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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到頭別說進主子的院子,就是見主子一面幾乎都沒那個機會。 所以上一世洛婉柔壓根對霍黎在她府上被奴役過沒有絲毫印象。 而眼下,霍黎身為一個奴隸,被洛婉柔準許入院子,這是主子給的莫大的榮譽。 微風拂過,洛婉柔轉身離開,風帶起了她的裙擺,吹動了她的發(fā)絲。 在霍黎垂下的目光所及之處,顯露出腳踝以上的一截小腿,光潔無暇,連帶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送進了他的鼻腔中。 淡雅,清新,像是落在他心尖的羽毛,僅停留了片刻,便隨風飄走。 她的院子,想必連角落都帶著她的馨香吧。 第3章 霍黎,失憶了?…… 從東屋出來,洛婉柔的情緒緩和了許多,走至府內(nèi)中庭駐足片刻。 周圍的一切景象和記憶中完好無損的府邸重疊。 只是除此之外,洛婉柔腦海里還有著另一幅慘烈畫面。 刀劍相向,血流成河,遍地的哀嚎慘叫聲,驚慌失措的逃竄,直到最后整個府邸陷入一片死寂。 隨后,便是她所遭到的生不如死的折磨,每日都在擔驚受怕,不知死亡何時會降臨,卻每每迎來比死亡更令人恐懼的膽顫。 片刻的回憶令洛婉柔頓時頭皮發(fā)麻,眼底蒙上一層晦暗,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叫這樣的悲劇再發(fā)生一次了。 將腦海中的思緒撇開,洛婉柔忽然想起什么。 與她同母所生的兄長洛亦舟曾是洛婉柔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父親去世后長兄如父,洛婉柔是一直在洛亦舟的庇護下無憂無慮長大的。 可洛亦舟卻在霍黎奪回權勢后慘死在外,尸骨無存。 而此時一切都還未發(fā)生。 洛亦舟作為朝廷重臣,常年被派遣至宣國各個城池,每次一走就是好幾個月,總是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一年到頭能待在府上的時間并不多。 洛婉柔記起當年這段日子洛亦舟正巧沒有外出。 心臟怦怦加快了跳動速度,在皇宮中暗無天日的日子里,她每時每刻都在想,自己若是能再見哥哥一面就好了,而每每看見霍黎高高在上的樣子,也更會憶起曾被他殘害的哥哥早已尸骨無存。 洛婉柔迫不及待邁開步子,快步朝著悅風庭去。 站在院外,洛婉柔心中生出些許緊張來,看著下人前去通報,只怕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未能再見到兄長,便要醒來了。 直到屋內(nèi)傳來聲響,沒等來前來傳喚的下人,卻見房門打開,一抹白色的高挺身影快步從屋中走出。 一抬眼,記憶中哥哥溫潤如玉的臉龐出現(xiàn)在眼前,干凈無暇的白色衣袍是洛亦舟平日里最常著的衣著顏色。 沒有褶皺,更沒有血漬,梳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露出他英俊的面容,帶著焦急的神色朝著她走來。 還未走近便聞洛亦舟關切道:“婉兒,怎起身了,身子如何了,可還有不適?” 看著五年來腦海中苦苦思念的臉龐,聽著熟悉的溫潤嗓音,洛婉柔不禁紅了眼眶。 直到洛亦舟走至跟前,伸手握住她的肩,溫熱的觸感隔著薄衫傳來。 這不是夢。 “怎穿得這般單薄,秋玉,去給小姐拿件衣服?!?/br> “是,大少爺?!?/br> 洛亦舟吩咐完后,見洛婉柔仍呆愣地站在原地,一雙秋水眼眸就這么直直地望著自己,仿佛在眼中藏了千言萬語一般:“婉兒?你怎么了?快隨我進屋?!?/br> 擔心洛婉柔是被凍得說不出話來,連忙攬住她的肩將人往屋中帶。 洛婉柔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如此表現(xiàn),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難耐地吸了吸鼻子,忙將自己滿腔的情緒抑制下去,抬頭朝洛亦舟露出笑來:“哥哥,婉兒沒事,就是想著來看看你?!?/br> 洛亦舟拉開房門,屋內(nèi)的暖意撲來,將洛婉柔帶進屋笑道:“手頭還有些事未忙完,本想著盡快處理完便去看你,是哥哥不好,難得帶你出游,還叫你落了水?!?/br> 洛婉柔貪戀地環(huán)視了一圈洛亦舟的書房,以往她常在洛亦舟在府上時,賴在這不走,只想和他多待上一些時間。 如往常一般,洛婉柔進屋便霸占了專門為她備的貴妃榻,輕靠在塌上想起這次落水的緣由不禁撇了撇嘴:“才不是怪哥哥,是楊念允硬要跟來,這才叫我落了水?!?/br> 洛亦舟只是微皺了一下眉頭,似是不愿提及這個名字,繼而走到貴妃榻旁坐下身來:“婉兒無事便好,之后我會再將她找來把事情問清楚的?!?/br> 洛婉柔一愣,方才只是淺想到了這人,隨后這才反應過來。 楊念允愛慕洛亦舟是人盡皆知的事,洛亦舟常年不在城中,她為了能嫁給洛亦舟,此前一直在討好洛婉柔。 起初洛婉柔并不怎么在意,雖然有點煩,但也不至于拒絕她的好意,對她談不上喜歡,但也談不上排斥,那時也并未想過她真能和洛亦舟成婚。 但后來楊念允如愿以償嫁進來后,便變了臉。 不僅趾高氣昂妄圖將她踩在腳下,還整天讓洛亦舟趕緊把她嫁出去,在洛亦舟身邊吹了不少耳旁風,讓洛婉柔煩不勝煩。 更別說她嫁進來之后整日在府上作妖,不僅幫不上洛亦舟什么忙,甚至還多次惹下一堆爛攤子留給洛亦舟。 那時洛婉柔早便想讓洛亦舟將人休棄了,也看出洛亦舟對楊念允的忍耐幾乎到達了極限,可洛亦舟還沒來得及將她休棄,霍黎一事便讓他再無這個機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