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也沒事?！鄙蛎鹘蛄?xí)慣性地拒絕她的拒絕，又故意拿腔拿調(diào)地說：“你剛才還說會把握機會，現(xiàn)在送上門的機會你不要？”

    “咖啡館……”

    “晚點去沒關(guān)系?！?/br>
    章入凡抿了下唇，在沈明津的目光下，還是忍不住妥協(xié)，“麻煩你了。”

    槐安區(qū)和京華區(qū)相鄰，算是上京的老城區(qū)，那一爿學(xué)校眾多，幾所知名大學(xué)的本部都設(shè)在那兒。近幾年為了讓孩子進名校，槐安區(qū)的房價被炒上了天，章入凡就曾聽李惠淑說過，后悔當(dāng)初賣了房子搬去濱湖區(qū)。

    章入凡是在槐安區(qū)長大的，小學(xué)初中高中都在這塊區(qū)域讀書，這次回上京她還沒去過槐安區(qū)，今天回來，看到熟悉的街景，心底不由生出一股親切感。

    沈明津開車，余光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人，出聲問：“你是什么時候搬家的？”

    “高考畢業(yè)的那個暑假?！闭氯敕不剡^頭。

    沈明津點了下頭，“難怪這幾年從來沒碰到過你。”

    “嗯？”

    “家在槐安區(qū)的同學(xué)我基本上寒暑假都會碰上，就是從來沒碰見過你，我還以為你放假都沒回上京，原來是搬家了?！?/br>
    章入凡以為沈明津只是單純地感慨，沒去想這句話的衍生義。

    沈明津在槐安區(qū)也住了有些年頭了，對各處街道還算熟悉，章入凡給了他一個地址，他不需要導(dǎo)航就將車開到了目的地。

    把章梓橦送去舞蹈學(xué)校后，章入凡看了眼時間，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待車窗降下后俯身說：“舞蹈課要上兩個小時，我留下來等，你去咖啡館吧，今天謝謝你了?！?/br>
    “你去哪兒等？”

    “我……”章入凡沒有頭緒，只能說：“隨便逛逛。”

    沈明津若有所思，緊接著問她：“你還記得我們中學(xué)在哪兒嗎？”

    章入凡怔了下，隨即應(yīng)道：“當(dāng)然?！?/br>
    “說說看?！?/br>
    “……就在隔壁街區(qū)?！?/br>
    沈明津滿意地點頭，又意味深長地說：“紅桃A，你不覺得約我去學(xué)校逛逛，能提高你追到我的幾率嗎？”

    章入凡不太確定，“會……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鄙蛎鹘虻恼Z氣說得上是循循善誘。

    “咖啡館……”

    “再晚點過去也沒關(guān)系?！?/br>
    離章梓橦下課還有段時間，章入凡還沒想好要去哪里消磨等待的時間，沈明津的提議讓她心動了。她想，或許到了回憶里的地點，有些問題、有些話就沒那么難說出口了。

    打定主意，她發(fā)出邀約：“沈明津，你要和我一起回趟學(xué)校嗎？”

    明明是他攛掇的，但章入凡真聽話約了他，沈明津還是忍不住高興，他下巴頦兒一抬，示意她：“上車?！?/br>
    ．

    章入凡和沈明津就讀的中學(xué)就在隔壁街區(qū)，開車不消十分鐘就到了，沈明津在校外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好，他們一起下了車，直接往學(xué)校走。

    周末學(xué)生放假，沈明津和章入凡在校門口保安處做了登記后就被放行了，進入校園，如章入凡這般不念舊的人也心生慨嘆，驀地有種時光飛逝的唏噓。

    秋季草木枯黃，校道上鋪滿了金黃色的落葉，人踩在上面窸窣有聲。章入凡莫名想到了安妮，安妮如果來過這兒，一定會給這條路取上一個富有想象力的名字，就像綠山墻的“喜悅的潔白之路”一樣。可惜她不是安妮，她只會枯燥地描述這是一條鋪滿落葉的校道。

    校園里沒有學(xué)生，空曠得沉寂，平日里越是喧鬧的場所，一旦安靜下來，就會顯得格外蕭條。

    “你畢業(yè)之后就沒來過了吧？”沈明津側(cè)過頭問。

    “嗯?！闭氯敕蔡ь^，“你呢？”

    “我經(jīng)常回來?！鄙蛎鹘蛱鹗謸u搖一指，說：“我沒事的時候會和朋友一起來打球?！?/br>
    章入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印象中那里就是學(xué)校的籃球場。

    “這幾年學(xué)校有點變化，走，我們逛逛?！鄙蛎鹘蛘f。

    槐安中學(xué)算是上京的名校，出高考狀元的幾率極大，一本率也高，因此競爭很大。章入凡當(dāng)年為了考上這所學(xué)校，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她初中成績其實不錯，但進入高中后也只能勉強穩(wěn)定在中上游，幸而章勝義雖嚴苛，但在學(xué)習(xí)上從沒給過她很大的壓力，他更在意的是她有沒有盡力。

    章入凡跟隨著沈明津的腳步，漫無目的地在校園里閑逛，學(xué)校有變化，但不大，和她印象中相去不遠，即使是讀了三年書的地方，她也并沒有什么留戀之情，也不懷念。于她而言，每個地方都是途經(jīng)之處，就是所謂的“家”也并非棲息之所，遲早要離開，就不必注入太多感情。

    沈明津顯然不一樣，他感嘆了句：“真快啊，一下子五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班上的同學(xué)現(xiàn)在都在干什么?！?/br>
    這個問題章入凡回答不了，她和班上同學(xué)基本沒聯(lián)系了。

    “高考完謝師宴的時候大家還說要每年聚一次，也沒聚起來?！鄙蛎鹘蝌嚨叵氲绞裁?，低頭看向章入凡，“謝師宴你沒來。”

    “嗯?！?/br>
    “為什么？”

    章入凡犯難了，她不覺得這是個需要解釋的問題，但在沈明津眼里，缺席謝師宴的確需要一個理由。

    “我……不想去?！?/br>
    沈明津似是料到了答案，只是嘆一聲，“果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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