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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茫茫天地間去尋一類仙獸,哪怕是最厲害的玹瑛城也很難辦到,離暮雪只能委托魍魎谷替她多加留意,具體能不能碰的上運氣那就要看天意了。 反倒是玉云瑯對找尋沐央珠一事心態(tài)更好些,畢竟這么多年下來,他也早已習慣普普通通的生活,能夠將根骨舊傷治好最好,如果治不好,他也不會太失望。 見離暮雪情緒不妙,他還寬慰她:“沒關系的jiejie?;卦るm然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但并不是唯一的辦法呀。我的傷都已經(jīng)拖了十八年啦,也不急在一時半會兒就要治愈的。再不濟我們就換別的方法治嘛,我現(xiàn)在比以前強壯多啦,哪怕有點風險,我也能夠頂?shù)米}?!?/br> 說這話的時候,豆芽菜正褪了上衣讓歸不棄在針灸,渾身xue位扎著細銀針,仿佛一只冰雕的刺猬——腦袋頂上還在冒白噗噗的熱氣的那種。 他自遇到離暮雪的那一日起接受天材地寶的灌溉,飲的是朝露食的是落英,褪去了先前的凡俗氣,人也長高了些,看起來才真正有了些原著中所描述的那般綽約迷人的妖媚氣質。 尋常日日湊在眼前,傻不愣登的,離暮雪還沒太大的感覺。此刻看著他衣衫半褪抬起眼,身段漂亮纖弱,臉上掛著似水般柔和又依賴的笑,眼尾挑起的弧度和那點鮮艷的淚痣,無一不帶著攝人心魄的勾魂味道。 萬人迷的設定名不虛傳。 幸好四師兄只是個心有所屬并且心無旁騖治病的醫(yī)者,看著眼前這具白皙美好的身體也跟看退干凈了毛的豬仔無異,而師姐又是個除了變強之外萬物于我如浮云的無情制冷機,天生不懂得欣賞美色。 所以在豆芽菜以這副誘人的姿態(tài)說完話后,歸不棄冷酷地一針扎在了他的百會xue上,警告:“別亂動,扎錯了會癡傻?!?/br> 嚇得玉云瑯當即繃緊身體不敢動了。 離暮雪看了眼貼在玉云瑯胸口的那粒金色掛墜,想起他前兩回魅骨顯形時的場景,不免問他:“你近幾日可曾察覺身體有異?可有任何不適?” “沒有啊?!庇裨片槺P應歸不棄的要求盤腿坐得筆直,老老實實回答離暮雪的話?!俺巳杖站殑ρ岜惩?,其他便都沒了?!?/br> “能感應到他體內魅骨的情況嗎?”離暮雪又問歸不棄。 自行沐禮當日玉云瑯被窺天石檢測出魅骨,玹瑛城不少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說得直白點,就是玉云瑯他本該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修仙奇才,如今損了靈根實在是太過可惜,所以大家都希望他能夠趕緊被治好,早日成為他們玹瑛城的棟梁。 反而玉云瑯自己得知這回事的時候愣了好幾天,明顯被這夢想照進現(xiàn)實的夢幻情況給砸暈了。 那歸不棄自然也是知道魅骨這回事了的。 面對離暮雪和玉云瑯雙雙望著自己的眼睛,他搖了搖頭,說:“連日來都不曾察覺到?!?/br> 這便奇了。 離暮雪聞言垂眸掃了眼掛在玉云瑯脖子上的墜子。 上面金色的光芒淡淡的一層,也不見偶爾會閃過的那道紅光。 照理說,靈根開始恢復的話,魅骨應該能夠被喚醒并激發(fā)出能量才對。尤其是在之前已經(jīng)顯現(xiàn)過兩回的情況下,至少也該有所反應,而非比未進行治療時還越發(fā)沉寂。 還是說,這需要什么契機?情緒波動很大的時候才行? 想到原著中,玉云瑯也是在見到葉重北和原主成親后心如死灰跳懸崖才喚醒魅骨的,離暮雪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 她是希望豆芽菜可以盡快變強的,這樣于之后要進行的一切而言都百利而無一害。畢竟目前這個人還是太弱了,在某些必須要將他帶在身邊才會觸發(fā)的劇情下無疑是給自己帶了一個拖油瓶,若是碰到棘手的場面,她還會束手束腳。 若是在與他不曾深交的那個時候,以她的性子,她多半是會去尋原著中那讓他誤打誤撞修復根骨損傷的果子,騙也能騙他吃下去??倸w他吃了也死不了,鬼門關上走一遭就能將十八年的舊傷治愈,在她看來是筆很劃算的買賣。 可如今的玉云瑯于她而言不僅是個尋找機緣的工具人,他對她報以拳拳真心,直誠又憨傻,相處得越久,她便也總是會在做選擇時替他多考慮一番。 人情牽連啊,果真還是最令人頭痛的東西。 思之無果,離暮雪頗有些煩悶地出門去劈懸臬山了。 這一劈就又劈到了天黑。 山石炸裂的轟轟隆隆的巨響總算在夜幕籠罩下來后止息,玹瑛城上下不免都松了一口氣。年紀大的老頭子們擦干凈被震得撒了茶水的臺面,年紀輕的小伙子們也總算可以繞山脈完整地御劍飛行一圈。 懸臬山怎么就不知道裂上幾天別太快恢復原貌,讓大家伙都能歇一歇呢? 眾人嘆氣。 后山垂釣的離嘯山和木喻霖收起掛了一天卻一無所獲的魚竿。 “師兄,雪兒最近修習得這么辛苦,你也該勸她注意休息才是。”木喻霖嘆了一聲,望著在月色下堪堪恢復平靜的湖面,望著在成片的漣漪散去后余悸方消的魚兒們。“成天這么劈懸臬山,誰能吃得消啊?!?/br> 離暮雪是吃得消的,吃不消的是他們這些被波及到的受害者。每天都哐哐哐地炸,耳朵都快要聾了。 離嘯山假裝聽不懂木喻霖的言下之意,端著手從湖邊石墩上站起身,掌門的廣袖華服映照月光,威嚴又氣派,流光溢彩,仿佛即刻就要升仙。 --