑,她已經(jīng)請了兩天的假回家,怎么會家里沒人? 何無又問:“那你是她家人嗎?她欠了我哥五百塊錢,找不到她的話你就幫她把錢還了吧。” 男人一聽錢立馬急了:“這個臭婊|子!她打工掙錢讓她拿給我都不樂意,竟然還在外面借了這么多錢,我哪里有錢給你們!” 黑河擺出一臉兇狠的社會人模樣:“要不你幫我們找到她,要不你幫她把錢還了。否則我每天上你家鬧,我道上的兄弟可不少,保證每天都給你照顧到位了。” 男人拉開鐵門讓他們進屋說話。 就這一會,已經(jīng)有好奇的鄰居開門張望了,老樓層隔音不好,說點什么大家都聽得很清楚。 男人是張小喜的男朋友,兩人已經(jīng)同居半年了,男人沒有工作,偶爾出去擺個攤賣雜物,平常家里支出都靠張小喜在工廠的工資。 “張小喜都一周沒回來了,按理說一般每周她都會回來一趟的。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誰知道這臭□□竟然在外面借了這么多錢!” 何無翻了個白眼:“你自己有手有腳的不知道去掙?” 男人怯怯道:“我不是沒有她掙得多嗎!平常家里都是她賺錢她管家的,我上哪里去給你們還錢啊。這五百塊我一輩子都掙不出來啊?!?/br> *** 居民樓距離腥紅三中很近,黑河騎著摩托車就把何無送回去了。 見到被黑河送回學(xué)校的何無,旁邊的學(xué)生都指指點點的。 這些人,雖然讀書不一定行,但是和黑河這種社會人士還是有壁的。何無跟黑河混在一起這種事情,是他們最不齒的。 黑河撩開他的皮夾克,略帶炫耀地露出系在腰帶上的長方形盒子:“我的BB機號碼你記一下,有事情call我??!” 昨天沒怎么睡覺的何無,體力值又降低到了60,她需要睡眠時間去恢復(fù)精力。 何無回了寢室倒頭就睡。 方婷和毛豆豆也從警局回來了,何無失去意識之前,耳朵邊都是方婷的哭聲和毛豆豆的安慰聲。 第6章 九十年代小鎮(zhèn)(6) “丁丁——丁丁——” 利器敲擊的清脆聲音將何無吵醒,她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覺。 “老面饅頭——賣老面饅頭——” “水豆腐——香噴噴的水豆腐——” 何無睡得天昏地暗,朦朧之中被窗外的聲音吵醒,她掙扎著睜開雙眼,渾身癱軟在床上,手指都不想抬起一根,窗外的天已經(jīng)黑沉下來了,以往那些叫賣的攤販也剛好走到腥紅三中。 “啪嗒”一聲。 方婷將寢室里的燈打開。 何無被刺激得瞳孔緊縮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適應(yīng)了強光,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自己的體力值恢復(fù)到了90。 “幾點了?”何無問道。 毛豆豆在底下開著臺燈學(xué)習(xí),答道:“已經(jīng)六點了,何無你睡了一個下午?!?/br> 何無伸了個懶腰。 又是時候出門干活了,她活生生地把自己掰成了陰間作息。 方婷走到她的床鋪下面,抬頭問她:“阮玉到底什么死的?為什么是你發(fā)現(xiàn)了她?” 何無看她雙眼通紅,似乎有點不對勁。 何無撓了撓散亂的頭發(fā),她確實不想跟一個NPC解釋太多,那純屬浪費時間。 方婷卻不依不饒:“我說你昨天為什么那么積極去找阮玉,平常你也沒有那么關(guān)心她,昨天竟然敢大晚上去河邊找人!阮玉的死跟你有關(guān)系吧?你是不是喜歡上她的男朋友了?” 何無看著她發(fā)瘋:“你在胡說什么?” 方婷喊出聲來,她的眼淚也一瞬間流了下來:“就是你!是你害死了阮玉!” 何無翻身下床,不跟她糾纏:“不可理喻?!?/br> 昨天尋找阮玉,明明是最好朋友的她不是也先走了嘛,她有什么理由去責(zé)怪堅持尋找的何無。還是因為作為最好的朋友沒有堅持到最后,心中愧疚,怕跟何無對比? 何無收拾好了書包,將一些必備用品放了進去,又去門口的小賣鋪買了手套和手電筒。 她在寢室樓下用公用電話打了傳呼臺,讓傳呼臺給黑河留口信。 很快,黑河的電話就過來了。 黑河的聲音也是沒有睡醒的沙?。骸拔?,何無,今天晚上還有行動嗎?” 何無:“是的,你來學(xué)校門口接我吧,我們今天還得去腥紅河,今晚說不定還有命案發(fā)生。” 何無掛了電話,一轉(zhuǎn)頭就看到方婷仇恨的目光,嚇了她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